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重作勢要走,安儀立刻驚惶失措的將人攔住。
「李公公,別害死咱們了,你這一去不是求開恩,而是開腸,三哥會將我和朱大人的腸子給挖出來的!」
他這才「愁眉」的又回過身來。「那就,打吧!」暗笑。
安儀咬緊牙關,抬起月兌臼的手臂,狠狠地再朝朱志慶的腫臉上刮下,他痛得眼淚鼻涕都齊下了。
「住手,別打了!」謝紅花再瞧不下去,沖上前阻止了。
三個人見到她嚇了一跳。「小姐,您怎麼到這來了?」李三重趨前,神色緊張的問。
「別管我怎麼來了,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太上皇為什麼要安儀公主打朱三公子?」她沉著臉問。
「這個……」他沒想到她會撞見行刑場面,支吾其詞,不知如何解釋才好。
謝紅花瞪著人,心中已有數。「你不說,我找那男人問去!」她不由分說,轉身往客房跑去了。
她一跑,三人立即面無血色。
第十六章秘密回京(1)
「這位姑娘,這東西可是你掉的?」
「不好意思,這東西極為珍貴,幸虧公子拾起歸還。」
「不客氣,不過是舉手之勞,不過……這東西在下挺眼熟的……」
「您見過這個?」這可是太上皇之前隨身把玩的玉……
「您為什麼又作惡?」謝紅花沖回房去,對著剛起床,正讓人伺候著洗漱的南宮策吼問。
嚇得服侍他的人個個張嘴心驚,但隨即又闔上嘴巴,因為類似的事被驚嚇過幾回,眾人如今已能很快的恢復泰然。
南宮策瞟了眼她。這普天之下也只有這女人吼完他後,還能平安無事。「你瞧見了?」他了然的問。
「是瞧見了,但太殘忍了!難怪朱三公子的臉日日惡化不見好轉,安儀公主的手臂也一日重過一日,手抖得連筷子都握不牢。」她氣呼呼說。
「那是他們應得的,怪不了誰。」他涼薄地道。
「他們犯了什麼錯,要您這樣罰人?」
無視于她的怒氣,他伸直手臂讓人為他套上錦袍,腰間系上黃色玉帶,不穿龍袍的他,自有一番爽利的俊朗相貌。「你真不明白他們犯什麼錯?」
「您不說我怎知?」
他笑容越來越冷。「那就讓他們自己來說吧!」他話一落,安儀與朱志慶就相繼哭嚎地奔進來,跪在謝紅花腳邊,沒命地磕頭。
朱志慶先求饒道︰「我錯了,不該出言污辱,請您大人大量,原諒我吧!」
「安儀不該打皇嫂巴掌的,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安儀不顧公主尊嚴,也痛哭流涕。
謝紅花滿臉驚愕。「怎麼,你們是因為上回對我動手才被罰的?」
「嗚嗚……安儀目無尊長,辱了皇嫂,三哥大怒,所以……」她已泣不成聲。
難怪這幾日安儀公主會對她這般恭敬懼怕。
她錯愕地轉向南宮策。「她是安儀公主啊,您怎麼會……」
「怎麼會舍得對她動手?」他侵笑地幫她接下問道。
「是、是啊,您怎麼舍得?」安儀公主可是他心愛的女子啊!
他似笑非笑地望向滿是驚恐的妹妹。「怎麼舍不得,不過是影子罷了,不過,幸虧她是影子,不然,就不是她打朱志慶,而是朱志慶打她了。朕已留了情面,廢了手總比毀容的好。」
「影子?安儀公主怎麼會是影子,我才是——」
「你這蠢女人,到現在還瞧不清楚嗎?安儀哪里及得上你一根毛發,朕有你還需要什麼影子替身?!以為你這雙眼楮夠大,怎知是瞎的,枉朕這番付出,真是爛泥敷不上牆!」他碎啐,一副恨鐵不成鋼的嘴臉。
「可、可是那畫——」
「那畫里的是你!」他索性說開。
「是我?但除了圓臉,其他的不像……啊!莫非那是幾世前的我?」在他的瞪視下,她終于茅塞頓開了。
南宮策這才哼了聲,撇過頭去。「沒心沒肺的女人。」
她驚得膛目結舌。這男人竟要人描繪出她幾世前的容貌,藉此睹物思人?
他原來是這般痴情,可是,既是如此,那術士又怎麼會說是孽緣?
她懊惱自己居然想不起一絲絲曾經與他有過的糾葛。
但可以肯定的是,她定然負了他,這才會讓他痛下詛咒,教她永世不得安寧。
謝紅花心緒千回百轉,好不紊亂。
南宮策瞧她不安的反應,知曉她對前世仍一無所覺,不禁有些失落。記不起過往的蟲兒,當真還是他的蟲兒嗎?
他難得出現了黯然之色。
不一會,一雙手悄悄扯上他的玉帶。「太上皇,是我誤會了,若那畫里的是我……我很高興。」她忽然緋紅著臉,甜甜的說。
她想開了,前世如何她無從知曉,是冤家、是情人,反正都已過去,而此時此刻、此生此地,才是最重要的,若能讓這目空一切的男人痴戀她數百年,她何只高興,還覺得幸福,也終教自己察覺,原來她是這般的喜愛他!
餅去她總是很宿命的接受他人的安排,朱三公子拖婚,她就等,這男人強迫她接受,她也就不再反抗,但心中卻沒真正歡喜過,直到此刻,得知他對她的痴心,才教她整個人踏實起來,安心成為他的女人。
南宮策眼中閃出熠光。「你認清楚自己是誰了?」
她點頭。「我認清楚自己是您的女人!」
他綻了笑,那神情舒緩,深情至極,瞧得周遭人吃驚訝然。原來太上皇也有這種表情?
「三哥,安儀都知錯了,能否饒過我?」雖然听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但見他神情如此,她立刻趁機哀求。
「臣縱然罪該萬死,但也請別教臣死得這麼慘!」朱志慶跟著哭道。
兩人以為南宮策心情大好,說不定會饒過他們,哪知他轉過身,那神色之陰狠,教他們頭皮發麻,他冷酷的往他們身上一瞪。「這女人朕一根寒毛也舍不得損傷,你們倒好,要打便打,要罵便罵,這教朕情何以堪呢?」
兩人立時嚇得牙齒打顫了。
「三哥,我之前是向天借膽才敢動手,我已得到教訓,不敢再對她不敬了。」
安儀馬上說。
她怎麼會以為自己的地位高過謝紅花,修理她三哥不會動怒?她錯了,大大的錯了,在三哥心中,她連為謝紅花梳頭都不配,自己要不是他的親妹妹,這回絕不是手廢而已……瞄向身旁臉孔變形的朱志慶,她渾身起了惡寒。她情願手廢也不要成為豬頭!
朱志慶哭求,「臣也是、臣也是,請太上皇念在臣對您一片忠心的份上,別再與臣計較了。」
南宮策立即陰戾的扭頭望他。「可知為什麼朕讓你娶一只貓?」
「那是因為……因為臣與小姐有過婚約,卻棄她多年未娶,對不住小姐……」
他抖著嗓音說,當然清楚自己為什麼有今天。
「錯!」
「錯?」
南宮策沉笑。「你該慶幸自己未娶,當初若是娶了,你這條小命可就活不到今日了!」
「啊?!」朱志慶心驚,這才明白了。原來太上皇至今沒將他整死,就是瞧在這份上!謝紅花是太上皇要的人,若成了他的妻,他還有命在嗎?
一想通,登時嚇出他滿頭的冷汗。說的沒錯,說的沒錯,萬般慶幸,萬般慶幸自己當初沒娶!
「可你不思感恩,還幫著安儀辱人,朕瞧你這好運是用盡了。」南宮策繼續搖頭道。
朱志慶听了嚇破膽子,臉上的血液仿佛教人抽出,變得干涸死白,宛如僵尸。
「用盡什麼?只要您別再找麻煩,就什麼事也沒有!」謝紅花這時候插上話,樣子擺明不許他為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