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幾乎忘了,她是賈實的妾,不管他們過去如何,她現在是賈實的妾,是賈實的女人,所以賈實可以任意對她打罵,任意對她踐踏,更可以命令她來為自己更衣。
想到這兒,煜禮神情一冷,「不敢!你現在是賈大爺的愛妾,理當避諱瓜田李下,怎麼可以讓你替我更衣?」說罷,轉身就想離開。
朱黛岫急忙拉住他,「十二爺,求你讓我替你更衣,不然大爺又會找理由責罰我。我受罰不要緊,可我怕連翠兒都要受累,求求你,好不好?」
煜禮瞅著她,久久沒有說話。
于是朱黛岫伸手解開煜禮身上的長排扣,從下至上,小心翼翼的,盡量不去踫觸到煜禮的身子。可偏偏從煜禮身上不住傳來陣陣濃烈的男子氣息,擾得她心神煩亂,指尖顫抖,一不小心,竟扯下一顆扣子。
朱黛岫一愣,慌亂得不知該如何是好,「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馬上幫你縫好。」
可煜禮根本絲毫沒注意到,他的注意力全放在她的手臂上,他留意到那本該白無瑕的手臂,竟滿累累鞭痕,有新也有舊。
他劍眉一蹙,「這是怎麼回事?賈實常打你嗎?」
她搖搖頭,繼續為他褪去長衫,換上賈實為他準備的新衣裳。
煜禮再次扣住她的手,「我剛剛問你話你沒听見嗎?賈實是不是常打你?不然你身上為什麼會有這麼多傷痕?」
她還是搖頭,晶瑩的淚珠卻一顆顆滑落,「爺,你如果真疼惜黛岫,就求你什麼事都別問,好嗎?」
煜禮眉頭蹙得更緊了,「你很怕他?」
她仍舊搖頭,已經幫煜禮穿好衣裳,又順便替他梳了梳頭,重新結過辮子。
一切打理妥當,朱黛岫後退一步恭敬地道︰「爺,請這邊走,大爺正等著。」
煜禮動都沒動,深深看了她一眼,「不管你為什麼沒有死,不管我們過去關系如何!我都要告訴你,我是來查案的。如果你知道什麼,最好全說出來,否則真查抄起來,連雞貓魚狗都不會放過,你——朱黛岫自然也不例外!」
煜禮一甩袖子,飄然離開花房,留下呆若木雞的朱黛岫一個人怔怔地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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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老爺啊,為什麼會是他?她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有機會見到他了,想不到竟會在如此狼狽的狀況下和他相遇?
其實朱黛岫並不是沒有料到自己會再見到煜禮,打從賈實將她從火堆中救出來時,她就已經知道這點。畢竟賈實是七貝勒煜奎的人,讓煜奎的門人買下自己,不就代表著自己終有再見到煜禮的一天?只是她沒有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麼快,來得這麼突然、這麼無法預期,且這麼狼狽。
是的,狼狽!長這麼大以來,她從未如此狼狽過,被人責打也就罷了,竟還是當著煜禮的面?為什麼?為什麼要讓他看到這一幕?他又會怎麼想自己、看待自己?想當初她是怎麼用計離開他的,而今讓他知道自己沒死不打緊,還讓他看到自己如此狼狽難堪的樣子,老天爺為何如此捉弄人?
朱黛岫想著,淚水在不知不覺中溢滿眼眶。
她轉出房門,正想回到閣樓時,賈實那壯碩的身影赫然堵住她的去路。「你想去哪里?」
朱黛岫緊張地連連後退,不知為何,她就是很怕他,不是因為他常責打自己,而是一種沒來由的怕。
她結結巴巴地說︰「沒有,我想回房。」
「回房?十二爺還等著你去伺候呢,這時候就想回房?」
朱黛岫瞪大眼楮,連連搖頭,「伺候?大爺,求你,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求你別讓我去伺候十二爺。」
賈實冷冷一哼,「不肯?黛岫,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曾經答應過我什麼?」
朱黛岫臉色頓時刷白,「我沒有忘……」
「當你爹被害死,你和你娘又差點被活活燒死時,是誰在千鈞一發的時候救了你們母女,給你們現在這種安穩舒適的生活?」賈實一步步逼近。
「是大爺。」朱黛岫一步步後退。
「你曾經說過你會報答我的,你難道忘了嗎?」賈實將朱黛岫逼到死角,讓她無處可逃。
「我沒忘。」朱黛岫雙手擋在胸前,下意識地想保護自己。
賈實伸手用力捏住朱黛岫的下巴,將那我見猶憐的美麗小臉轉向自己。「那你說你要怎麼報答我?」
朱黛岫閉起眼楮,「大爺要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是嗎?」賈實手一扯,一把扯開朱黛岫的衣衫,露出那鞭痕累累,卻依舊完美無瑕的美麗身軀。
賈實推開她胸前的紅色肚兜,毫不客氣地揉捏著她柔女敕圓潤的胸脯。「你本來是我的,若不是為了將來,為了七爺著想,我不會這樣暴珍天物,把你擱在閣樓上踫都不踫。我這麼說,你該知道我的意思吧?」
朱黛岫渾身一顫,她當然懂得賈實的意思,若不是為了今天,她早像娘一樣被實實糟蹋了,哪能好好的活到現在?
賈實依依不舍地撫弄著那芳香誘人的雙峰,伸嘴在她脖子上一吻。「好好伺候十二爺,如果他說要帶你走,你就跟他走,知道嗎?」
朱黛岫猛抬起頭,「可是娘……」
賈實沉沉一笑,「你娘是我的女人,雖然未明媒正娶,但在賈府上下,誰不喊她一聲夫人?你大可放心,我不會虧待她的,只要你乖乖听話,好好伺候十二爺,她就會乎。安無事。去洗洗臉,讓翠兒替你打扮打扮,今晚去陪十二爺,他從京城到安徽,旅途勞頓,就看你如何伺候他了,嗯?」
第二章
二更時分,朱黛岫穿著一件杏黃坎肩,一條荷綠色羽紗裙,梳著如意髻來到煜禮所住的霽青軒。
她伸手敲了敲門,埋頭傳來煜禮那富有磁性的好听聲音——
「進來!」
朱黛岫深吸口氣,推門跨了進去。
屋子里燈火有些昏暗,但煜禮那斜躺在床上,只穿著中衣的修長身形還是看得很清楚。
乍見朱黛岫,煜禮似乎一點也不驚訝。他頭枕著雙手,略略偏頭打量著朱黛岫那清麗如仙的嬌怯模樣。
「賈實要你來的?」
朱黛岫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靜靜站著,兩手緊張地級著手絹。
煜禮冷冷一笑,直截了當地問︰「用自己的妻子、小妾來伺候客人,賈資待人一直都這麼‘禮數周到’嗎?」
「禮數周到」四個宇讓朱黛岫難堪的低下頭。
見她無言,不知所措的模樣,煜禮不禁有些心軟,「你想怎麼伺候我?」
「水……已經燒好了,請十二爺勞駕。」她吞吞吐吐地說著,回避煜禮的凝視。
煜禮一撇嘴,翻身坐了起來,二話不說地跟著朱黛岫來到後面的房間。
只見一個大木桶擺在房間正中央,水氣騰騰而上,朱黛岫走上前,替煜禮解去中衣。
煜禮一把抓住她的手,「你都這麼主動幫男人月兌衣服嗎?還是你已經讓賈實教成一接近男人,就得幫他月兌衣服?」
這羞辱人的話,听得朱黛岫渾身發抖,卻依舊咬著唇,勉強說道︰「請十二爺沐浴。」
煜禮眼楮一眯,讓她褪去長褲,跨入木桶里坐下,朱黛岫隨即拿起一旁的毛巾,在後面替煜禮擦洗背部。
朱黛岫極溫柔、輕巧地替煜禮擦洗著,細心地替他盤好辮子,再從他的頸子,一路往下,滑過寬闊的背,來到結實瘦削的腰間,慢慢地以水搓洗著,心中愛意橫生。
她想過好多次像現在這樣幫他洗背,就像個小妻子一樣,可是以前他總是不準,說她不是丫環,不需要做這種事。現在她終于如願了,但一切卻是人事已非,她不僅是丫環,甚至比丫環還不如。因為丫環至少還不必忍受賈實的侮辱責打,而她卻不行,若不是他們別有目的,只怕她朱黛岫早成了千人騎的娼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