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容若輕輕搖頭,嘴角卻泛起一抹難以察覺的冷笑。「不會!這又不是你的錯,我怎麼會怪你?來!我瞧瞧,看你有沒有傷著。」
「現在?」她有些詫異。
諸葛容若意有所指地道︰「當然!拖得越久越不好下手,不是嗎?」
柳師師臉色一變。
「王爺,您……」
他邪邪一笑,將柳師師拖到身前,伸手解著她的衣衫。
「怎麼啦?為什麼這麼詫異?他們讓你來為的不就是這個嗎?現在我幫你完成心願,你怎麼反而緊張起來?」
「您……」
諸葛容若將她按在床上,瞬間將她扒得精光;接著,他仿佛欣賞什麼物品似的,上上下下打量著她,嘴里嘖嘖有聲地道︰「不錯!算得上是個美人。我想你應該受過不少訓練吧?他們教你怎麼殺我?用刀子砍,還是用劍斬?或者是給你毒藥,要你毒死我以後再把九龍策拿到手?」
柳師師臉色大變,接著勉強一笑。
「王爺!您在胡說些什麼?什麼是九龍策?臣妾怎麼听不懂呢?」
他眉毛一揚,「听不懂?那我這麼說好了,我現在打算讓你這樣子去游街,這話你應該听得懂吧?」
「你!」
諸葛容若坐起身,雙手一拍,「來人!把這女人給我……」
「慢著!諸葛容若,你瞧瞧這是什麼?」
諸葛容若一怔,回過頭一看,有陣煙霧卻突然向他飄來,他登時感到天旋地轉、眼前金星亂舞。
「你!」他咳嗽著,掙扎著想捉住什麼東西,「你下毒?」
她冷冷地笑著,「你不是早猜到了?何必問我?」
「是不是……是不是老四派你來的?」
「這你就不用問了,反正你到了陰曹地府後,自然就會知道!」
說著,她手起刀落,一刀刺向諸葛容若的心窩。
就在這個時候,楚若衣嬌小的身影倏地閃了進來,並以著極快的速度向假的柳師師丟出某樣東西,同時用自己的身子擋在諸葛容若身前,替他挨了那一刀。
只見那把刀深深地刺進楚若衣的肩頭,鮮血登時染紅整張床榻。
當楚若衣醒過來時,迎接她的是諸葛容若充滿憐惜的深邃眼眸。
「容哥哥,你……」
乍見諸葛容若,楚若衣的心是歡喜的,她掙扎著要坐起身來,卻讓諸葛容若阻止了。
「別起來,你傷得很重,我好不容易才讓你的傷口不再流血,所以千萬別亂動,乖乖躺著,思?」
其實不必諸葛容若提醒,楚若衣自己也感覺到了;她不過梢稍一動便痛得死去活來,活像有一萬萬根針在扎她似的,讓她痛得淚眼汪汪。「好痛!」
「傻瓜!誰敦你那樣不顧性命,用身體替我擋刀?」見她痛得連眼淚都掉下來了,諸葛容若忍不住低聲罵道,手里卻握著幾根銀針,飛快地在她傷口周圍下針,想減輕她的痛楚。
楚若衣勉強一笑,「容哥哥,你沒事吧?那個臭女人有沒有傷到你?」
听到這些話,諸葛容若忍不住又罵︰「傻瓜!自己都傷成這樣了還擔心我?忘了我是怎麼對你的嗎?」
楚若衣固執地搖頭,「容哥哥,別生氣,我只是想知道你有沒有事,是不是受傷了。告訴我好不好?你有沒有受傷?」
無法形容的感動充塞在諸葛容若的胸口,「我沒事了,只是中了點迷藥,醒過來就好了,但是你卻……」
看著她殷紅的傷口、蒼白如紙的小臉,諸葛容若幾乎說不出話來。
「小傻瓜!你還是像小時候一樣傻,為了我老是把自己弄得頭破血流、渾身是傷,我有什麼好的,值得你這樣不顧性命相待?」
楚若衣羞澀一笑,小手緊緊抓住他的衣衫,生怕他又要趕自己走。「因為我喜歡你啊!」
「喜歡一個人,可以喜歡到連命都不要了嗎?」
「喜歡就是喜歡了,即使你變得再壞、再不近人情我還是喜歡啊。就像我大姊,即使南宮大哥曾經那樣傷她的心,那樣讓她痛不欲生,甚至差點就死了,可是我知道大姊還是愛著南宮大哥。」
諸葛容若捏了捏她的鼻子,「別拿我跟南宮無咎相比,我和他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而且我不喜歡他。」
「為什麼?南宮大哥又不是壞人,他只是比較自私而已。」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但自私到把親人當作欺騙戲要的對象,那就說不過去了。現在別說這些,我幫你換藥。」說著,他動手解開她的衣衫,露出肩頭那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幸好刀子上沒有淬毒,否則我還真不知該怎麼救你。」
楚若衣頑皮一笑,「我不怕!有你這個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琴棋書畫、經史子集、山醫命卜相皆會的臥龍在,我怎麼會有事?」
諸葛容若搖搖頭,臉色異常凝重,「別把我想得太好,再怎麼說我也只是個人,也有人的弱點,也有能力所不及的地方。」
「才不呢!在我心里你就是最好、最厲害的,不對!我大姊和南宮大哥才是最厲害的,不過就算你不是最厲害的,也是第二厲害的,連我二哥和三哥那麼高傲的人都很佩服你喔,可見你真的很厲害!」
諸葛容若露出一抹苦笑︰心里想著——
小若,如果容哥哥真的像你想得那麼厲害,又何必把自己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終日躲在屋子里,什麼事也不能做?如今還害得你為了救我而受傷。
可他一句話也沒說,只是繼續為楚若衣上藥包扎,接著他端起早已煎好的藥送到楚若衣面前,「小若,喝了藥,然後好好睡上一覺,恩?」
看著那碗又稠又黑的藥,楚若衣不禁垮下臉來,「一定要暍嗎?」
諸葛容若點頭,「非喝不可,內服外敷才會好得快。听話,把藥喝了。」
她孩子氣地問︰「這藥苦不苦?難不難喝?」
說起吃藥,諸葛容若可是個嚴厲的大夫,毫不馬虎,「有效的藥一定很苦很難喝,不過你還是得喝。」
楚若衣兀自做著垂死的掙扎,「非喝不可嗎?」
他堅持,「非喝不可!」
既然非喝不可,那她可得想好交換的條件,于是她眼珠子一溜轉……想到了!
「好吧!那我喝完藥你就要給我十顆梅子,否則我寧可痛死也不喝!」
諸葛容若莞爾一笑,拿起早就準備好的酸梅在一旁催促著︰「早準備好了,你快喝吧!」
楚若衣終于端起碗,捏著鼻子一口氣把藥喝光光,然後再搶過諸葛容若手里的酸梅一口氣全塞進嘴巴里,可愛的小臉已經皺成一團,還不住地嚷嚷著︰「好難喝,好酸!」
諸葛容若忍不住連連搖頭,伸手在她頭上打了個爆栗,「你這小東西,不喜歡吃藥的毛病還是不改,這樣要容哥哥怎麼放心讓你回敦煌呢?」
正努力和酸梅奮戰的楚若衣听到這些話,差點讓酸梅給噎死。「你、你說什麼?容哥哥,你剛剛說什麼?再說一次。’
諸葛容若定定地看著她,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說道︰「我希望你能先回鳳宮等我。」
楚若衣想都不想就拒絕了︰「我不要!我要留在你身邊,我才不要回鳳宮。」
「但你也看見了,我隨時都會有危險,我不希望你再一次為我受傷,我……」
楚若衣急急地打斷他︰「我不怕危險,我要留在你身邊,我要保護你。像這次,如果不是我在一旁看著,及時放毒蛇咬死那個臭女人的話,容哥哥可能已經被害死了!所以我怎能明知道你有危險、明知道你可能會被害死,還自己一個人離開?」
諸葛容若輕撫著她水女敕的小臉低聲道︰「容哥哥不會有事,雖然容哥哥不會武功,但容哥哥其他的什麼都會,山醫命卜相也無所不通,有沒有危險我一算就知道了。況且,你在我身邊反而會讓我分心,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