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樓昊南只是不發一語地看著她,俊秀的臉上看不出半點表情。
「王,讓綠姬服侍你吃藥,可以嗎?」她又重新嬌聲問道。
她的身子半跪在地上,從西樓昊南所在的位置往下看去,正好可以看見那不住搖晃的豐滿雪白雙峰。
「綠姬。」他低低喊著,聲音隱含有一絲危險。
「王,您有什麼吩咐?」
「听說你擅自作主,搬進蘭燻閣了?」
綠姬美麗的臉龐略略一怔,隨即恢復正常。「王,臣妾因為看到王受傷需要人照顧,所以纔自作主張搬進離王比較近的蘭燻閣,好可以隨時隨地听候王的差遣,反正現在蘭燻閣也沒有人住,王是不是可以把蘭燻閣賞給臣妾呢?」
西樓昊南依然面無表情地瞪著綠姬,「搬出去。」
綠姬以為自己听錯了,「什麼?」
他再度下令︰「我要你馬上給我搬出去!」
「王,你不宮歡我住蘭燻閣嗎?那綠姬馬上搬走。」綠姬一張臉霎時刷白。
「我有說讓你搬出蘭燻閣嗎?」
綠姬慘白的臉上又因為這句話恢復一絲血色,但西樓昊南的下一句話,卻讓她雙腿一軟,整個人跌坐在地。
「我要你給我搬出皇宮,滾得遠遠的。」
綠姬慌地跪在地上不住磕頭,「王,綠姬不知道做錯什麼了,如果是因為我擅自搬進蘭燻閣的話,那臣妾立刻搬出去,求王不要趕臣妾離開。」
「做錯什麼?你應該比我還清楚纔對。」
她心慌的想動之以情,「綠姬真的不知道,而且就算綠姬真的做錯什麼,也請王原諒綠姬,畢竟綠姬伺候王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西樓昊南冷冷一笑,「不知道?那我就一樣一樣提醒你,讓你知道。你私自搬進蘭燻閣這是第一件;第二件,你搬進去就算了,竟然要人把衣箱的衣服,梳妝台上的胭脂花粉都拿去扔了;更過分的是,你還派人把小書房所有的東西都放火燒了,包括雲兒親筆所題的一些詩,所畫的幾幅畫,以及她為我辛苦擬定的行軍布陣圖也全讓你燒了,你說,你該當何罪?」
說到最後,西樓昊南怒眼一瞪,綠姬頓時嚇得花容失色,渾身抖個不停,「臣妾不知道那些東西不能丟,臣妾只是想,反正韓宿雲那賤人也走了啊──」
西樓昊南一腳將綠姬踢翻過去,疼得她哭爹喊娘,差點連站都站不起來。
「你說誰是賤人?」她竟然敢說他的雲兒是賤人!
「不敢了,綠姬再也不敢了,求王饒了緣姬吧!」綠姬拚命磕頭,拚命向盛怒的西樓昊南求饒。
「來人,把這賤人給我趕出宮去,我永遠不想再見到她!」
隨即有兩名士兵應聲上前帶走綠姬。
綠姬哭哭啼啼,萬分不情願地出了虎嘯閣。她不懂,自己究竟哪一點不如那個代嫁公主韓宿雲?比才情、比家世、比美貌,甚至比應付男人的手腕,自己樣樣都比韓宿雲強,為什麼王偏偏喜歡她?
不甘心,她不甘心!
綠姬邊走邊啼哭邊想,卻恰恰在回廊轉角處撞上一個人。
「好痛!」一名女子低聲輕呼。
身旁的幾名宮女立即關心的問︰「公主,你不要緊吧?撞疼哪兒啦?」
鮑主?現在宮哪來公主?綠姬整個人為之一愣,難道是她立即抬起頭一看,赫然看見韓宿雲那絕美出塵的秀麗面容,一股無法遏止的怨氣霎時爆發開來。
「都是你,如果沒有你的話,我怎麼會落到今天這步田地?如果沒有你的話,我早就是蘭陵的王後了。但是為了你,王冷落我不說,現在又為了一點芝麻綠豆大的小事要把我趕出宮,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我要打死你,我要打死你這小賤人!」
綠姬發瘋似地狂喊,不由分說地沖上前對著韓宿雲便是一陣捶打。而韓宿雲一來尚弄不清楚到底發生什麼事,二來她秉性柔弱,面對發了狂的綠姬,她根本抵擋不住她的潑辣,當下臉上、身上、手上,到處都有緣姬的抓痕和掌痕。
突然,一道怒吼的聲音從頭劈下,「綠姬,你鬧夠了沒有?」
正扭成一團的綠姬和韓宿雲,以及幾個想幫忙拉開綠姬的宮女、侍衛們雷劈到似的,全都僵在當場。
西樓昊南怒不可遏地瞪著綠姬,他身上、肩膀以及胳膊士都麼著白布,白布還隱隱滲出血絲。
「王!」乍見西樓昊南,綠姬雙手一軟,立即松開了韓宿雲。
驚魂未定的韓宿雲狼狽地站起身,姣好的小臉上有著殷紅指痕。
西樓昊南一個箭步上前,將韓宿雲拉進懷中,仔細又溫柔地檢查著她身上的傷痕。
當瞧見心愛的女人不但挨了巴掌、拳頭,甚至被抓出一條條血痕時,登時如同發 的雄獅。
他狂怒地咆哮!「綠姬,我本來只想讓你出宮去,再替你找個好人家嫁了,沒想到你竟然敢傷害雲兒!懊死,我絕對饒不了你!來人,把她給我拖下去重打四十大板,然後發配邊疆,充作軍妓!」
綠姬一听,當場暈了過去。
韓宿雲見狀,急忙拉住西樓昊南,「不要,你不要因為我而傷害別人,我不要你這樣做。」
「雲兒,你」她竟然還為這個女人求情。
韓宿雲認真地道︰「王,我知道你生氣,既然生氣,就打她一頓算了;再怎麼說,她也曾是你的枕邊人,我不希望你對愛過你、陪過你的女人如此無情,那會讓我」
「讓你如何?」
「讓我又想逃離開你身邊。」
西樓昊南黑眸一閃,幾乎將她摟得喘不過氣,「不許,我不許,我絕對不許你再離開我,這次說什麼,我都不會再讓你離開我了。」說罷,低下頭就要親她的嘴。
韓宿雲卻嬌羞地閃開,「不要,這有好多人,而且人家有好多話想問你哪!」
西樓昊南輕輕一笑,「那我們回寢宮去,我也有好多話要告訴你。」
「綠姬怎麼辦?」韓宿雲指著依然昏倒在地的綠姬。
提起綠姬,西樓昊南眼光一凜,「重責四十大板,永遠趕出宮去。」
***
哀著韓宿雲清瘦的小臉,西樓昊南心闞地道︰「你瘦了。」
「而你傷了。」
「那只是皮肉傷,不礙事的,倒是你,你的身子有沒有好些?要不要我找太醫來看看?」他關心地問。
「我不是好好站在這兒嗎?別說話,傲天說你的傷口好深好長,幾乎都快見骨了,疼不疼?」
「本來很疼的,見了你就不疼了。」西樓昊南寵愛地嗅著她身上特有的香味,忍著如火燒的闞痛,任她為自己上藥,「雲兒,你為什麼回來?」
「傲天說你快死了,要我無論如何,得回來見你最後一面,結果」看來齊傲天是夸大事實了。不過,也因此她纔明白自己是如此害怕會失去他。
「結果我不但沒死,還怒氣騰騰的想把綠姬送去當軍妓?」
「是啊!我以為我以為」韓宿雲說著,豆大的淚珠滾滾而下,「我以為我再也看不到你了。」
他安慰著她︰「別哭,我不是好好的在這兒嗎?」
「可是你受傷了!而且傲天說,夢蘿用毒箭傷你,這是真的嗎?」
「夢蘿」這名字讓西樓昊南唇邊的笑容隨即隱去,「是真的,我差點死在她的箭下!」
「射中哪兒?」
他輕輕一抬肩膀,「左肩。」
韓宿雲解開他左肩的白布,果然看到一道深可見骨的窟薩,窟窪還不住滲著血水,「很疼吧?鳳姊姊讓我帶了家傳的金創藥,可以解毒生肌,你等等,我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