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幻衣眼楮陡然瞪大,美麗蒼白的臉上罩上一層薄怒,「你……」
薛瑤蓁笑了笑,好整以暇地繼續說道︰「我還听說鳳宮的人成親前,必須到朱雀無女面前發誓,要一輩子愛護、照顧對方,一輩子不離不棄;如有違背者,將遭天火焚身之苦,永世不得超生。我說貞妃娘娘,你本是太子的妃子,太子花了好大的力氣才找到敦煌鳳宮,求得這門親事。我想……你和太子應該也發過誓,要一輩子永遠照顧對方、愛護對方,如有違背者,願受天罰,是吧?」
楚幻衣的身子猶如處在十二月天般不住顫抖,水靈美麗的大眼中寫滿驚愕、恐懼、不安和不解,「你……你想說什麼?你到底想說什麼?」
薛瑤蓁蹲了下來,看著楚幻衣毫無血色的絕美面容,「其實一個男人有三妻四妾也是稀松平常的事,皇上實為一國之君,統掌整個南秦國,他有個三宮六院、三千粉黛也沒什麼,只是皇上的三千粉黛里卻不能有一個身罹怪病,隨時可能遭受天罰的廢太子妃子存在。」
「你!」
「老實說,你和沈如嫣長得真像,而且你們都有那種能讓男人為你生、為你死,為你不顧一切的狐狸精本事,也難怪皇上會喜歡你;不過你在承受皇上雨露潤澤的同時,你想過太子沒有?」
「太子?」
「沒錯,他可是為了你才失去太子地位,甚至連皇位都丟了,再說……」薛瑤蓁刻意頓了頓,定定瞅著楚幻衣,「他可是和你一同在朱雀天女面前發過誓的,如今你變了心,做了自己小叔的女人,那他呢?他是不是會因為你的背叛,因為你的食言,而必須承受莫須有的詛咒與天罰?」
楚幻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僵愣在原地,貝齒緊緊咬著嘴唇。久久,她干澀地擠出一句話︰「你……你怎麼會知道這些?是誰告訴你的?」
薛瑤蓁得意一笑,知道自己押對寶了!她站起身,在屋子里來來回回走動著,「我才入宮沒多久,宮中很多事都不知道,連什麼地方有水、什麼地方有洞都不曉得,所以我怎麼會知道這些?」
楚幻衣何等聰明,怎會听不出薛瑤蓁在暗罵自己婬穢無恥呢?「你……」
「我之所以知道這些,全是太後告訴我的。」
「太後?太後怎麼會知道這些?」
「信不信隨你,真的是太後告訴我的。而且幫後還說,為了讓皇上徹底對你死心,也是為了南秦國千秋百代的基業著想,她決定大發慈悲,做一次好人,把你送到廢太子身邊,讓你和太子夫妻團聚。」
楚幻衣完全無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你說什麼?太後要把我送給廢太子?」
「沒錯,太後說如果殺了你,那麼皇上和她的母子之情也就從此斷了;可如果將你送給廢太子,那不僅皇上會對你死心,更會對你深惡痛絕,因為你辜負了他對你的一片厚愛,不是嗎?」
「不,皇上不會相信的,他絕對不會相信的!」
「他當然會相信,因為太後會告訴他,是你自己趁著他不在時,私自離宮幽會廢太子;這樣皇上還會不生氣,還能不死心嗎?」
「好惡毒、好惡毒的你們!你們為什麼這麼做?為什麼?」
薛瑤蓁冷冷一哼,「為什麼?因為我愛皇上,太後也愛皇上,為了得到皇上,為了南秦國永世其昌,所以只好這麼做了;誰叫你和沈如嫣長得像,又曾經是太子的妃子,還是太後最痛恨的敦煌九鳳呢?楚幻衣,你認命吧!」
說著,薛瑤蓁拍拍手,「來人,將楚幻衣帶上馬車,以八百里加急送往黔南和廢太子軒轅麒會合!」
「是!」
★★★
一個陰雨連綿下午。
一名年約三十來歲,容貌極艷麗的女子下了馬車,緩緩朝浩風館走來。
守在門口的侍衛乍見女子,眼楮陡然瞪大,「你……你是……」
那女子嫵媚一笑,「我叫沈如嫣,請稟報。」
侍衛听到沈如嫣這名宇,已經瞪大的眼楮更是差點凸了出來。沈如嫣?那不是……那不是先帝的愛妃,後來因為韓王軒轅睿,也就是當今皇上之故,被逐出宮門嗎?怎麼現在會出現在這里!
這叫沈如嫣的女子眼看侍衛像個二楞子似的,動都不動,當下淺淺一笑,自行朝著廢太子軒轅麒被囚禁的浩風館踏了進去。
沈如嫣仿佛對這浩風館極熟悉,在里頭穿來繞去,來到一處花木扶疏的屋子前,朝著站在門口的太監李高略略福了福,「李公公,萬安!」
見到沈如嫣,李高似乎不很驚訝,「沈娘娘,來見殿下嗎?」
「請李公公通報,我有重要的事要告訴殿下。」
李高搖頭,指著里頭說︰「娘娘,太子爺正忙著呢!娘娘也知道太子爺討厭他在忙的時候有人打擾,所以還是請娘娘等等。」
沈如嫣湊耳一听,但听得陣陣女子哭泣哀求的聲音傳來。
「殿下,求你,不要這樣,放了我,求求你放了我吧!」
「放了你?叫你伺候本太子爺是瞧得起你,是你祖上有德,別人光想還想不到呢!」
「不要,太子爺,求求你,放了我,放了我吧!」
怒極的軒轅麒啪地甩了那女子一巴掌,「叫你月兌衣服就月兌衣服,哪來那麼多廢話?你再不月兌,我就自己動手了,到時候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沈如嫣秀眉一皺,想都不想就推門進去,「這是在做什麼?你都讓人流放到這鬼地方了,還成天做些見不得人的事?」
久久,軒轅麒心滿意足地將那歌妓推下床,「你可以滾了,去向李高領賞吧!」
那歌妓哭哭啼啼,抱著衣服羞愧地退下。
沈如嫣見狀眉頭皺得更深,「這種見不得人的事,你也好意思當著外人的面做?不怕傳到京城去替自己惹麻煩嗎?」
軒轅麒光果著身子懶洋洋坐起身,「見不得人?這種事怎麼會見不得人?如果每個人都抱著和你一樣的想法,那天底下的男男女女早就死光了!」
沈如嫣眼楮一眯,怒氣隱現,可不多時,她臉上又浮出一絲淺笑,「看樣子我是白擔心一場了,因為你似乎很會消磨時光,替自己找樂子。」
軒轅麒微微一笑,抓起地上的衣服隨意披上,「說吧!你大老遠來找我有什麼事?總不會是來看我和女人親熱吧?」
「自然不是,我之所以來,是帶一個人來見你。」
軒轅麒濃眉一揚,「一個人?什麼樣的人?你應該知道現在除了女人,我對其他的都沒有興趣。」
「這個人你一定會有興趣。」
說著,沈如嫣拍拍手,四名丫鬟抬著一張軟床走了進來。
「乍見軟床上的人,軒轅麒眼楮不禁瞪得老大,無法置信地走上前,「楚……楚幻衣?這、這是怎麼回事?她不是在京城嗎?怎麼會在這里?你又是怎麼遇上她的?」
原來軟床上的人,赫然是被孝仁太後和薛瑤蓁軟禁後,再連夜以八百里加急送到黔南的楚幻衣。
但見楚幻衣披頭散發、衣衫狼狽,整個人瘦得剩皮包骨,臉色更是蒼白得嚇人,仿佛隨時都會斷氣似的。
軒轅麒瞪視著奄奄一息的楚幻衣,「她怎麼啦?怎麼會變成這樣?」
「她被關在寒碧宮里,好幾天沒吃、沒喝,自然就成了這副德行。」
「沒吃東西、沒喝水?」軒轅麒搖頭,「我不相信!老八何等寵愛她,怎麼可能不給她吃、不給她喝?」
「軒轅睿當然不會,但是他的母親可難說了。」
「你是說……菱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