喳喳喳,喳喳喳,就好像有一群激動的麻雀在耳朵邊上飛來飛去,余渺渺捂住耳朵,本來就痛的頭更加痛了。「說句話啊,渺渺!」七八雙手將她搖得焦距渙散。
「全都給我安靜!」郭艾美一聲大吼,「給個空間讓她說話!」
總算讓激動得差點腦充血的美女們稍微冷靜下來,但是個個看著她的眼神卻像隨時準備再度反撲的美洲豹,蠢蠢欲動。
「說吧。」郭艾美道。
「呃,那個……」吞了口口水,環顧熱力上升一千度的眼神,「不是我,是薛濤。」都是他弄的,她從頭到尾都不知道他居然把她弄進了家很有名的形象設計公司,她真的不知道啊!
「薛濤——」
尖叫聲四起,夾帶抽氣聲。十幾只激動的手臂齊刷刷伸過來,余渺渺見勢不妙,起身想逃,可惜動作慢了點,被重重按回椅子上,一陣搖撼,天旋地轉。
「你居然認識他?你居然認識薛濤?怎麼認識的?說啊說啊說啊!」十幾張美麗的臉龐擠在她面前,擠得凶形惡狀。
「呃,他、他是我的鄰居。」
寂靜。空調風在一室沉默間回旋。
「你到底是什麼人?」郭艾美鄭重、嚴肅地按住余渺渺肩膀,問。
「怎麼了?」
「你還問我怎麼了?」郭艾美爆發,開始大吼大叫,「薛蟠是你的鄰居,薛濤也是你的鄰居,你居然還問我怎麼了?我才要問你怎麼了?一個是CCDN的大公子,一個是環球形象策劃的大老板,你居然還問我怎麼了?我的天啊!我要瘋掉了!」
「那又怎樣?」余渺渺小小聲地道。
「那又怎樣?」全體美女大合唱,聲浪直掀屋頂,「你再敢說一聲試試看?」人家妒忌得都要瘋了,這女人居然還敢問那又怎樣?太拽了,看了就想狠狠扁她一頓。
「近水樓台先得月你懂不懂啊?全天下有幾個女人像你這麼幸運,同時和兩個金龜婿做鄰居,你白痴啊!難道你對這兩個男人一點企圖都沒有嗎?你敢說沒有?你是不是女人啊?」
企圖?余渺渺臉紅了。她的確對其中一個有企圖。
「咦?真的有啊?」眾美女圍了上來,「哪一個啊?老實交代?否則給你好看。」
余渺渺自然是死活不招。–「薛蟠?」眾美女也不會善罷甘休。
臉紅以對,不語。
「薛濤?」
「才不是!」
「啊炳!原來是薛蟠啊!」
「你沒指望的啦,說是薛濤還有點可能。」
「就是!」
「也難講哦,如果她學習形象設計課程的話……」
「要不要打賭?」
「好啊!誰怕誰?我賭一千塊她不可能。」
「我也是,一千塊,不可能。」
「一個一個來。」
「渺渺,你給我爭氣點,我押了兩千塊賭你蠃,你要是輸了我給你好看!」郭艾美沖過來搖她,「問卷拿來,我幫你做。」
在她無力反對的情況下,她未來的幸福己經成為了公司博彩攤的新焦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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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邊,」修長的手指拎著那份問卷,輕輕地晃啊晃啊,美好的唇形上浮著柔媚的淺笑,漂亮的黑眼珠帶笑瞅著面前好像考試作弊被老師抓包的女孩,好溫柔好溫柔地問道,「有哪一條是你自己寫的?」
冷汗從余渺渺的額頭滑下。
「這樣可不好哦!」溫柔的聲音好溫柔地說道,「你違反了規定,我要罰你錢哦!」修長的手取出一本金色小本子,「一千元一次。你沒什麼話說嗎?」漂亮的眼一掀,眼底有忍俊不禁,「沒有?那我可記了。」
「那個,」余渺渺怯怯地指指他那張問卷,「我重新做,不要罰錢好不好?」
「不必了。既然你覺得讓別人代你做也沒有問題,那麼當我們執行起來的時候,也應該沒有問題,是不是?」薛濤捧著臉在她鼻子前面笑啊笑的,笑得她冷汗淋灕,「為什麼一條都寫不出來?至少寫一條︰和薛蟠約會一次。和那麼受歡迎的男人約會難道不能讓你產生點自信嗎?」
她愧對他,連頭都不敢抬。
「其實這些回答還是滿精彩的,你自己看過了嗎?」余渺渺點頭。
「那麼,有什麼想法?」
想法?
「沒有?」薛濤惋惜地搖頭,「你都沒有發覺少了最重要的一條嗎?」他故意停頓片刻讓她去思考,看得出她在努力了,但是……「算了,慢慢想,來日方長。」他寬容地揉揉她的頭發,像撫模乖乖的貓咪一般。
「你們在干什麼?」薛蟠出現在門口,看見兩個幾乎靠在一起的人。
「聊天啊!」薛濤笑得很純潔,「渺渺說她喜歡上一個男人了,但是又沒有自信,所以我在幫她建立自信呀!」
呀!他怎麼可以說出來呢?余渺渺的臉垂得只差沒有折斷自己的脖子,卻還是能夠敏銳地感覺到有道強勁的目光在她身上逡巡。心髒,撲通撲通地跳,幾乎要跳出喉口了。
她听見他哼了聲,「你打算讓她去倒追嗎?算了吧,就她,地球都毀滅了她也開不了口。」
「不要小看戀愛中的女人的潛力哦!大哥,看在你白吃人家那麼多頓晚飯消夜的分上,你也應該盡點力吧?」
「我能做什麼?」他坐了下來,長長的腳從對面舒展到了她的視線範圍內,懶懶的舉動,懶懶的聲音。
「先答應,到時候會要你出力的。」
「喂!」一根手指忽然將她的下巴頂了起來,對上雙有些不爽的眼珠,「我們在說你的事情,你不會是聾了吧?要我幫忙的話,就說一聲出來听听,說啊!」
她張開嘴,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他的臉就在那麼近的地方,她的心髒沒有罷工已經是奇跡了,哪里還講得出一個字來?被他踫觸到的地方驚人的敏感,仿佛熾熱的鐵塊在那上面燙下烙印,即使再過多久都不會忘記。她的臉一定紅了,因為從他的眼底看見了怪異的神色。
「真受不了你,喜歡就喜歡了,還要先做信心建設,麻不麻煩啊你,直接表白不就行了,馬上就可以知道答案,何必浪費那麼多時間讓自己去惴惴不安,真不干脆!」他放開手,在接觸過的肌膚上留下空蕩蕩的虛無,「我肚子餓了,我要吃飯。」
「你豬啊你,就知道吃,像你神經這樣大條的人還真是幸福啊!」薛濤的笑容很毒。薛蟠的回答是一腳踹過去。一言不合,打了再說。
「我……」澀澀的聲音,出自緊迫的喉口。
正打得乒乒乓乓的兩個人,誰都沒有听見那個微弱的聲音。
「我喜歡你。」
砰!薛蟠一個過肩摔將薛濤摔在地上,薛濤順勢腳下抬蹬在薛蟠的肚子上,兩敗俱傷,雙雙坐倒在地。
「我好像听見什麼?」薛蟠看著薛濤。薛濤聳肩。
「喂,你剛才有說話嗎?」薛蟠轉頭向她。她的回答是飛一般消失在廚房里。
「她吃錯藥了?」他臉色有些難看。
所以說你是笨蛋,還不承認。薛濤心底嘀咕著,白了他一眼。這種話怎麼讓人家說兩遍?一遍出口已經是極限了。
「喂,你那是什麼表情?」薛蟠大吼大叫。
薛濤不理他。吵死了,人家在思考問題呢!
說不定,這個笨蛋還是她的良藥也難講哦!他不經意的一兩句話居然讓她……何不試試看?
起身到廚房把鴕鳥拖出來。
「大哥,借你的表情用用。渺渺,你看著大哥的臉,說‘我喜歡你’。喂!」眼疾手快一把拽住逃逸的女子,「只是練習罷了,不要那麼緊張啊!如果你都能對著這張桃花臉說出鄧句語,天底下還有什麼男人你不敢去面對?」「你什麼意思?」薛蟠的長腳忍不住癢癢地踹過來,「無聊,我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