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率先跳下馬車,跟著抱出雪爾薇雅,正想將她安置在輪椅上時,身後不遠處的花園里突然傳來哞陣驚叫——
「不要打了,夫人,求求你不要再打了!」
「不要打了?你做出這種不要臉的事情來,還敢求饒?今天我非得打死你不可!」
「不要、不要……」
聲聲哀號夾雜著鞭打聲和女子的斥責聲,讓雪爾薇雅膽戰心驚,連忙抓住阿伯特,「阿伯特,是希姐,是莎莉亞在打希姐!你快帶我去,我要去救她!」
阿伯特不覺皺起眉頭,「希姐?」
「希姐是我的貼身女僕,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感情就像親姊妹一樣。阿伯特,求求你……」
不等雪爾薇雅話說完,阿伯特已經大跨步往花園的方向走去。
越接近花園,希姐的叫喊便益發淒厲,當阿伯特走進花園里時,不由得讓眼前的景象嚇了一大跳。
一個年約十八、九歲的年輕女子被人吊在樹上,披頭散發、衣不蔽體。她身上血跡斑斑,觸目所見淨是一條一條鮮紅的鞭痕,而在女子面前,是個衣著華麗的女子以及一群圍觀的僕人家丁。
「夫人,希姐昏過去了。」
「昏過去了?給我潑水再打,打到她說出實話為止!」
「是!」
一名僕人拿起鞭子又要揮鞭,雪爾薇雅趕緊喊道︰「住手!」
眾人聞聲回頭,赫然看見一個身材高大英挺的男子抱著雪爾薇雅,目光如電地瞪著他們。
乍見雪爾薇雅出現,已經夠讓人驚訝了,但更令人驚訝的是那個抱著雪爾薇雅的男子。那是個極好看又極出色的男子,雖然他只穿著簡單的白襯衫黑長褲,但那一身尊貴氣質與懾人的王者氣勢,是令人無法忽視的。
看到阿伯特,莎莉亞的震驚絕不亞于其他人。但她畢竟不是簡單人物,很快便從驚愕中回過神來。她姿態優雅地走向雪爾薇雅,眼楮卻直勾著阿伯特,「雪爾薇雅,你回來得正好,我正愁找不到人作主呢!」
雪爾薇雅依偎在阿伯特懷中,雙手緊緊攀住他的脖子,仿佛這是理所當然的。
「你找我做什麼?你為什麼把希姐打成這樣?她犯了什麼錯嗎?」
莎莉亞盈盈一笑,「我就是為了希姐的事情找你,因為你是她的主人,這件事我得征求你的同意才能處理。」
「你先告訴我,希姐究竟做錯了什麼事?」
「她偷東西、不守規矩,還不要臉地勾引……」
被打得遍體鱗傷的希姐听到雪爾薇雅的聲音,痛苦地開田︰「小姐,我是冤枉的,我沒有偷東西,我真的沒有偷東西!小姐,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莎莉亞喝斥道︰「住口,我和雪爾薇雅說話時,有你插嘴的余地嗎?」
她轉向雪爾薇雅,「雪爾薇雅,希姐是從小苞著你的,她犯了這麼大的錯,你也應該說說話才對。」
「你告訴我,希姐究竟犯了什麼錯,你非得這樣對她?」
莎莉亞冷冷一哼,「她偷了我一串珍珠項鏈,你說該不該打?」
雪爾薇雅一愣,看向希姐,「希姐,是這樣嗎?」
希姐連連搖頭,哭著說︰「我沒有,我沒有偷東西,是她誣賴我的。」
「誣賴?這是我在你房里搜出來的,你還敢說沒有?」
「沒有,那是羅威少爺強暴我之後留下來的。」
雪爾薇雅像被雷打到似的愣住,「希姐,你說什麼?」
希姐哭得幾乎喘不過氣,她哽咽說道︰「那天羅威少爺到我房里來,說衣服破了要我幫他補,我才剛轉過身,他就從後面抱著我不放,說很喜歡我、要娶我為妻,我拼命掙扎、拼命叫,可是都沒有人來救我。」
雪爾薇雅忍不住熱淚盈眶,「然後呢?」
「事情發生後,我本來想偷偷離開的,因為我不想讓小姐為我難過,可是今天早上夫人說掉了珍珠項鏈,要搜每一個人的房間,我根本就沒有拿,也不怕他們搜,想不到那個禽獸他不但強暴我,還故意把項鏈留在我房里。小姐,我是冤枉的,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
雪爾薇雅還來不及回答,一旁的莎莉亞便語氣尖銳地說︰「胡說!羅威說是你勾引他、誘惑他,還纏著他送你珍珠項鏈,否則就要告訴大家這件事,你現在居然敢不認帳?」
「沒有,我沒有勾引他,我每天事情都做不完了,怎麼會有時間去勾引他?」
「是嗎?」莎莉亞冷冷一哼,「難道羅威會說謊?雪爾薇雅,希姐是你一手教出來的,她做出這種事,你說該怎麼處置?」
打從一開始,雪爾薇雅就不相信希姐會偷東西,因為她們從小一起長大,她太清楚以希姐的個性根本就不可能做這種事。她懷疑這件事是故意設計的,好陷害希姐和她,于是她不答反問︰「你想怎麼處置?」
莎莉亞瞟了雪爾薇雅一眼,話中有話地開口︰「既然她這麼耐不住寂寞,非得勾引男人才能活下去,那麼賣掉的話是最好的。」
「賣掉?你想把她賣到哪里去?」
莎莉亞又瞥了雪爾薇雅一眼,「你說呢?當然是能讓她滿足浪蕩性情的地方噦!」
這種指桑罵槐的侮辱,氣得雪爾薇雅不住發抖臉色一片慘白。
阿伯特听了也不覺皺起眉頭,低聲說道︰「別生氣,你一生氣,就落人她的圈套了。」
「阿伯特……」
阿伯特露出瀟灑的一笑,泰然自若地轉向莎莉亞,「夫人,你說希姐是雪爾薇雅一手教出來的是不是?」
那宛若天神般俊美的笑容讓莎莉亞為之一愣,好半天才回過神,「是啊。」
「我再請問夫人,雪爾薇雅是這個家的主人吧?」
莎莉亞納悶地點頭,不明白阿伯特究竟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
「既然她是雪爾薇雅教出來的,而雪爾薇雅又是這個家的主人,那麼請問夫人,誰才有權利決定希姐的去留?」
听到這兒,莎莉亞總算明白阿伯特想說什麼,而她的臉色也在瞬間變得鐵青。
阿伯特淺淺一扯嘴,漂亮的藍眸中卻泛著駭人的寒意,他開口命令道︰「把希姐放下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人敢動手。
阿伯特見狀,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一股驚人的氣勢霎時震懾住在場所有的人,他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說著︰「我再說一次,把希姐放下來,帶去休息,順便請醫生過來。」
或許是阿伯特天生的王者氣勢,或許是他話中不容置疑的威嚴所致,原本杵在原地動也不動的僕人趕緊走上前打算放開希姐。
莎莉亞見狀,急忙阻止,「等等,你憑什麼管我們博尚家的事?」
「憑什麼?」阿伯特輕語著,低下頭看了看懷中的雪爾薇雅,「雪兒,你告訴她我是誰。」
雪爾薇雅微微一怔,雪兒?他叫她雪兒?那是昔日他們歡愛時他對她的昵稱,而今天他竟然在大家面前叫她雪兒?這是不是代表他已經……
看雪爾薇雅沒有動靜,阿伯特又催促道︰「雪兒!」
雪爾薇雅紅著臉回過神,羞赧地瞅了阿伯特一眼,然後放膽抬起頭,「他叫阿伯特•辛克萊,是我的丈夫,博尚家的男主人。」
莎莉亞愣了好一會兒,繼而放肆地狂笑起來,「丈夫?雪爾薇雅,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雪爾薇雅驕傲地抬起下巴,指著高大偉岸的阿伯特,「當然,我說我結婚了,而我的丈夫就是他!」
「真是笑死人了!一個瘸子怎麼可能找得到男人結婚呢?而且還是帝……」莎莉亞驚覺自己幾乎失言,急忙轉移話題︰「雪爾薇雅,你說說,你花了多少錢才說動這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