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康寧寧打得興起時,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統統給我住手,不要再打了!」
話才說完,趙老夫人那顫顫巍巍,拄著拐杖的身影便出現在眼前。
她邊喘著氣邊說︰「是誰到趙家來撒野?也不先打听一下這是什麼地方,居然撒野撒到這里來了。」
听見這聲音,傅容容身子微微一顫,繼而挺直了腰,「媽,是我!」
趙老夫人一愣,錯愕地望向傅容容,「你……你沒死?」
席洋冷冷盯著眼前這個老態龍鐘的老太婆,「她沒死,你很意外嗎?」
趙老夫人猛然看向席洋,「你……你是席洋?我知道了,是你救了她,對吧?」
席洋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只是靜靜站著,冷然瞪著。
「既然你救了她,而她也沒死,那你還來做什麼?」
「我來要回我的兒子!」
暗容容連忙上前一步,「媽,看在家浚的面子上,我求求你把豆豆還給我,好不好?」
不提趙家浚還好,一提到趙家浚,趙老夫人立刻氣得渾身發抖,舉起拐杖便想往傅容容身上打。
但這回她可沒那麼輕易得逞,只見席洋輕輕一擋,再順勢往前一推,她頓時落了空,整個人站不住險些摔倒在地。
「你……」
「你敢再動容容一下,信不信我立刻踩平了這里?」席洋冷聲說道,眼中閃著駭人的光芒。
趙老夫人知道今天的情況不同以往,可她仍舊不肯認輸,「我動她又如何?她是我趙家的人,死也是我趙家的鬼,我打我趙家的人干你何事?」
「打小孩都觸犯國法了,何況是打大人?再說,你曾經當她是趙家人嗎?如果你曾經當她是趙家人,就不會叫人推她下山,想活活害死她!」
「你有證據嗎?你有證據證明是我叫人推她下山的嗎?」
「不需要證人,容容自己就是最好的證人!」
暗容容搖頭,「媽,我不想計較那些,我也不怪您,我只求您把豆豆還給我,好嗎?」
趙老夫人斷然拒絕,「不可能!豆豆是我趙家的子孫,我不可能把他還給你!他要留在趙家繼承我趙家的事業。」
「媽,你應該比誰都清楚,豆豆不是家浚的兒子,他的父親是席洋,他是席洋的兒子啊!」
趙老夫人瞧了席洋一眼,眼中寫滿憤怒、怨恨與嫉妒,「是他又如何?只要我說他是家浚的兒子,他就是家浚的兒子!而且法律上也是這樣認定,難道你能否認?」
席洋接口︰「表面上來說是這樣沒錯,但只要我提出親子血緣關系鑒定,就可以證明豆豆是我兒子,到時候即使鬧上法院,法官也會將豆豆判給我,你知道嗎?」
趙老夫人登時啞口無言,她不甘心地看著傅容容,指著傅容容的手不住顫抖,「你……你這個不祥的女人!早知道你會害死家浚,會害得趙家家道中落,我當年就不帶你回來!你……你已經害死了家浚,現在又想帶走我唯一的孫子,你到底存什麼心?我……我不答應,我絕對不答應!我不會把豆豆交給你的,我絕對不會把豆豆交給你的!」
說到這里,一名大約二十來歲的年輕女子帶著豆豆從二樓走了下來,後面跟著的是尚來不及行動的康亞詩,顯然他也沒料到豆豆身邊有人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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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容容乍見兒子,連忙大叫︰「豆豆,豆豆!」
小豆豆見到母親,又叫又嚷,拼命想奔向傅容容,「媽咪,媽咪!」
听見兒子叫喚自己,傅容容就要跨步上前,可那女子一把亮晃晃的刀正架在豆豆脖子上,「別動,否則你的豆豆就要去見家浚少爺了!」
暗容容嚇得動都不敢動,她認得這女子,她就是結婚當日假冒化妝師,綁走自己和豆豆的人!
至于席洋和康寧寧則氣得七竅生煙,可惡!這臭老太婆居然拿小豆豆當人質,她到底有沒有天良啊?怎能狠下心做出這種事?
而康亞詩的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他雖然找到豆豆,卻礙于豆豆的安全不敢有所動作,只能緊盯著對方。
暗容容見狀,急急轉向趙老夫人,她聲淚俱下,只差沒下跪。「媽,求求您把豆豆還給我好不好?您也是個母親,應該能體會孩子被奪走的那種感覺,媽,我求求您,求求您!」
趙老夫人疾言厲色地道︰「你沒資格和我談做一個母親的感覺,我怎麼會不知道骨肉分離的痛苦?就因為我知道,所以我才要豆豆留在我身邊!畢竟你害死了家浚,害得我老太婆下半輩子孤苦無依,無所依靠。但這些我都不想和你計較,你走吧!我只要你把豆豆留下來,至于你想做什麼,想嫁給哪個男人,我都沒有意見。豆豆是趙家的子孫,他必須留在趙家!」
「媽!」傅容容雙腳一軟,癱了下去。
幸好席洋攙住了她,將她摟在懷中。
「席洋,豆豆,豆豆……」
席洋搖頭,「現在跟她說什麼都沒用,即便你跪下來求她,她也不會把豆豆還給我們的!」
「可是……」
暗容容還想說什麼,趙老夫人卻搶先一步,「容容,你走吧!把豆豆留給我這個老太婆,就算是我求你了,可以嗎?」
暗容容不住搖頭,還來不及回答,趙老夫人又說︰「不願意?那可就別怪我了!」
她朝那抓住豆豆的女子一使眼色,那女子一把刀旋即逼近豆豆,席洋、康亞詩和康寧寧正準備出手相救時,突然,一道令人意想不到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住手,我不準你們傷害豆豆!」
听到這聲音,傅容容先是一愣,繼而無法置信地張大眼楮,看著那在謝小霧攙扶下,一步步走進來的趙家浚,至于在他身後,則是雲其瑞和雲其學兩人。
「你、你真的沒死?你……」雖然早猜到趙家浚可能沒死,可傅容容見到他,仍舊驚訝不已。
乍見已經死了的兒子竟然出現在自己眼前,趙老夫人幾乎以為自己是在作夢!她顫抖著手走上前,模了模趙家浚的臉,「家浚,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嗎?」
趙家浚點頭,在母親跟前跪了下來,「媽,是我,您的不孝兒子回來了。」
「你沒有死?」
「我沒有死。」
「那……那個死在火場里的人是誰?那身材、年紀,身上所戴的手表、金飾,都是你的,為什麼你卻……」
「現在先別談這個!媽,把豆豆還給容容和席洋吧!」
趙老夫人一愣,「把豆豆還給他們?可是豆豆……是趙家的子孫,怎麼能……」
「媽,豆豆是不是我兒子,我相信您比誰都清楚,把豆豆還給她吧!容容很可憐,她為了趙家、為了我,受盡委屈,吃盡苦頭,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真正愛她的男人,您就把豆豆還給她,讓他們一家團圓吧!」
「可是……」趙老夫人仍舊有些猶豫,因為她是真心喜歡豆豆,真的很想把他留在身邊,讓他來繼承家業。
趙家浚站起身,拉過謝小霧,指著她依舊平坦的小骯,「媽,您真正的孫子在這里呢!」
「什……什麼?」
「小霧肚子里已經有三個月的身孕了,媽,這個才是我的兒子、您的孫子,這個才是趙家真正的子孫!」
听見兒子這麼說,看到兒子死而復生,趙老夫人的驚喜之情,早已淹沒了她原—先的滿懷怨懟與恨意。
她點點頭,「好吧!碧霞,把豆豆還給他們。」
那個叫碧霞的女子聞言,隨即放開豆豆;而小豆豆一獲得自由,立刻張開雙臂,奔向傅容容和席洋,「爸比,媽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