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恬兒听到一頭霧水,「我不懂,過繼孩子和詛咒間會有什麼關系。」
「恬兒,你想想,如果你是一個男人,又有那麼多個老婆,你會以什麼來評斷對哪個老婆好些,對哪個老婆不好些?」
「如果我是男人……」蘇恬兒小臉一偏,認真想了起來,「當然是看誰能生兒子就對誰好些。」
「沒錯!我曾祖父的想法也和你一樣,其實當初一看到繡畫,我曾祖父就知道那絕對不是第十四個老婆繡的,但他還是將錯就錯,將繡畫呈了上去,這當中的問題癥結就在于子嗣。」
「子嗣?你是說那第七老婆沒有子嗣?」
「嗯!我曾祖父雖然娶了那麼多老婆,不過奇怪得很,幾乎每個老婆都生女兒,只有第三老婆、第八老婆和第十四老婆生了兒子,所以曾祖父對她們的寵愛不免多些……」
「那麼第七老婆就因為生不出兒子,繡畫又被別人冒用,加上得不到丈夫的關懷與信任才上吊自殺的?」
「對!正因為如此,那老和尚才會要練家子孫,尤其是練家的男人必須在二十六歲臆娶妻生子,再把孩子過繼給她,否則就會死于非命。」
蘇恬兒一臉狐疑地看著他,「這詛咒曾經……曾經靈驗過嗎?」
練錦淡淡地開了口,眼中卻閃過一絲狡猾的說︰「如果沒有,那我曾祖父又何須到處求人化解?」
「你今年幾歲?」
「剛好二十六。」
「如果……如果你先休了我,再另娶妻子呢?那樣來不來得及?」
他想都不想便悍然搖頭,「來不及,因為今天正好是我二十六歲的生日,如果我不在今天完婚圓房,那麼過了子時,我就會死于非命。你剛剛不也看到我身上已經出現黑黑的硬塊嗎?那就是發病的前兆。」
「可是,可是我……」
練錦忽地跨前一步握住她的小手,「恬兒,我知道你孝順,否則你也不會在洞房花燭夜還想著你爹。但是你想想,你爹沒了你,或許還可以撐個一年、兩年,可我沒了你卻會馬上死去,你不忍心讓你爹孤苦無依,不忍讓你爹傷心,難道你就忍心看我死,看我的父母親傷心嗎?」
「可是爹爹他……」
練錦無聲無息地攬住她的腰,將她帶往床邊坐下,「恬兒,我們是已經拜過堂磕過頭的夫妻,你的爹就是我的爹,既是我的爹,我怎麼可能不照顧他呢?」
「你……」
練錦悄悄將她摟近自己一點,讓她半貼在自己的懷中,「我會照顧你爹,只要你答應留下來,做我的妻子,替我生兒育女,我一定會照顧你爹。」
蘇恬兒喜出望外,全然沒發現自己已經身入虎口,「你是說真的?」
「當然是真的,練家少爺、江南四公子,怎麼可能騙你?」他輕輕說著,一寸寸低下頭,一點一點覆上她的小嘴,滾燙的唇吸吮著她的。
蘇恬兒完全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只是傻愣愣地任由他親吻著自己,任他的唇瓣流連在自己唇上,任他將舌尖探進自己嘴里,恣肆地糾纏、侵擾著。
練錦滿足地低嘆口氣,略略松開她喘一喘氣,再繼續堵住她的小嘴,密密啃食她的甜蜜。
老天!她遠比他所想像的還甜、還香、還誘人,簡直讓他谷罷不能,再也不肯放開她!
他永遠忘不了第一次看到她的情景。
那天她正在餅鋪里幫蘇老頭的忙,一身淺綠色衣衫,發上扎條碎花頭巾,雪白小臉上沾了些面粉和幾粒芝麻,手上忙著將燒餅放進爐子里烤,嘴里卻嘟嘟噥噥地教訓那直排到秦淮河畔等候買燒餅的男人,她的模樣說有多可人就有多可人。
打從十五、六歲開始,練錦就不曾為女人的事煩惱過,一來因為他家世顯赫,想攀親帶故的人多得數不完;二來他相貌俊朗颯爽,文武雙全,為人又隨和瀟灑,是以對她示好、暗戀,乃至投懷送抱的女人也就特別多,他又何須為女人之事而煩惱?
不過,練錦見過的女人雖多,踫過的女人也不少,卻從沒見過像蘇恬兒這種讓他一見傾心的奇特女子。
沒錯,她的確奇特。她聰明活潑、直爽開朗,雖然有時不免有些無理取鬧,卻沒有一般姑娘家那種扭捏矜持,也不像大家閨秀那樣死氣沉沉;甚至還主動要休書,敢拿刀子威嚇人,嚷嚷著要把丈夫閹掉,那真可說是臨安城奇聞!
而最吸引練錦的,就是她對著一長排表面上是來買燒餅,實際上卻是來看她的男人大加數落,念得眾家英雄好漢面有漸色,恨不得跳河自殺算了!
正因如此,練錦易容打扮,把自己化成一個又丑又怪的大麻子去接近她、戲弄她,哪知道人是見到了,卻也順便帶了滿頭滿臉的面粉和芝麻回來。
這次娶親,練錦壓根兒心里就不願意,因為他心底始終存著蘇恬兒那可愛、俏麗又活潑的影子,對于婚事自然是興趣缺缺。
不過,在婚姻大事本就非他所能自主,而身為練家長子又不能不以家業為重的情形下,他只好答應成親!
想不到……想不到老天爺竟然和他開了一個大玩笑,讓他的新娘從楊家姑娘變成了蘇家餅鋪的蘇恬兒。
他不知道這當中究竟發生什麼事,可他確定,他絕對不會讓她離開的。他打算將錯就錯,就在今晚,就是現在,他要讓她成為自己的妻子,讓她完完全全成為自己的女人,讓她沒有絲毫反悔的機會。
她頭一偏,避開他那纏綿不斷,幾乎要讓人喘不過氣來的熱吻,「不要,放開我,你放開我……」
練錦搖頭,半撐起身子半壓住她,俯視著她動人的嬌艷面龐,「恬兒,你想讓我死嗎?」
兩人密密貼在一起的身子,讓蘇恬兒既羞又急,而經由他軀體不斷傳來的熱度則讓她心驚,「你的死活和我有什麼關系?」
練錦又搖了搖頭,微微挪了挪身子,讓腿間腫脹的硬挺輕輕抵住她,啞著嗓子,意有所指地道︰「恬兒,我說過沒了你,我便活不過今晚午夜,難道你真的要我死在你面前?」
蘇恬兒被他那恣意奔放的嚇住,拼命扭動身子想掙月兌他,「我不管,我只要你放開我,放開我!」
練錦原本就想要她想得快瘋了,她這一扭動更如同火上加油,直燒得他快克制不住自己!他一面威脅、一面恐嚇,還一面忙著月兌她衣服。「該死!你這小傻瓜!你為什麼不想想,如果我真的死了,你和你爹還能活下去嗎?」
蘇恬兒听了整個人愣在當場,「你……你說什麼?
第三章
第二天,蘇恬兒在全身一片酸疼中醒了過來。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對寒潭似的深邃眼眸,跟著是挺拔的鼻梁與唇型優美的雙唇,還有嘴角那若有似無的淺笑。
這俊美絕倫的笑,讓蘇恬兒幾乎為之失神,好半天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是……」
練錦坐在床沿低頭瞧著她,一身石青和褂,看上去顯得英姿颯爽、英氣逼人。
「醒了?累不累?」
這沒頭沒尾的問話讓蘇恬兒猶如墜入五里迷霧中,模不著頭緒,「你是誰?為什麼會在我房里?我又怎麼啦?為什麼我會……」
她怔怔地坐起身子,想看清楚自己究竟在什麼地方,豈料當她坐起身時,被子也跟著下滑,露出她不著寸縷的赤果胴體。
蘇恬兒頓時羞紅一張臉,忙抓起被子遮住自己的身子,「你……我……」
她看看眼前一臉捉狹的英俊男子,再想想自己這模樣,頓時昨夜所發生的一切全回到腦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