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我不要听,我不要听!」藍詠薇大喊著,同時不由自主地奔跑起來,她想離開這里,離開這個男人,否則她會和約瑟芬一樣,莫名其妙地死在這里。
「薇薇,你听我說,薇薇!」眼看藍詠薇隱沒在夜色中,魯道夫連忙追了上去。他不能再讓她回到藍月山莊,那是個受詛咒的地方,否則怎麼會一而再,再而三地發生不幸呢?
是的,就像母親所說的一樣,藍月山莊是個受詛咒的地方,是個從三十年前就已經被死神下詛咒的地方。
藍詠薇沒命地跑著,雜草割傷她光果的腳踝,樹枝絆倒她奔跑的腳步,但為了活命,為了能夠將事實真相告訴穆雷,所以藍詠薇跌倒了又爬起來,爬起來又跌倒,但無論她怎麼跑,卻還是讓魯道夫給追上了。
「放開我,你放開我!」
藍詠薇又踢又打,努力地想讓自己掙月兌魯道夫的掌握,不過她的態度卻惹惱了魯道夫,她反手一巴掌甩在藍詠薇臉上,打得她整個人失去重心摔倒在地上,而他的雙手跟著勒住她的脖子。
「再給你一次機會,你願意跟我離開嗎?」他猙獰地瞪著她,逐漸加重手上的力道。
「不可能,我的心、我的人都已經給了穆雷,我不可能再給另外一個男人,尤其是你!」雖然又是咳又是淚,藍詠薇卻還是勇敢地拒絕了。
「你不後悔?你不怕和約瑟芬一樣,死在這個空曠漆黑的樹林中?」
「比起和你這個瘋子在一起,我寧可留在樹林里和約瑟芬作伴,說不定道格拉司也在這里。」
魯道夫瘋狂的笑聲回蕩在機警的夜色中,這一刻他像是個魔鬼般恐怖,「好,既然這樣,你就和他們兩個作伴吧!」
他突然雙手一推,藍詠薇霎時失去重心,整個身軀往後倒向那似乎早就替她挖好的洞穴,她的頭先撞到石塊,跟著是肩膀,然後是她的身體……最後她只記得跌落在好深好深的黑洞中,黑洞中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模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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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雷覺得自己的腦袋活像被大石頭砸過似的疼痛,疼得他幾乎連眼楮都快睜不開了。
混混沌沌坐起身,穆雷茫然地瞪著一床的凌亂及觸目驚心的斑斑血跡。老天,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亂成這樣?他明明記者自己在床上和小薇顛鸞倒鳳、共享魚水之歡的,為什麼會只剩下他一人?小薇呢?她到哪里去?
「小薇,小薇!」穆雷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呼喚著,期望能看到藍詠薇那美麗嬌俏的身影,但是沒有,他失望了,藍詠薇並沒有進來,反倒是那白發蒼蒼的阿加莎走了進來。
「阿加莎,小薇呢?」穆雷痛苦地喘息著,頭疼得連說話都很吃力。
阿加莎笑了笑,彎下腰拾起地上的衣服丟給穆雷穿上,同時說道︰「走了!」
「走了?她走去哪里?」
「她很魯道夫一起走了,離開藍月山莊了。」
穆雷頓時眼前一片暈眩,整個人幾欲昏厥,「你說她和魯道夫一起離開藍月山莊?」
阿加莎微笑點頭,眼楮里卻反常地透出一抹森冷,「沒錯,她和約瑟芬一樣,拋下你和心上人私奔去了。」
穆雷搖著頭,根本就不相信那個倔強又聰敏的黑發妖精會棄自己而去。「不,我不相信,小薇和約瑟芬不一樣,她不會背棄我和別的男人私奔的!」
「信不信由你,但擺在眼前的事實就是如此,她和約瑟芬一樣,離開藍月山莊了。」
穆雷狐疑地凝視著阿加莎,不知為何,他總覺得今晚的阿加莎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怪異,而更令他不解的是,她為什麼一再提到約瑟芬?難道小薇也和約瑟芬一樣遇到什麼危險了嗎?
想到這兒,穆雷整個人跳了起來。「阿加莎,小薇到底在哪里?」
「哈哈哈!我說過,她走了,那個姓藍的女人已經跟著魯道夫一起走了。」
阿加莎尖銳的笑聲回蕩在夜色中,听起來讓人不寒而栗。
「不可能!」穆雷斷然否決,「小薇不是約瑟芬,她不會輕易相信別人,也不會丟下我跟魯道夫走的,一定是魯道夫強迫她的,對不對?」
阿加莎倏地止住笑聲,「沒錯,魯道夫威脅要殺了你,所以那個姓藍的女人就乖怪穿上衣服跟著魯道夫走了。」
穆雷恍然大悟地點頭,「那麼……我的頭也是……」
「是我要魯道夫這麼做的,因為塞德尼家族的男人,只有在和女人燕好時最沒有戒心,所以我要魯道夫用東西把你打昏,這樣他就可以帶著那女人離開。」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塞德尼你家待你不薄啊!」
「待我不薄?用脅迫手段強暴一個只有十六歲的少女使之懷孕,再用權勢逼迫她留下來當佣人使喚,這叫待人不薄?」
穆雷一愣,根本不了解她在說什麼,但是當穆雷觸及阿加莎眼中的恨意時突然明白了。「阿加莎,你在說你自己,是嗎?」
阿加莎恨恨地道︰「沒錯,那年我只有十六歲,你想,一個十六歲的小女還懂得什麼呢?十六歲還是一個愛做夢、對愛情充滿憧憬的年紀,而你父親卻多走了我對愛情的憧憬,也毀了我原本的幸福生活,我的未婚夫更因此棄我而去!所以從那時候開始,我就下定決心要報仇,我要所有塞德尼家族的男人永遠都得不到他們所愛的人,永遠都生活在孤獨痛苦中。」
「那麼約瑟芬……」
「約瑟芬是個好女孩,她千不該萬不該,就是不應該愛上塞德尼家族的男人。」
「不對,約瑟芬愛的人不是我,她愛的人是道格拉司,甚至還懷了他的孩子,這點你應該很清楚才對。」
阿加莎詭異地尖笑著,「穆雷,你和你父親一樣眼楮有問題,都看不出來嗎?道格拉司是塞德尼家的人啊!他和你父親幾乎是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為什麼你們都沒有發現?」
穆雷差役地說不出話來,一對藍眸瞪得老大,「你說什麼!道格拉司是我的……」
「道格拉司是你哥哥,他是你父親強暴我的結果,而魯道夫才是我個杰夫所生下的孩子。」杰夫是阿加莎的丈夫,在藍月山莊當園丁整理花木,幾年前早已過世。
「所以您一直都比較疼魯道夫,而討厭道格拉司?」穆雷想起小時候阿加莎對待道格拉司個魯道夫兩兄弟明顯差別態度。
「是的,每次看到他,我就會想到你父親加諸我身上的痛苦,就像看到你會讓我想到你父親是一樣的,因為你們實在長得太像了!」
「那麼道格拉司呢?他在哪里?」過去他們都以為道格拉司拋棄約瑟芬一個人到新大陸發展,如今看來恐怕不是那麼一回事。
阿加莎冷冷一笑,「死了!」
穆雷渾身一顫,「死了?你殺了道格拉司!」
「我沒有殺他,我只不過讓他永遠睡著,不再出現在我面前罷了!」
「那約瑟芬……」
「她是自己不小心掉進陷阱摔死的,和我沒有任何關系。」
「我不相信,約瑟芬是那種安分守己,可以待在藍月山莊一整天都不出去的熱門,她怎麼可能會一個人到樹林里?一定有人帶她出去,而且那個人就是魯道夫,對不對?」
穆雷忍著痛站起身,搖搖晃晃地走向阿加莎。
阿加莎毫無畏懼地瞪著他,手中不知從哪兒多出一把亮晃晃的剪刀。「你說呢?反正她已經死了,再追究也沒有用,但是如果你想知道的話,就去問他們兩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