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上?」
「對!那些人彈劾你父親的一個原因就是縱女行凶,畢竟大家都知道朱小小是紹興三寶之一,還是紹興三寶中唯一會打人的。所以如果你能證明,你不但不會打人,而且還知書達禮、溫柔婉雅,那樣一來別人自然就不能拿這點來誣陷你爹爹,縱使事情真的傳到皇上那兒去,皇上見了你也不會追究你爹爹的責任,不是嗎?」
「可是……可是我書讀得不多,也不會彈琴、畫畫、作詩,我怕我……」
別擔心,有我和額娘在,你什麼都不必擔心,只要乖乖的、好好的學,一個月後讓阿瑪和其他人刮目相看,嗯?」
「還有……」
「還有什麼?」
「那個臭美格格說你答應要娶她,這是真的嗎?」
毓雲哈哈一笑,「我如果答應娶她,又何必勞動五爺來幫我主婚?」
「那你沒有……一點點喜歡她嗎?不會想娶她嗎?她是格格耶?而我只是小縣令的女兒。」
毓雲斜睨著她,「我家里已經有一只母老虎了,不需要第二只!」
朱小小捶捶他,「我不是母老虎,我是朱小小!」
毓雲笑著摟過她躺在床上,「知道了,我的寶貝小小,讓我香一個,待會兒見額娘去,嗯?」
他低下頭,滾燙的唇正要吻上那嬌艷欲滴的小嘴,門外突然傳來丫環的聲音。
「少爺,德親王府的鄂敏在外頭說有急事要見少爺。」
毓雲略略一怔,「好,請他進來。」
不一會兒,鄂敏那高大威武的身形出現在門口,用著罕見的著急語氣說道︰「毓大人,五爺出事了廣
毓雲猛地站起身,「你說什麼?五爺怎麼啦?」
「五爺出事了,請大人去看看就知道!」
第七章
為了不讓爹爹落人口實,也為了不讓自己給休了,更是為了不讓毓和瞧不起,朱小小可真是拼了命,她用力、努力、狠命地學彈琴、學刺繡、學作對吟詩、學應對進退的禮儀,甚至連說話的口氣、表情、方式,跟走路的姿態他都重新學起。
其實要學彈琴、刺繡那倒容易,因為朱小小的母親在世時,也曾教過她,雖不高明,倒也有模有樣。
至于作對吟詩,朱小小也學得馬馬虎虎,畢竟她父親是一縣之長,女兒縱使當不成女狀元,總識得幾個字,讀起詩詞來也頗有樣子。
所以最令朱小小靶到頭痛的,就是那些多如牛毛的禮儀規矩了!雖然毓雲的母親有寫一張「教戰守則」給她,要她背熟後,照上頭去做就沒問題了。
可這……這是人嗎?真要照上頭寫的去做,豈不成了木頭人,沒有喜怒哀樂,也沒有感情了?她哺哺地念著︰明霞回頭,語莫掀唇,坐莫動膝,立莫搖裙,喜莫大笑,高聲。內外各處,男女異群。莫窺外壁,莫出內庭。的必掩面,窺必藏形。」
「這是什麼跟什麼?不如叫她直接去跳永定河還比較痛快。」
雖然嘴嘀咕著,卻還是乖乖地背著,同時還穿上長袖坎肩,足蹬花盆鞋,搖搖晃晃的學滿族女子走路。
可偏偏她素來蹦蹦跳跳慣了,穿上這種形狀像花盆,又高又厚的鞋子走路,簡直像要她的命,往往走沒兩步便要摔跤,踩了左腳又忘了右腳,前腳剛過門檻,後腳又被絆著,不是跌了個狗吃屎,就是摔得腰都快斷了,疼得她哇哇大叫,幾次都想放棄,但只一想到爹爹和毓雲,她又強忍了下去。
她不想自己再成為別人攻擊爹爹的借口,也為了證明自己不是野丫頭,證明毓雲沒有娶錯人,她一定要學好,一定要讓自己蛻變成匹配得上毓雲的名門淑女。
想到這兒,朱小小咬著牙,手中握著絲絹,一步步地練習起來。
這回,她沒有跌倒,也沒有絆到東西,很順利地由長廊的這一頭走到另一頭。
她高興得幾乎要跳起來了!如果雲哥哥看到的話,一定會很高興吧?
想起毓雲,朱小小不由得嘟起小嘴。
打幾天前鄂敏把毓雲找出去後,毓雲便一直留在德親王府沒有回來,那個威風凜凜的五爺究竟出了什麼事,居然能讓毓雲連著幾天都不回家?甚至連那個凶得要命的毓老頭也一並消失無蹤?只剩下毓雲的娘成天在她耳朵邊說教,說女孩子要怎樣怎樣,在家要守什麼規矩,外出要守什麼規矩,萬一進宮要守什麼規矩,折騰得她耳朵長繭,腳指頭紅腫發疼不說,連腰都快直不起來。
哼!臭雲、紙雲、壞雲,簡直不把她這個老婆放在眼里嘛!無所謂,雖然只有幾天時間,可是她對自己有信心,一定可以讓他刮目相看,打從心底敬佩她。
朱小小一邊想,一邊拎著手絹搖曳生姿地走了起來,還將毓老夫人教她的禮儀規矩都在心里復習了一遍。
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在朱小小身後響起。
「原來野猴子穿上衣服和鞋子,也是人模人樣的嘛!」
朱小小听到這聲音,猛一回頭想看看是誰在譏笑自己,可因為她穿的是長袍坎肩,腳下又蹬著花盆鞋,一個重心不穩,腳下踉蹌,竟然被自己的腳給絆住,望著人往,前撲倒在地,疼得朱小小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好痛!」
一串銀鈴似地笑聲從朱小小頭上傳來。
「哎喲,免禮免禮,就算我是格格,你也犯不著行這種五體投地的大禮吧?快起來快起來,折煞我了!」
制購一听,便知道來人正是成王府那個妄想嫁給毓雲的清湖格格。
爬起身坐在地上,杏眼圓睜,咬牙切齒道︰「原一來是成王府的臭美格格大駕光臨,請恕小小無禮。」
清微臉上閃過一絲憤怒,可很快的那抹憤怒就讓一股冷傲所取代,她高傲地看著朱小小,「你叫朱小小?」
朱小小點頭,「沒錯,朱小小就是我,我就是朱小小!」
「你父親是紹興知縣朱振?」
「對,我爹爹是紹興知縣朱振。」
清微冷冷一笑,「那好極了,這份奏招,你自己看吧!」
朱小小一愕,打開那份奏招一看,上頭寫著︰
紹興知縣朱振,蒙皇思生理紹興一縣,本應勤慎恭眾愛民,忠誠事主,以圖養報于萬一。但來振知法犯法,貪贓受賄,縱女行凶,危害黎民,欺壓良善,使紹興百姓敢怒不敢言。又仗光祿寺少卿毓雲之力,誣陷大臣,更圖謀謀害德親王居心叵測。臣懇皇上將朱振與其女來小小明工典刑,則天下幸甚,紹興百姓幸甚!
朱小小像被雷打到似的,整個人得在當場,半天說不上話,用賂大臣?謀害德親王?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他怎麼會誣陷大臣?又怎麼可能謀害德王?
小小月兌去鞋子,站起身無所畏懼地看著清微,「我不相信我爹爹會誣陷大臣,你胡說!這一定是你胡說的,對不對?」
「胡說?是嗎?我問你,你和你父親是不是仗著小毓子的勢力,誣陷浙江巡撫英華收受賄賂質髒枉法?」
「那不是誣陷,那是五爺和雲哥哥查到實證,也是英華自己承認的!」
「要辦一個普通都要有人證物證,更何況是堂堂一品大員!我問你,你說英華收受賄賂的證據何在?」
「證據都在五爺那里,你為什麼不去找五爺?」
清微微微一笑,「你是說那兩本帳冊嗎?」
「沒錯,那是五爺派人從英華家搜出來的。」
「告訴你吧!五爺那兒根本沒有什麼證據,因為五爺搜出來的只是兩本普普通通的帳本,根本不能當作證據!再說,五爺自己現在都被你爹害得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你還好意思拖五爺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