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不懂她葫蘆里賣什麼藥的他,連思考的機會都沒有,就被迫接受了那一碗羅宋湯。
「快喝,等你喝完,我可以幫康媽媽洗碗喔!席愛賊兮兮地說,一副不懷好意的模樣。
「是啊!剩一點點,就把它喝完,我好端水果上來。不明就里的康母也跟著附和道。
康哲緒皺起眉頭,盯著那碗湯,怎麼這湯看起來顏色特別紅呢?猶豫再三,他才端起碗打算一口飲盡,豈料才入口他就把湯全吐了出來,弄得桌上一片狼籍。
「你……」嗆得連話都說不出來,康哲緒只是惡狠狠地瞪著她,喉嚨里的火辣讓他不斷咳著。
康母見狀,頓時明白過來,老天,一向精明有加的兒子竟著了小丫頭的道,她是何時在湯里放進辣椒的,自己怎麼沒看到?
「小愛,你在湯里放了辣椒嗎?」康母問道,一面倒水給兒子潤喉,他看起來咳得很難過。
席愛一臉無辜地道歉,「對不起,我用自己的碗盛給哲緒大哥喝,忘了碗里還有一堆辣椒。」
「你……你根本就是故意的!」康哲緒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似乎打算捏碎她的手腕。
「誰教你放我鴿子,撞壞我行李箱,還偷看我洗澡!」席愛振振有辭地狡辯;听得康母嘴巴張得大大的。
「哲緒,你……」
「媽,別听她胡說,我沒有偷看她洗澡,是她自己衣服沒穿好就跑出來的!」
「我沒有,是他胡說!」席愛投向康母的懷中,又開始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告狀︰「人家剛洗完澡,哲緒大哥就不停的敲門,當然害我衣服都來不及穿好,康媽媽,你說他可不可惡?」
「是這樣嗎?」老實說,連著兩次事件,康母在有點懷疑小丫頭的話,但她哭得梨花帶淚的模樣又讓人好不心疼。
「當然不是!」康哲緒懊惱地揪住自己的頭發,似乎不管怎麼做,都會落人她的圈套,席浩,你到底幫我帶來什麼樣的麻煩啊?
「好,你告訴我,為什麼沒去機場接她?你知道她被搶了嗎?」康母摟著席愛坐下,一面挑開所有問題的癥結。
「我去了,也等了她足足一個小時,卻連個鬼影子都沒看到!」
「胡說,你根本沒到!」
「你的飛機是不是中午十一點四十分那班?」
「是啊!」
「除去必須耗去的通關時間,應該十二點半會出來,請問你幾點鐘出來?」
這下席愛氣焰全消,低著頭久久不語。
「為什麼不說話?」康哲緒逼上前,巨大的陰影落在她頂上,「我替你說吧!一點半,你一點半才出來的,對吧?」
「小愛,你真的一點半才出來?」康母呼一聲。
席愛心虛地搖頭,用小到幾乎听不到的聲音說︰「二點。」
「你做什麼去了?」康哲緒又厲聲問,今天他非得當著母親的面把所有問題問清楚,免得日後這小不點又賴到他頭上。
席愛低頭不語,看來自己的詭計拆穿了。
「你不敢說是吧?我替你說,媽,她去逛免稅商店,去大買特買,才會錯過時間。」
「你怎麼知道?」席愛終于抬起頭。
「行李箱,你該不會忘記自己在行李箱中塞了什麼東西吧?」「不要臉!」
席愛罵完,倏地站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沖向康哲緒,沒料到她會來這招的康哲緒一個不留神,竟讓她撞得連連後退,雙手往前順手一抓,于是兩個人當場摔得人仰馬翻。
第二章
罷才那一撞,把兩個人都撞倒在地,康哲緒的身子正不偏不倚的壓在席愛身上呢!
「你敢哭?」康哲緒低聲喝叱著,那音量恰恰只有兩人听得見。
原本死命掙扎、忍著不哭的席愛聞言,立刻嘩啦嘩啦哭了起來,「我就是要哭,誰教你撞疼我!」
老天,到底是誰撞誰?他正想說話,一旁的康母慌慌張張地走過來,「你們兩個沒怎麼樣吧?」
「我沒事,倒是小愛昏過去了!」
我昏過去?席愛還沒開口,就發現自己的身子騰空而起,似乎被人抱著走。
「我沒有……」
康哲緒瞪著她,威脅道︰「你敢?」
邊說話的同時,兩人已經爬上樓梯,來到席愛的房間。
「放我下來!」
他雙手一松,而沒料到他會來這招的席愛,整個人隨即落地,疼得她都快摔開。
「好痛?」
「你不是要我放你下來嗎?」冷冷的語氣,冷冷的面孔,簡直浪費了他那張俊美得如天神的臉。
「你……沒人教你怎麼對待淑女嗎?」撫著疼痛不堪的小,席愛的臉幾乎扭曲變形,老天,剛剛在樓下才撞倒在地,現在他又……好,此仇不報非淑女,你給我記住!
「淑女?我只看到一個潑辣又不講理的野丫頭。」
「你說誰是野丫頭?」席愛忍著痛站起采,指著他的鼻子問。
微微牽動嘴角,康哲緒皮笑肉不笑地道︰「把自己所犯的過錯推得一干二淨,而且死不認錯,這不是野丫頭是什麼?」
「親愛的香蕉大哥,我這樣喊你,你滿意嗎?」
「再說一遍!」他的臉色陰沉得有些嚇人。
「我說你這死香蕉,臭香蕉,爛香蕉……」再說十遍也是一樣。
突然,席愛的話哽在喉嚨再也說不出來,因為她的小嘴康哲緒狠狠堵住,他極粗魯不客氣地吸吮著。然後又猛地用力推開她,仿佛很不屑似的。
愣了幾秒鐘後,她才慢慢回過神,自己讓他佔便宜了哪!
「你這采花賊,你不要臉、你根本不是人,連自己好朋友的妹妹也欺負,你會絕子絕孫……」席愛沖上前又打又踢又咬。
康哲緒冷冷一哼,肩膀往右一側,輕輕松松的躲過她的攻擊,「會不會絕子絕孫是我的事,別忘了你現在住的是我的房子。」
說完,隨正想離開,席愛快速鑽到他面前,「你以為我喜歡住在這兒,然後每天看到你嗎?」
「不想住這兒?請便!」康哲緒手一伸,做了個送客的姿勢,氣得席愛吹胡子瞪眼楮。
「好,只要你告訴我一個人的消息我馬上走人!」
康哲緒一挑眉。
「你想找什麼人?」
「亞洲之鷹中的神鷹。」
一抹笑容無聲無息地浮上他嘴角,隨即又消失無蹤。
「你找他做什麼?」
「休掉他,我要休掉他!」
他以為自己耳朵有問題,又問一次︰「你說什麼?」
「我說我要休掉他!」
他笑著搖頭,「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還敢問這麼多問題。
「就算知道也不會告訴你!」
「你……」
看她一副又想發飆的模樣,康哲緒冷冷一笑,半句話都沒說就迅速地大跨步離開,讓席愛的拳腳攻勢全落在那扇被關起的門上,疼得她眼淚都快掉下來。
☆☆☆
當晚,席愛由于時差的關系,直到半夜都還在東模西模,將行李中的衣物一件件拿出來吊在衣櫥里,當看見僅剩下的兩粒玻璃珠時,她心痛的流了兩滴淚,又把康哲緒的祖宗十八代全問好後,這才捧著玻璃珠上床睡覺。
席愛從小性情刁鑽古怪,連興趣也不一樣,別的女孩子是搜集衣服和化妝品,她專門搜集七彩玻璃珠,家里大大小小,少說也有上千顆玻璃珠。這次到舊金山,她特別選了十幾顆隨身攜帶,沒想到竟讓那個臭香蕉撞得只剩下兩顆,哼!這筆帳總有一天會討回來的!
想起自已到舊金山的目的,席愛咕噥一聲翻身下床,從行李箱底層拿出一疊厚厚的資料,這些資料是她從哥哥席浩那兒偷來的,上面所記載的全是有關「神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