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走在前面的東方無名又回過頭,"珠兒,你在想什麼?我們已經到了。"
上官離珠一愣,忙將頭發藏好,"已經到了嗎?你……你先進去,我一會兒就來。"
東方無名搖頭,"小傻瓜,怕我爹見了你不高興嗎?我說過,只要你治好我娘的病,爹會比誰都感激你的,快過來。"他走上前,牽著上官離珠的手往回春堂走.還沒走到大門,一道人影便忽地由里往外沖,咚咚咚地跑了出來撲向東方無名。
不消說,那自是沒一刻安靜得下來的東方無憂。只听得東方無憂嘴里嚷嚷著︰"無名哥哥,我終于見到你了,我好想你喔!"東方無憂的如意算盤這回卻被上官離珠阻止了,"等等,你不能踫他!"
東方無憂一愣,偏過頭看著東方無名身旁那個有些熟悉,甚至熟悉到有些討厭的身影,"是你,上官離珠。"
上官離珠擋在東方無名身前,不讓東方無憂接近他,"你不能踫他。"
東方無憂哼哼兩聲,推開上官離珠。"他是我哥哥,憑什麼我不能踫他?我偏要踫他,還要抱他、親他、纏著他,怎樣?''
上官離珠瞪著她,"東方無憂,你大概忘了你的臉曾經出了好幾天疹子那件事吧?"
東方無憂一愣。她怎麼可能會忘記呢?那次兩人也是為了搶東方無名而大打出手。
提起和人打架,東方無憂可是從來沒輸過的,即使是和上官離珠也一樣。不過那次東方無憂卻硬是打輸了,而且還出了好幾天的疹子,現在想來,原因肯定就是跟前這個上官離珠。
想到這兒,東方無憂不禁氣得臉紅脖子粗,指著七官離珠的鼻子罵道︰"你還敢說?如果不是你對我下毒,我怎麼會躺在床上好幾天動彈不得?"
"我沒有下毒,對付你這種喜歡惹是生非的小丫頭,根本不需要下毒。"
"我是惹是生非的小丫頭?那你是什麼?毒死人不償命的毒蜘蛛、母夜叉!"
上官離珠臉色一白,"你……"
一旁的東方無名實在看不下去了。這兩個丫頭從小吵到大,即使分開這麼多年,見了面第一件事還是吵,難道就沒有別的事可以做嗎?
他一把拉開東方無憂,"好啦!我到這兒來,可不是為了看你們兩個吵架。我問你,杜彧呢?"
東方無憂順勢攀住東方無名的手臂,整個人幾乎黏在他身上,還故意對著上官離珠扮鬼臉,存心氣死她。
"無名哥哥,你帶這丫頭到開封來做什麼?你不知道回春堂里做藥材的蜈蚣、毒蜂多得像山一樣高,根本不需要毒蜘蛛嗎?"
東方無名沒好氣地扯了扯她的頭發,"我在問你杜彧,杜彧去哪兒了?"
"杜哥哥不在!"
"那娘呢?娘在哪里?"
"娘也不在!"
東方無名知道這小丫頭正在為自己帶上官離珠來而使性子,于是捺著性子繼續問︰"爹呢?"
"爹也不在!"
東方無名有些沒耐性了,"那有誰在?"
"我在,含色嫂子也在。"
東方無名一愣。含色?他忙抓住東方無憂,"無憂,你說含色來了?"
"對呀,含色嫂子在回春堂等你一個多月了,你到現在才來。如果你再晚點來,只怕都可以做現成的爹了!"
東方無名俊美的臉龐蒙上一層陰暗。他沉聲問︰"含色人在哪里?"
東方無憂小手一指,"那不就是含色嫂子嗎?"
順著東方無憂所指的方向看去,一個縴縴儷人站在陽光下,挺著肚子滿臉笑容地看著他,那不是柳含色又是誰?
東方無名愣了愣,當下拋下東方無憂走上前,"你怎麼來了?"
柳含色笑盈盈地伸手替東方無名拭汗,表現得如同賢慧溫柔的妻子一般。"我听說你要到開封,本以為你去去就回,誰知道你一去好幾個月沒消息,所以就跟來了。無名,你沒事吧?你好像瘦了。"
東方無名摟著柳含色的腰,邊說邊往回春堂里面走,完全忽略了呆立在一旁的上官離珠。
"我在路上出了點意外,不過已經沒事了。你呢?不是叫你待在金陵嗎?怎麼來了?"
東方無憂得意洋洋地看著臉色慘白的上官離珠,"上官離珠,你看到了吧?那就是我含色嫂子,是我二嫂喔!"
上官離珠身子搖搖晃晃,幾乎當場昏倒。"你二嫂!?她已經和無名哥哥成親了?"
"還沒成親,可是你也看到了,我含色嫂子已經有孕在身,算算時間,也差不多要臨盆了,所以有成親沒成親並不是重點,不管無名哥哥喜不喜歡,東方世家接不接受才最重要。"
上官離珠轟地跪倒在地。有孕在身!?原來這就是他念念不忘柳含色,堅持一定要先娶柳含色進門的原因。原來她已經有孩子了!?
上官離珠渾身顫抖不已,她伸手輕撫著自己平坦的小骯。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自己也能替他生個孩子,不管男孩女孩,只要是他的孩子,她都願意。
但是不可能,從八歲那年開始,就注定了她這輩子永遠無法為所愛的人生孩子,這是為什麼?為什麼?
東方無憂不知上官離珠心中的痛苫,她只為自己贏了一回而沾沾自喜;她只想趕快把這個毒蜘蛛趕走,免得瘦弱的娘親和回春堂其他人被牽累。
"上官離珠,你走吧!趁我爹爹還沒回來前,趕快離開,否則讓我爹看到你,他會……"
"住口!無憂,你看不出上官姑娘已經快昏倒了嗎?"一道好听但冷淡的聲音突地從東方無憂背後響起。
東方無憂欣喜地回過頭,"杜哥哥,你回來了!.'
但是杜彧不理她,反而直接走向上官離珠.快速地點了她周身大穴,同時一把將她抱了起來。
東方無憂頓時哇哇大叫︰"杜哥哥,你做什麼?這鬼丫頭渾身上下都是毒,踫過她的人不是死就是傷,要不就是躺在床上動彈不得,你快放下她!"
杜彧絲毫不為所動,抱起上官離珠便往屋內走去,將氣急敗壞的東方無憂拋在身後。☆☆☆
"你為什麼要救我?"上官離珠躺在木板床上,身上、手上幾乎扎滿了銀針,連額頭上也扎了一針。
"我是大夫,救人本來就是我的職責。"杜彧淡淡說著,手握銀針,迅速、準確地在上官離珠身上又扎了一針。
"可是我听說你性情孤僻古怪,不輕易幫人治病。"
"我的確不輕易幫人治病,但遇到沒見過的疑難雜癥時,卻是無論如何都想試一試。"
"你知道我有病?"
杜彧搖頭,拿了一顆藥丸塞人她嘴里,"你根本沒有病,而是中毒。不但中毒,還是一種我從沒見過的毒。"
上官離珠臉上泛起一抹微笑,"冷面華佗果然名不虛傳,你是第二個一眼就瞧出我中毒的人。"
"哦?那第一個是誰?"
"我爺爺,藥王上官義。"
"上官義?你的毒連上官義都無法可解嗎?"
"如果有法可解,我又怎麼會昏倒在門口?"
杜彧搖搖頭,似乎不敢相信這世界上,竟然有藥王無法解開的毒。突然,他想到東方無名。
"我問你,無名知道你中毒的事嗎?"
"不知道。"
"那你們是不是……"杜彧頓了頓,"有過肌膚之親?""你說呢?"杜彧眉頭一皺,如果我猜的沒錯,你身上的毒不但至陰至毒,連不小心踫到你的血的人也會中毒死亡,所以也理所當然地會傳給和你在一起的男人。無名是我的好朋友,我不希望他……""你放心,他沒事,我把爺爺所配的解藥都給他吃下了。"杜彧一愣,"解藥?既然有解藥,你自己為什麼不吃?""那種藥對我來說除了延緩毒性發作外,根本起不了作用,但對無名哥哥而言卻是救命仙丹,所以不給他吃,給誰吃呢?"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