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搖頭,「不要緊,我躺一下就好。來,過來這兒躺著,讓我抱一下,好不好?」
「不行,你受了傷,得上藥包扎才是。」
「不需要,只要妳讓我抱一下,我的傷就不會痛了。過來,讓我抱抱,嗯?」
「可是……」
「別可是,快過來。還是妳要讓我因為抱不到妳而傷勢惡化?」
楚鳳衣瞪了他一眼,「胡說,哪有人會因為這樣而傷勢惡化的?」
「有,現在不就有一個了?」他哀求著,臉上有痛苦、有期待,「鳳兒,求求妳,妳不會忍心看我為妳受傷,再為妳傷勢惡化,死在這兒吧?」
「你!」楚鳳衣又瞪他。她雖知道世上沒有人會因為這樣而傷勢惡化的,但是當一個男人這樣哀求一個女人,又為這個女人像傻瓜一樣團團亂轉、做盡傻事,甚至為她而受傷時,世上又有哪個女人可以拒絕的?
所以楚鳳衣終究心軟了,她湊近南宮無咎,在他身旁躺下。
南宮無咎等不到她完全躺下,早已一把將她摟進懷中,滾燙的唇急切地尋找著她的,終得一償宿願,毫無忌憚地吻著她。
楚鳳農起先微微掙扎了一下,可隨著南宮無咎的吻逐漸加深,她也拋開了心中的那份矜持,伸手摟住他,毫無保留地回應他。
久久,南宮無咎滿足地松開楚鳳衣,而指尖猶仍戀戀不舍地撫著那被他吻得有些腫脹的香唇,「鳳兒,嫁給我!」
楚鳳衣偎在他懷中,羞澀地點點頭。
「不過……」南宮無咎頓了頓,雙手緊緊抱住楚鳳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不過什麼?」
「不過我們得先通過師父那一關。」
楚鳳衣一愣,是啊!他們還有個師父,所以自然得稟告師父。只是……
她怎麼會忘了?
南宮無咎俊美的臉上浮現一絲陰影,他低頭吻了吻楚鳳衣,「沒關系,一切有我在,不管發生什麼事,都由我承擔著︰而且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不是嗎?只要有心,只要我們是真心相愛,我相信師父一定會同意的!」
「無咎!」不知怎地,楚鳳衣心中莫名地閃過一絲不安。
「不準!我說不準,就是不準!」
多齋軒里傳來夏濟生一聲怒吼,同時還夾雜著乒乒乓乓的碎裂聲,顯然是有東西被打破了。
只見南宮無咎和楚鳳衣雙雙跪在地上,臉色蒼白,一旁是臉色凝重的諸葛容若,及其他幾名弟子。
南宮無咎認真的說︰「師父,我和鳳兒是真心相愛的,請師父相信我們,請師父成全!」
夏濟生怒氣沖沖地瞪著他,「真心相愛?你們才認識幾天,就能真心相愛?鬼才相信你的話!」
南宮無咎大聲說︰「愛一個人和時間長短沒有關系,而端視真心與否。師父,不管你相不相信,打從我第一眼看到鳳兒開始,我就知道她是我這輩子唯一想娶、唯一想要的女人。這種感覺和時間長短無關,我相信師父你應該也有過同樣的感覺才是。」
夏濟生反怒為笑,「你這不要臉的東西,居然向我說起教來了!你憑什麼向我說教?」
「師父,這不是說教,而是事實。我愛鳳兒,我一定要娶她!」
夏濟生眼楮一瞇,陰沉地看著南宮無咎,「我不準!」
南宮無咎不服氣地道︰「為什麼不準?」
「因為……」夏濟生張嘴,似乎想說什麼,還向臉色蒼白的楚鳳衣看了一眼,可終究沒有說出口。「因為你是我的弟子,所以我不準。」
「但年初時,五師弟和七師妹也同樣向師父請婚,為什麼師父卻準了?鳳兒也是你的弟子,為什麼師父卻不準我們同門相戀?」
夏濟生橫了楚鳳衣一眼,「我從來就沒承認過她是我的弟子,現在她竟敢恬不知恥地和你做出這種見不得人的丑事來,那我就更不承認她是我的弟子!」
听到「恬不知恥」和「見不得人的丑事」幾個字,楚鳳衣渾身一顫,眼楮瞪得老大,「師父,我沒有,我和無咎是清白的,我們什麼也沒有做!」
夏濟生冷哼一聲,語氣充滿鄙夷的說︰「沒有?沒有的話,妳這個堂堂未來鳳宮的主人,會在三言兩語、短短幾天內,就和這個小畜生愛得死去活來,還說要嫁給他?說給鬼听,鬼也不相信!」
南宮無咎握住楚鳳衣的手,毫無畏懼地仰視著夏濟生,「師父,雖然我和鳳兒兩情相悅,互許終身,但我和鳳兒問,絕對是清清白白的,絕沒有做出任何見不得人,或有愧師門的事情來;再說,鳳兒也是行三跪九叩之禮,在祖師爺面前燒過香磕過頭、正式入門的弟子,為什麼師父你不認她?」
「不需要問為什麼,反正我就是不承認她是我的弟子!至于你這小畜生,如果你還自認為是我藥王弟子的話,那就乖乖听話,離開這個丫頭,將來師父還有很多東西要傳授給你,這藥王的衣缽也是由你繼承;但如果你堅持要和這不要臉的丫頭在一起,堅持非娶她不可,那除非……你不認我這個師父!」
夏濟生說完,對諸葛容若和其他弟子喊道︰「你們跟我來!別理會這兩個無恥之輩!」說罷,他轉身便往內走。
楚鳳衣見狀,幾乎昏厥過去。
南宮無咎急忙伸手摟住她,「鳳兒,沒事吧?」
「我沒事。」楚鳳衣搖搖頭,可柔弱的身子卻抖個不停。
她拾起頭看著南宮無咎,「無咎,怎麼辦?師父他……」
南宮無咎溫柔一笑,「沒關系,師父雖然把話說得很嚴厲,但我知道師父最疼我了,只要我們在這兒誠心求他,我相信他老人家一定會答應的。」
「可是他說不認我是弟子。」
「那只是氣話罷了,畢竟兩個未婚男女一起相處那麼多天才回來,換作是妳,妳能不生氣嗎?」
「不,我相信師父他會這麼生氣,一定有其他的原因;一定是我做錯了什麼事,才會惹師父生這麼大的氣。或許,我們不應該……」
听到楚鳳衣有些退縮的言語,南宮無咎激動地抓住她的雙肩,「鳳兒,難道只因為師父生氣,不答應我們兩人的婚事,妳就要放棄嗎?」
「我沒有,但是我不想違背師父的意思,對我來說,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我既然拜他為師,自當竭盡心力侍奉他、孝順他、不惹他生氣,可是現在師父卻為了我和你的事發這麼大的脾氣,還要把你趕出去,我真的……」
「不需要管這麼多,我只問妳,愛不愛我?」
「我……」楚鳳衣咬咬唇,微微一點頭,「我當然愛你,否則我怎麼願意跟你在馬蹄谷里過那麼些天,還跟你回來向師父請命呢?」
「既然妳愛我,我也愛妳,那還有什麼問題不能解決的?」
「但師父他……」
「師父要怎麼想,不是我們所能決定的,但是我們可以用行動來表示我們的真心。」
「你想如何做?」
「我們一起到門口跪著,一方面懺悔自己的錯,向師父陪罪;另一方面也是讓師父看看我們的真心,請求他老人家答應我們的婚事,妳說好不好?」
楚鳳衣點頭,「理當如此。」
于是,兩人就在多齋軒前的泥地上跪了下來,一面懺悔陪罪,一面希望夏濟生能答應他們的婚事。
一夜,就這樣過去了。
第二天,楚鳳衣和南宮無咎仍然跪著沒有起來,而夏濟生也沒有理會他們,任由他們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