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若林急忙接過半顆藥丸吞下肚,但那丹桂鶴頂紅的藥性卻解得慢,他雖吃了解藥,還是痛苦難當地在地上打滾。
上官離珠懶得理他,使盡了吃女乃的力氣攙起東方無名離開。
目送上官離珠離開,姚若林眼中泛起一絲怨恨與惡毒。他不會放她的,他發誓,無論如何他絕對不會放過她!☆☆☆
由于東方無名傷得極重,所以他足足在床上昏迷了五天,直到第六天,才從昏迷中轉醒。
一睜開眼,迎接他的,是滿室幽暗,不過一道從窗戶邊灑向床鋪的天光,卻足以讓他瞧清楚屋內的一切,也瞧見了那個趴在床邊瘦弱的身影。
借由微弱的光線,東方無名看著上官離珠憔悴、削瘦的面容,以及那散亂的長發和骯髒的衣著。
她就那樣守著自己嗎?
他伸手想踫她,豈料手剛抬起便拉扯到傷口,疼得他冷汗涔涔,忍不住輕喊出聲︰"好痛!"
上官離珠聞聲猛然驚醒,"無名哥哥,你醒了?"
東方無名無力地點點頭,努力想撐起身子,奈何傷勢未愈,疼得他又跌躺回床上。
上官離珠連忙制止他,"你不要亂動,萬一拉扯到傷口就不好了!"
他握著她的手輕聲問︰"珠兒,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我會在這里?"
"你受傷了,昏迷了好幾天,我以為你會……"話沒說完,上官離珠眼中便泛著淚光。
東方無名靜靜地瞅著她,看著那晶瑩剔透的淚珠滑下臉龐,滴落在他的手背上,不覺心中一緊。
"傻瓜,怎麼哭了,我不是好好的在你面前嗎?
上官離珠破涕一笑,可一想到五天來獨自守著他的焦急和擔憂,她又淚潸潸。
東方無名瞅著她,不覺記起那日昏過去前所听到、所看到的,也想起當時她護著自己,更在外人面前表明對自己的心意。她……是真心的嗎?
"珠兒,我是怎麼受傷的?為什麼我一點都不記得?"他輕聲問。
上官離珠搖頭,起身點亮燭火,同時拿出一堆瓶瓶罐罐準備替東方無名換藥。
"你傷得很重,我連用了好幾種藥都沒有辦法替你止血,最後才想到用火烙的方式止血,不過你放心,我會盡量不留下疤痕。"
他一把將她扯向自己,"珠兒,到底是誰傷我的?"
上官離珠揮開他的手,顧左右而言它︰"你躺好,不要亂動,否則我沒有辦法上藥。"
"珠兒,我在問你,是誰從背後傷我的?你應該看到那個人的長相了,告訴我,到底是誰?"
她還是搖頭,"不要問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你會替他掩飾?說,那個人到底是誰?"
"我真的不知道,也不認識那個人。"
東方無名聞言,不覺有些動怒。這小東西為什麼總是不肯說實話?她明明認識那個男人,甚至為了自己不惜殺人,為什麼不肯說呢?
他費力地撐起身子,直視著她,"你又想騙我了,為什麼你總是不肯對我說實活?為什麼你不告訴我上官老頭根本沒死,而那個人正是上官老頭派來殺我的?"
上官離珠轟地愣在場,"你……你知道!?你不是昏過去了?"
他點頭,吃力地躺回床上,"沒錯,我是昏過去了,但他那一腳又把我踢醒了,所以我清楚地听到你和他的一切對話。珠兒,你為什麼騙我上官老頭死了?你千里迢迢從晉陽來找我,到底為了什ど?"
上官離珠手中的藥瓶頓時捧落在地上,"我……"
"珠兒,告訴我實話,否則別想我會理你……咳咳咳——"胸口傳來的疼痛,讓東方無名忍不住咳起來。
上官離珠忙拿藥想喂他,卻被他拒絕了。"說實話,不然我寧可痛死。"
見他痛苦難當的模樣,上官離珠不覺淚潸潸,"無名哥哥,你不要生氣,我說實話就是了,你先吃藥好不好?"
他搖頭,一手捂著胸口,額頭上淨是冷汗,"你說了我才吃藥。"
她咬著唇,緩緩地道︰"刺傷你的那個人是爺爺的門下弟子姚若林,爺爺一直很喜歡他,想把我嫁給他。但是我喜歡的人是你,想嫁的人也只有你,所以我才會……"
"所以你才會從晉陽跑到金陵找我,甚至軟硬兼施,連拐帶騙的,要我娶你為妻?"
"嗯。"
"你在我酒里下藥,也是因為這樣?"
"沒錯,我不能等到你娶了柳含色以後才過門,如果等到那時候,我早讓爺爺押回去了,可是你又固執得很,無法可想,我只好下藥了。"
"那在路上,你為什麼想逃?你不是答就要跟我到開封嗎?"
上官離珠幽幽地看著他。"我喜歡你,渴望能成為你的妻子,可是我受不了你那樣對我,讓我覺得自己好像是……娼妓。"
見她楚楚可憐的模樣,東方無名心中升起一絲不舍,怒氣也在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不過他又想起一件事。
"珠兒,你說要幫我娘治病,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或許我的醫術沒有杜彧那麼好,但我從爺爺那里偷了一些解毒藥,天下或許無人能解你娘的毒,不過如果是爺爺的藥,那就不一定了。"
她看向東方無名,"無名哥哥,你還生我的氣嗎?"
東方無名無力地笑了笑,握住她的小手,"如果我還生氣的活,你打算怎麼辦?"
她眼眶一紅,豆大的淚珠如斷線珍珠."如果你生我的氣,不肯理我的話,我……"
他心頭一軟,語氣也溫柔許多,"珠兒,你當真那麼喜歡我?即使我曾經那麼粗暴地要了你.你還是喜歡我,還是想嫁給我?"
她輕輕頷首,"你知道我一直都想嫁給你的,從東方伯伯把我帶回挹秀山莊,從我看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想嫁給你了!"
"可是我已經有含色,你還願意嗎?"他又提醒她柳含色存在的事實。
"無所謂,反正都到了這個地步,爺爺也不能再強迫我嫁給別人了。"
他忍不住搖頭,一語不發地看著她。
這小東西,還是像小時候那樣詭計多端,卻淨想些笨方法,如果她早告訴自己不就成了?那樣他也不會誤會她,不會那樣粗魯地對待她,更不會白白挨了這一劍。
想到劍傷,東方無名頓時感覺到胸口那火燒一般的疼痛,當下申吟出聲。
上官離珠連忙上前為他拆布換藥,可當她的手踫觸到傷口時,卻又讓他悶哼一聲,臉色刷地慘白。
"無名哥哥,很痛是不是?忍耐一下,我馬上好。"
東方無名喘息著,極力忍住傷口的疼痛讓她為自己換藥,為了轉移注意力,他將視線投向上官離珠。
"珠兒,你瘦了。這兒天,你一直都這樣守著我,是嗎?"
上官離珠笑了笑,那笑,甜美而純真。
東方無名伸手輕觸著她臉頰上未干的淚痕,"瞧你眼楮腫得像核桃,這是為了我嗎?"
"你知道我從小愛哭,為你哭個幾回也沒什麼。"
他抿唇一笑,拍了拍自己身旁的空位,"上來躺著,這樣我沒有辦法好好看你,也沒辦法抱你。"
她小臉一紅,對他突如其來的溫柔有些不適位。"不要,你受傷了,我不想扯動你的傷口。"
他堅持,"上來,你不是想當我的妻子嗎?哪有妻子跪在床底下為丈夫換藥的道理?來,讓我抱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