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一輛保時捷停在醫院門口,開車的是康亞詩,他換上了一身休閑的白色T血,看上去依舊瀟灑逼人,只是他的神情卻透著絲絲不悅。
「小隻果,我還是希望你不要去看他,反正其瑞會告訴我們他的狀況,所以你根本不需要擔心。況且,你並不想見到他,不是嗎?」
于隻坐在副座,她已經換了衣裳,畢竟穿著那身新娘禮服,行動實在不方便極了。「我是不想見到他,但是看到他中槍倒在血泊中,我實在沒有辦法不管他。再說,他如果不是為了我,也不會……」
聞言,康亞詩眉頭一擰,雙手扳過她肩頭,讓她面對自己。「你在說什麼?怎麼會是你的錯呢?」
「當然是我!你忘了,我在舊金山剛遇見你時,不也差點害死你嗎?現在天翔又……」
「不是你,這只是一件意外,和你無關。說不定是我哪個手下見他來鬧場,時忍不住出手教訓了他一下。」
于隻感到有些詫異,「你……」
康亞詩微微一笑,「開玩笑的,不過我倒真想狠狠揍他一頓,一場好好的婚禮給他搞得全沒了氣氛,也害我沒能在神父面前光明正大地吻你,實在掃興。」說完,他低下頭堵住于隻的小嘴,狂烈又熱情地吻著她,直吻得她氣喘吁吁,一張臉漲得通紅。
「不……不要,這里是醫院,我們不可以……」
「可以,當然可以,況且你現在是我的妻子,我想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吻你,都是合法且合情合理的。」
「可是……」
「別說話,現在這是補教堂里沒親到的。」
康亞詩又吻住于隻,當他再度離開時,于隻早已雙頰酡紅,嘴唇腫脹,那模樣誘人極了。
「你快去吧,櫃台應該可以問到他的病房號碼。答應我,別再責怪自己,還要快去快回,我等你一起回家,恩?」
「回家」兩個字像一股暖流流過于隻全身,讓她頓覺暖洋洋的。
家?她又有家了!案母親過世後,她認為自己已經沒有家了!想不到現在她居然會和這個男人共同組成一個家,而這個男人不但讓她去探視舊男友的傷勢,還親自載著她到醫院7
想到這兒,她忍不住說︰「亞詩,謝謝你,我會快去快回的。」
「現在先別謝我,等晚上你想謝我多少次都可以,我也會好好謝你的!」他意有所指地說。
于隻聞言,不覺又紅了臉。這男人……滿腦子只想著那檔子事嗎?
她白了康亞詩一眼,嬌嗔罵道︰「色律師!你只會想那種事嗎?」
康亞詩滿臉笑意,「我有說什麼嗎?」
「你!」
她又白了他一眼,帶著滿臉醉人的紅暈開門下車。
于隻一走,一條人影隨即自陰暗處走向康亞詩,那是雲其瑞。
只見雲其瑞開門上了車,劈頭便說︰「這樣做好嗎?」
康亞詩臉色一沉,「不然能怎樣?叫她不要去?你也知道小隻果個性吃軟不吃硬,越是不讓她去,越是能激起她的懷疑心與好奇心。」
「可是那個沈天翔……」
「怎麼啦?」雲其瑞自上衣口袋掏出一樣東西遞給康亞詩。
康亞詩眉頭一擰,「這是……」
雲其瑞定定瞅著他,「我已經讓其學去查了,我想……結果應該很快就會出來,你得有心理準備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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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隻踏入病房時,護士正在喂沈天翔吃止痛藥。
「你還好吧?」于隻來到病床前,關心問道。
沈天翔勉強一笑,看著于隻仍微帶紅暈的俏臉,以及那被吻得腫脹的唇和明顯被吃掉的口紅,心底泛起陣陣酸意。
「幸好命大沒死,否則就見不到你了。」
「醫生怎麼說?」
「沒打中要害,休息一陣子就可以了。」
于隻拉了張椅子在床邊坐下,手中抱著一台筆記型電腦。「這里是美國,依法,我不能在這里行使檢察官職權,不過當作談話講一講總還可以。你能告訴我,事情是怎麼發生的嗎?」
「事情發生得很快,我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已經中彈了。」
「那對方有幾個人?長相如何?幾歲年紀?東方人或是西方人?」
「到底有幾個我不清楚,只知道我被趕出教堂大門時,立刻就有好幾個男人圍了上來,當中有東方人也有西方人,不過還是東方人比較多。」
「他們是講國語還是英語?你分辨得出是哪國人嗎?」
「講國語,听起來是台灣人,畢竟台灣人的台灣國語太好認了,走到哪里都認得出來。」
「台灣人?」于隻秀眉微微一擰,「那……他們對你說了什麼?」
「他們說……」沈天翔頓了頓,眼楮一瞬也不瞬地看著她,「因為我破壞他們少爺的婚禮,所以他們要給我一點教訓。」
于隻一愣,破壞他們少爺的婚禮?這少爺是指……康亞詩嗎?
「于隻,我實在不願意讓你為難傷心,但我還是要說,那些人,尤其是開槍打我的人,應該都是康亞詩的手下,他就是他們口中的少爺;而所謂的婚禮,就是他和你的婚禮。」
于隻咬著唇,眉頭也皺得更深。
他……他會做這種事嗎?他是會做這種事情的人嗎?不,應該不會,以他的身分地位,以他的為人,以父親對他的轉述與贊賞,他都不是會做這種事的人。
但他剛才在車上不也曾開玩笑說,或許是他的手下看他不順眼而開槍教訓人,難道……真的是他?
縱使心中有懷疑,但于隻仍然搖頭,「他不是這種人,雖然他出身幫會組織,但他……他從來不做這種事!」
「是嗎?他是不做這種事,但他的手下呢?」
于隻心頭一凜,臉上卻盡量保持鎮定,「手下?」
「一個人是成不了氣候的,而一個已經成氣候,且在台灣、美國都享有盛名的黑道人物,怎麼可能只是孤身一人?他一定有許許多多屬下,而你能保證他所有的屬下,每一個都像他那樣,有堂堂正正的家世,並受過良好的教育,還有正當的職業做掩護嗎?」
沈天翔的話讓于隻無法接口。
確實,外界之所以對亞洲之鷹忌憚,並不在于他們四個人,而在于他們四個人背後那股龐大的勢力與組織架構!而在那股龐大的勢力與組織架構下,成員難免良莠不齊,因此,沈天翔所說不無可能。
「你說的有理,也確實有可能,不過仍舊沒有證據。在法律上,沒有證據是很難定一個人罪的。」
沈天翔冷笑,「證據?如果我能拿得出證據,又怎麼會眼睜睜看著你嫁給他?又怎麼會挨上這兩槍呢?」
他抓住于隻的手,「到今天我才明白,當初我所做的事有多殘忍,多傷你的心!我不敢奢求你原諒,只求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
于隻抽回手,「天翔,我已經是亞詩的妻子了,不管你心中有什麼想法,不管你是不是後侮了,都無法改變這個事實。你知道嗎?我很抱歉讓你遇上這種事,但是我……」
「你不用道歉,該道歉的人是康亞詩!你不也親眼看到了,康亞詩他公然在教堂里叫人打我,完全無視于你和其他人的存在!所以叫人開槍打我的,也一定是他!」
「天翔,在沒有證據證明這是亞詩所做的事以前,你不能這樣說他,這對他不公平!況且在法律之前,每個人都是公平的,也都是無罪的。其實……」于隻頓了頓,「其實你會遇害,都是因為我的緣故,和亞詩完全沒有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