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份資料都整理得有條有理,社團的申請報告、經費的預算與分析報告、副社長的意見及建議,一條條都清清楚楚。
「這女瘋子還是有一手的嘛,沒白領獎學金入學。」容桂京吹了聲口哨。雖然學的是工業造型設計,但是對于數字的概念一點都不含糊。這份資料即使是他們兩個工商管理的學生看來,也算挺完美的了。
兩人同時對看了眼——要小心這個女生。腦子里同時浮現這個念頭。長了張洋女圭女圭臉,成天笑嘻嘻的,又總是搞一些荒唐事情出來,一不小心,就容易對她失去戒心。如果不是今天看到這份經費分配報告的話……他們還真的差點忘了,她也是個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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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潔衣在尖叫,自從和笑眉在一起後,她尖叫的次數已經比一輩子加起來還多了,「誰告訴你的?」
「听來的啊。」笑眉好無辜地眨著長長卷卷的睫毛。
「我不許你去參一腳!」
「為什麼?」
「不行就是不行!不許問為什麼!」潔衣簡直是嘶聲力竭了。「喂!你蹲在牆角做什麼?哼,你就是裝可憐我也不會讓你去做那種丟臉的事情!」
「那,裝可愛行不行?」潔衣的面前冒出雙金光燦燦水靈靈的眼眸。
「啪!」潔衣的蒼蠅拍忍不住拍了過去,「你到底有沒有在听人家說話?」不行,吼得太大聲了,差點把血都吼了出來。
「我不管!我要做!」笑眉開始耍賴。
「嗚——」潔衣徹底敗下陣來。笑眉一見有機可乘,立刻好諂媚地挨到她旁邊,討好地對著她笑,「你會幫我的,是不是,潔衣,我們是好朋友吧!」
「我不認識你!」潔衣氣沖沖地甩開她走人。
晚上十二點。造型設計班的工作室里。
「肖笑眉,馬上要關門了,你還不走嗎?」警衛伯伯拎著叮叮當當的鑰匙站在門口。
「好,馬上好。」
警衛伯伯笑眯眯地走開。優等生就是優等生,這麼晚了還在努力,呵呵,這孩子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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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眉,你昨天熬夜啦?」余寶寶看著笑眉的熊貓眼悄悄問。
「哈——」笑眉打著哈欠,眼淚水都打出來了,「是啊,好困哦——我要睡一會兒,待會換教室叫我起來,謝謝。」撲通,陣亡在桌上不省人事。
藝術史下課後,余寶寶正奮力想將笑眉從睡夢里拔出來,笑眉睡得雷打不動,怎麼都叫不醒。
「砰!」教室的門被人一腳踹開,貼在牆壁—亡哀嚎。潔衣一陣風卷進來。「笑眉呢?她人呢?」
余寶寶指指課桌上的腦袋,有些無可奈何。
「喂!」潔衣過來將她搖蚌天翻地覆,「起來,你給我起來!還睡!出大事了!」
課桌上的腦袋巋然不動,還溢出了低低的呼嚕聲。
「沒用啦,她只要晚上超過十二點不睡覺,第二天準是這樣。」余寶寶無可奈何地道。
潔衣眼珠一轉,湊到笑眉耳朵邊上︰「孟御天來啦——」
「啊?」笑眉立刻驚醒,「在哪里?在哪里?」
「哪里你個大頭!」潔衣一個霹靂大爆栗敲過來,「天都要塌下來了,你還有心情想那個男人!苞我來!」
「等等我!」余寶寶慌忙追上去,前面,笑眉被潔衣拖著跑,像個布女圭女圭在空中飄。
「學生會活動經費被盜?」學生會辦公室里,笑眉的叫聲力拔山兮氣蓋世。潔衣翻著白眼,現在才清醒過來!「誰干的?」
「嗤!」容桂京的冷笑傳來,「副會長。你是經費的保管人,你保管不力,責任在你。」
「你少在這里幸災樂禍!」潔衣看不慣他的嘴臉,拍案而起,「保險箱的鑰匙會長和副會長各有一把,如果說責任的話,會長也要承擔一半!」
「你說什麼?丑女人!」容桂京凶眉立豎。
「你罵誰?臭男人!」潔衣毫不示弱。
「好了好了,潔衣,不要吵了。」笑眉好笑地將潔衣拖回來,看向始終不語的孟御天。「你有什麼想法?」
「報警啊,」孟御天懶懶道,「我們只管納稅,破案的事情當然是交給警察來辦了。」
「不行!」笑眉拍案。
「干嗎啊你?!」容桂京被她嚇了一跳,反應這麼強烈做什麼?
「如果是本校的學生偷的話,那不就會被——」
「開除學籍。」孟御天的眼眯了起來,射出銳光,盯著笑眉忽晴忽暗的臉。
「我反對!這件事情交給我來辦,先不要報警。還有,封鎖消息,不要打草驚蛇。」
「理由?」孟御天緊盯著她的眼楮,若有所思。
「這種事情傳出去,只會壞了學校的名聲,相信這也非校方所願,是不是?」
容桂京和潔衣的目光在對峙的兩人臉上往返,感覺氣氛有些詭異。笑眉顯得過分執著,而孟御天則過分輕松。在那兩人之間,仿佛有某種暗流在涌動。
「隨便你!」孟御天終于開口,剎那間,緊張的暗流消失。
笑眉咧開笑臉。「謝了。」
「給你一天時間,到時候找不回錢,我立刻報警。」
「啊?」笑眉立刻苦了臉,「一天太少了吧?」
「不然你想怎樣?一天時間足夠小偷坐飛機逃到美國去?。」孟御天冷冷道。
一出學生會,潔衣立刻發怒。
「你干嗎?笑眉?十萬耶!失竊的數目是十萬!這麼大的金額,為什麼不交給警察來破?」
「警察叔叔很忙的啦,不要老是麻煩人家,交給我,小CASE啦!」
「你去哪里?」
「秘密!」
說完跑掉,氣得潔衣在原地跺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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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會辦公室里。
「桂京,盯著她點。」
「你懷疑她?」容桂京有些吃驚。
「為什麼不?」孟御天冷笑,「為什麼阻止報案?還有,她的反應未免過于奇怪了點吧!再說,她有鑰匙,嫌疑最大。警衛也說了,她昨天在學校里呆到十二點,最後一個離校。」
「你有話要說?」孟御天掀眉,難得在容桂京臉上看到猶豫的表情。
「我覺得,她不像那種人。」容桂京終于道。
孟御天淺笑,笑里含著嘲諷。」你什麼時候開始幫她說話了?」
容桂京臉一白,轉身出去。「我去盯著她。」
「不像那種人?」孟御天自言自語,「誰知道!女人!」
「御天,她去了教導處。」容桂京用手機向孟御天報告笑眉的行蹤。
「可能是去查今天缺勤的學生名單。」孟御天道。因為內賊的嫌疑比較大。那女人倒也不笨。
「她離開學校了。」容桂京再度報告。
「跟著她。」掛了電話,孟御天的嘴角露出冷笑。如果細看,他那雙一貫冷漠的眼眸里,居然出現了熱切,仿佛久未進食的獵豹看見了獵物般。
容桂京開著車跟在騎單車的笑眉後面。她到底要去哪里?天都黑了,他跟著她已經轉了一天,跑了許多地方,有學生家,有大百貨公司,他都已經有些累了,她居然還精力充沛地繼續在跑。
看她的樣子好像胸有成竹的樣子。這個女人到底哪里來那麼多自信?有時候他都會不由地懷疑,為什麼會有這種天塌下來了還依然笑得出來的人?孟御天是一個,那是因為他是孟公子,出生名門,家族勢力龐大,沒什麼事情解決不了的,所以他有那份自信。而她,不過是個平民,憑什麼有那份自信?不懂。他真的不懂。她不僅擁有這份不可思議的自信,而且還能向外輻射,令與她接近的人都不由自主地信賴她,在她的身邊仿佛有道暖暖的光圈,靠近她的人,都會覺得心里暖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