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視線越過門落在不遠處的書房外,那散落一地的衣物以及一袋金幣,一個可怕的想法突然浮現腦海。
既然自己已經照貝西所吩咐的去做,那為他就沒有理由再找阿伯特的麻煩,他應該會放阿伯特自由吧?
只要阿伯特恢復自由,她就沒有什麼好掛念的,因為阿伯特是帝維亞王國的王子,有智能、勇氣、毅力和決心再度回到帝維亞重新開始的,所以阿伯特不再需要她了!況且沒有她的話,阿伯特更可以放手一搏,不再被綁手綁腳。
是的,就是這樣,她相信阿伯特,相信自己的哥哥。
于是她忍著渾身的酸痛爬起來,走到隔壁的書房穿上衣服。
跟著她來到道倫不久前佇立的那扇窗戶前,推開窗子往外看去,花園里的景致一覽無遺,當然,連什麼人進出羅賽特堡也能看得一清二楚,難怪他會知道她來了。
不過現在都已經無所謂了,她即將離開這一切的苦痛和羞辱,到時候她可以自由自在地到任何她想去的地方。
深吸了口氣,薇薇安爬上窗戶坐在窗台上,跟著毫不猶豫地將身子往後一仰,宛如掉落的花朵緩緩墜落……
第二章
道倫不敢置信地瞪著床上那昏迷不醒的人兒,看著她傷痕累累的樣子,要不是因為有書房窗戶下那棵大榆樹擋著,只怕現在她已經香消玉殞了!
她那麼討厭他嗎?那麼討厭當他的情婦,甚至討厭到必須用死來尋求解月兌?
丙真如此,他便得送她回去。雖然他喜歡她、想要她,卻不願勉強她。因為勉強得到的是不會有好結果。
他伸手拉了拉鈴,一名女僕立刻走了進來,「大人!」
道倫視線緊盯著薇薇安,向女僕說道︰「一會兒她如果醒了告訴我,我送她回去……」
這時床上的薇薇安像是醒了,又像是在做夢似的,小手在空中胡亂揮舞著,「不要,你們放了阿伯特,求求你們,放了阿伯特……」
道倫眉頭一擰,阿伯特?听起來像是一個男人的名字,他是誰?她的情人嗎?「情人」這個字眼才躍入腦海,道倫眉頭皺得更緊。他抓住薇薇安的手喚道︰「薇薇安,你醒醒,薇薇安!」但薇薇安好象夢到什麼可怕的事般,竟狂亂地叫喊著,整個人忽地坐起身,眼楮瞪得老大,「阿伯特,快逃!阿伯特、阿伯特!」
道倫忙伸手拍打她臉頰,「薇薇安,醒醒!」
薇薇安緊緊抓住道倫的手,仿佛將他當成阿伯特,「阿伯特、阿伯特。」
道倫搖頭,「薇薇安,看清楚些,我是道倫,不是阿伯特。」她怔楞地瞪著道倫,「道倫?」
「對,我是道倫,道倫﹒羅賽特。」
她低頭看看自己,又看看道倫,「我沒死?」
「你沒死,你還活得好好的。」
「是你救了我?」
道倫搖頭,「不是我,當我發現時,你已經往下跳了!」
「既然如此,我為什麼會……」她幾乎渾身是傷,渾身酸疼,但卻還是好好的活著,這實在太諷刺了,為什麼她連死的權利都沒有呢?
「是我母親種的那棵榆樹救了你。」道倫放開她的手,站起身在屋子里來來回回走動著,「薇薇安,你那麼討厭我嗎?」薇薇安一楞,討厭?她對他根本沒有任何感覺,怎麼會討厭呢?如果硬要說有,那就是他佔有自己身子這件事吧!但這可以怪他嗎?對他來說,自己就像貝西手下的其它女孩一樣,專門出賣靈肉伺候男人,而他只是做了一個男人想做的事罷了!
薇薇安搖頭,「我根本不認識你,又怎麼會討厭你?」
道倫驀地停住腳步,「哦?那你為什麼跳樓?你知道如果沒有那棵樹的話,你現在已經折斷脖子了嗎?」
為什麼跳樓?因為她已經失去活下去的勇氣,因為她不想再忍受那永無止境的折磨和侮辱!
但薇薇安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靜靜躺著,任由淚水濡濕臉頰和枕頭。
道倫瞅著她,一步步移到床邊坐了下來,「我問你,阿伯特是誰?」
薇薇安嬌弱的身子明顯一僵,「你……你怎麼知道阿伯特?」
「你自己說的。」
「我……我說的?不可能,我怎麼可能會……」
「你做夢的時候說的。他是誰?你的情人嗎?」
「不,他不是我的情人,他是我的……」薇薇安陡然住口。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這個男人根本不相信她,既然不相信她,又怎麼會相信阿伯特是帝維亞的王位繼承人呢?
道倫沒有說話,卻將薇薇安的猶豫盡收眼底,他也因而據此認定,那個名喚阿伯特的男人一定是她的情人,否則她不會連睡覺都還把他放在心上,甚至他懷疑她之所以會想尋死,也是因為阿伯特。
「你會到這兒來,是不是因為阿伯特?」
這下薇薇安的身子抖得更厲害了,藍眸中滿是驚慌和戒備,「你……你怎麼知道?」
「我認識貝西好多年,很清楚他是怎麼樣的一個人,他絕不可能送一個處女來給我,但你卻是實實在在的處女。加上你所表現出的種種不合理的行為讓我懷疑,你是不是有什麼把柄落在貝西手里,否則以你的條件,你不該是娼妓。」
他伸手輕輕替她擦去臉上的淚珠,低聲問道︰「薇薇安,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可薇薇安搖頭,「不,你幫不上忙的,我的事情誰都幫不上忙。」
道倫微微一笑,「你知道為什麼貝西常常送女孩來給我嗎?」
薇薇安瞪著他,根本不知道他葫蘆里賣什麼藥。
「因為我是羅賽特侯爵,而當今國王是我的表兄。我不敢講自己對國王陛下、對朝政有絕對的影響,但我卻是所有大臣公侯中,最常見到陛下,也最常和陛下商談國政的人,而這也就是貝西之所以不擇手段
想接近我的原因。」
薇薇安緩緩坐正身子,「你說的都是真的?」
「這種話可以隨便亂說的嗎?」他低頭吻了吻她的小嘴,「雖然不想勉強你,但我還是得告訴你,我要你,只要你願意留下來,我可以答應你任何事。嗯?」
他堵上她的唇,給了她一個結結實實、令人幾乎喘不過氣來的吻。
薇薇安混亂地任由道倫親吻自己的嘴,任他的唇湊近耳際,啃咬著自己的耳垂。「真的?你真的願意答應我任何要求?」
他又封住她的唇,密密實實吻著,「當然,羅賽特侯爵所說的話可以作假嗎?」
薇薇安深吸了一口氣,第一次正視著道倫開口︰「我……我希望……我希望你可以幫我救出阿伯特。」
「阿伯特?他怎麼啦?」
「他……他讓貝西抓住,打得渾身是傷關進地牢里。」薇薇安主動地抓住他的手,晶瑩的淚珠一顆顆滴在他的手背上。「求求你,求求你救救他。我怕阿伯特再這樣下去,即使不被打死,也會被活活折磨死。求求你,只要你肯救他,我願意答應你任何條件。」
看到她為別的男人落淚,道倫心中閃過一種連自己都沒想到過的奇異感受,但他很快地將這種感覺?諸腦後。
「貝西拿他來威脅你,所以你才會心不甘、情不願地到這兒來?」
薇薇安毫不遲疑地點頭,「他威脅我,如果我不听話,他就要讓人弄死阿伯特。我……阿伯特是我最愛的人,說什麼我都不能讓他為我而死。」
「那你跳樓也是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