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馨女出閣 第10頁

作者︰蘇浣兒

于是他毫不遲疑,端起湯便往嘴邊送。

哪曉得他沒吃兩口,練錦便覺得月復痛如絞,冷冷涔涔,才發覺這湯不對勁。

「你……你這鬼丫頭,你在湯里面放了什麼?」

蘇恬兒好整以暇地瞧他抱著肚子,「藥啊,一種吃了會讓你不停拉肚子的藥!」

練錦原還想再說什麼,但他的肚子實在疼得受不了,當下也顧不得禮節,抱著肚子轉身就往里面跑去。

蘇恬兒見狀,頓時哈哈大笑起來,「好好笑,堂堂練家湘坊的大少爺,居然吃東西吃到拉肚子,真是笑死人了!」

一旁的童雋無法置信地瞪著蘇恬兒,「恬兒,你……」

蘇恬兒笑得蹭到地上去,連站都站不起來,「雋哥哥,放心,你的湯沒問題,只有他……哎喲,真是笑死我了,好好笑喔!」

練錦臉色鐵青地從後頭走出來,沒一會兒功夫,又抱著肚子趕緊沖回茅廁,嘴里嘰嘰咕咕,恨恨罵著。

童雋又好氣又好笑地彎身拉起已經笑滾在地上的蘇恬兒,「恬兒,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不管怎麼說,練錦總是你的丈夫,不是嗎?」

「他才不是呢!他是沒心、沒肝、沒肺的大色魔,大騙子,只會說謊、欺負人!」

童雋搖搖頭,「我看不管他是什麼,我只知道現在不救他,一會兒他昏倒在茅廁里,你這練少夫人可能就得挨公婆罵了!」

「罵就罵,誰怕誰?方便教他先欺負人!」蘇恬兒很有骨氣地說道,一面得意地看著練錦一回回從茅廁出來,又一次次重新回到茅廁。

「你這丫頭天不怕地不怕,凶起來連十只母老虎都比不上,你當然不怕,但是爹呢?你想,練家人會怎麼說爹?」

提起蘇老頭兒,那可是蘇恬兒的致命傷,她霎時扁了嘴,變得有些垂頭喪氣,「好吧!我告訴你好了,但是我不負責幫他治喔!」

「當然,妹妹闖了禍,做哥哥的,自然要出面收拾殘局。」

于是在蘇恬兒的招供下,童雋立即到廚房找出禍首元凶,然後另外弄了一道湯給練錦喝下。不到三刻鐘,練錦便覺得神清氣爽,肚子整個舒服起來,可是他剛剛月復瀉,耗去不少元氣,休息好一會兒才恢復精神。

精神一好,練錦立即有力氣對付淘氣的蘇恬兒。

他先找個借口送走童雋,又遣退所有服侍的丫環僕人,這才一步步逼近蘇恬兒。

「恬兒!」他低低喊道,聲音里充滿了危險。

蘇恬兒可不笨,她跟著爹爹做了那麼多年的生意,賣了那麼久的餅,怎麼會不知道練錦在想什麼,當即一個轉身,準備溜之大吉。

但她才剛跑出一步,便讓練錦從身後牢牢揪住衣領。

蘇恬兒又是掙扎又是喊叫︰「放開我,你放開我!」

練錦揪著她,慢慢將她轉過身來,「恬兒,你那麼留成我死嗎?」

蘇恬兒瞪著他,「你是我丈夫,你列弛我就得守寡,我怎麼會留成你死呢?」

「哦?那你剛剛給我吃了什麼?」

蘇恬兒仍是死不認錯,不一副是你自作自受的神情,「方便讓你先欺負人,先騙人呢?這是你應得的報應。」

「我欺負人?騙人?我何時欺負你、騙你了?」

「怎麼沒有?洞房花燭夜那天,你不是……」蘇恬兒突然漲紅了臉,她怎麼說得出那天晚上他是如何欺負她的?可她又想起另一件事,于是振振有辭地道︰「那天你說你會刺繡,所以我才相信你,才答應嫁給你的。可是你騙人!你只負責畫樣本給其他人繡,你自己根本就不會刺繡!」

練錦劍眉一揚,「我有說過我會刺繡嗎?」

「有!那天你帶我去繡坊,你還拿了針線準備露一手給我看,不是嗎?若不是那樣,我怎麼會以為你會刺繡?」

練錦狡詐地搖必,「我只說露一手,可沒說我會刺繡,那是你說的!」

「你!」蘇恬兒氣得胸口一上一下起伏著,「那好,我問你,為什麼我在曲溪樓辛辛苦苦學刺繡,學得眼楮花了、手也殘廢了,你連看都不來看我,也都不幫我?」

「殘廢?」練錦一怔,繼而看到她那包扎得密密實實地十根可憐手指頭,「你的手……」

她掄起拳頭,惱怒地槌打著練錦,一面嚷嚷︰「都是你啦!都是你騙我留下來,還讓我去學什麼鬼刺繡,否則我的手哪會這樣呢?」

練錦真是哭笑不得,拜托!這是什麼跟什麼?如果她自己不夸下海口,說要繡出溪山行圖,她哪需要學刺繡,還弄到把自己十根手指頭都包起來?

他抱起她走到羅漢榻前坐下,讓她跨坐在自己腿上,「恬兒,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但如果你當初不胡亂答應爹的要求,你也毋需受這種罪!」

蘇恬兒嬌嗔地瞪他,「你還說?人家還不是為了你。」

「為我?」

「你想想,練家世代以刺繡為業,我是練家的媳婦,卻連針都不會拿,不是讓人笑掉大牙嗎?所以人家才會……」

練錦啞然失笑,「小傻瓜,練家不會刺繡的又不是只有你一個,誰會怪你?」

蘇恬兒聞言不覺張大眼楮,興奮極了,「誰!除了你,練家還有誰不會刺繡的?」

他急忙撇清,「我不算,我雖然不會刺繡,但得負責畫草圖,替繡工找出可以刺繡的圖案,所以我是有事情做的人,不像那個人……」

「那個人?你是說那個人連畫圖都不會嗎?」

「嗯!何止畫圖,她像你一樣,連針都不會拿,不過你比她好,至少斧廚藝冠絕天下,難逢敵手,而她啊……」

練錦連連搖頭,一副不勝感嘆的模樣。

這讓蘇恬兒更好奇!她小手圈住練錦的脖子,死命地搖晃著他,「你快說,這個人到底是誰,到底是誰?」

練錦賣關子似地一笑︰「不告訴你,等我懲罰完以後,看看你悔改的決心有多少,再決定要不要告訴你。」

蘇恬兒最受不了有秘密而她不知道的,當下扁起小嘴,「懲罰?你要怎麼懲罰?」

「你讓我在童雋面前丟臉,又害我喝了一大桶醋,我如果不好好罰你,練錦二字就倒過來寫。現在把衣服月兌了。」

她小臉一紅,「月兌……月兌衣服?」

「對,我現在要你,把衣服月兌了。」

「可是現在是大白天……」

「明瑟樓位在院子的最里面,平常根本不會有人到這里來,而且我吩咐過了不準任何人靠近、打擾,所以沒人會知道的。現在,把衣服月兌了,或者你要我動手?」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蘇恬兒對于練錦的脾氣已經有些了解,也明白他平時雖然瀟灑隨和,一旦堅持起來,那是誰也說不動他的。

于是她扭扭捏捏、笨手笨腳地一件件解下衣衫。

練錦點點頭,「好,現在幫我把衣服月兌了。」

蘇恬兒張口叫道︰「月兌……月兌你的衣服?」

「是啊!不然我怎麼懲罰你呢?」

蘇恬兒嘟著嘴,雙手顫抖著替練錦月兌衣服。

當兩人赤果相見時,她不禁緊張地閉起眼楮,不敢看他。

練錦不禁笑了起來,這小東西仍舊這麼怕羞,即使他們已經成為夫妻,但她只要一知道自己沒穿衣服,還是會羞得閉上眼楮。

「恬兒,把眼楮張開來,看著我!」

她搖頭,小嘴嘟嘟噥噥的︰「不要,你沒穿衣服,我不要看你!」

他嘴角變成一個好看的弧度,伸手抓過蘇恬兒的小手放在自己胸前,湊在她耳旁輕聲道︰「恬兒,我們是夫妻,記得嗎?來,看著我!」

她爬到練錦身上親熱地摟住他的脖子,胡亂地親著他,「你生氣了?對不起,下次我再也不胡鬧了!可是你也要答應我,一定要幫我把那該死的什麼鬼山鬼圖弄出來,否則我就快沒有手指可以替你做菜,也不能陪老頭子下棋,只能回家做做燒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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