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從遠處的天際傳來一聲雷響,天色也不知在何時暗了下來,迎面吹來的風帶著陣陣涼意,一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態勢。
浩二眉頭一皺,望望天色。「要下雨了,快跟我來!」
宇仙還來不及反應,便讓浩二握住手往杉林里跑,兩人剛進入樹叢,豆大的雨滴便一顆顆打在他們身上,一記響雷敲在頭頂,只見天空劃過一道閃電,將寧靜的樹林照得猙獰異常。
見到這景象,浩二連想都沒想便將宇仙緊緊抱在懷中,用身子為她擋雨。
「打雷了!」宇仙驚慌地喊著。
「別怕,雷不會打到我們的!」他雙手緊攬住她的腰安慰道。
「可是不是听說打雷時不能躲在樹下的嗎?」听著一聲又一聲、接續不斷的雷聲,宇仙有些心不在焉,然而此刻她的心早被彼此相擁的身子所迷惑,雖然兩人衣物幾乎全讓雨淋濕了,卻仍舊可以感受到他身上所傳來的體溫。
「就算會打下來,我也不會讓它打到你的!」他低語。
「浩二!」這話雖然說得夸張,但宇仙仍舊對他的話感動莫名。
「你終于肯喊我名字了。」驀地,他托起她姣好的臉龐。兩片灼熱的嘴唇堵住那微啟的櫻桃小口,溫柔地將舌頭探入她口中,貪婪地汲取著她口中的甜蜜。天知道他想這樣子吻她想了多久!
「從第一天看到你,我就想這樣吻你了!」輕吻她的眉、她的眼、她小巧的鼻尖,浩二充滿愛憐地呢喃著,一面用舌頭勾勒她美好的唇形,然後再回到已然不知所措的小嘴深深地吻著,不給她任何拒絕與思考的機會。
「不……不可以……」最後一絲理智提醒著她,要盡快離開這個危險的男人。
「可以,當然可以!」雨水不停地打在他的臉上,一撮劉海散落至額前,眼楮眨也不眨地瞅她,「你為什麼要否認我們兩人之間那分無法抵擋的強烈吸引力呢?」
宇仙頑固地搖頭,試著想推開他,「我是來玩的,不是來找男人……」
浩二愛戀地吻著她的唇,根本就不想放開她,「我知道,可是我就是克制不了想愛你的沖動,連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你可以了解那種明知道你就在身旁,卻不能踫你,只能遠遠看著你的痛苦嗎?」
「不行,不可以……」即使知道自己的理由有多牽強,宇仙仍舊強迫自己拒絕他。
「可以!」他不想再听她那不成理由的拒絕,猛地湊上唇淹沒她來不及月兌口的話,這次他的吻既霸道又蠻橫,赤果果地表達著他的、他的渴求。
這強烈又失序的吻,掩蓋過轟轟的雷聲,教宇仙一時迷失在的浮沉中,但滂沱的雨水順著臉龐流向四片膠著的唇,又滑進兩人嘴里,這冰涼的寒意讓她找回自己的理智。老天,他們在做什麼?
「不要!」宇仙猛咬了他一口,雙手用力推開他,腳步搖搖晃晃地後退了幾步。
浩二睜大無法置信的雙眼,一手輕撫著唇,心里又驚又急,她竟然咬他?
血腥味迅速在嘴里擴散開來,他像尊雕像般動也不動地站著。
分不清是寒冷還是緊張,宇仙的身子不停地顫抖,然後她惶惶不安地開口︰「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丟下這麼一句後,宇仙消失在滂沱的大雨中,浩二不自覺地伸出手,似乎想挽留她,卻又頹然地放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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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仙!」看見一身狼狽的宇仙,理惠驚訝極了,「怎麼淋成這樣?快去洗個熱水澡,把濕衣服換下來。」
宇仙勉強笑笑,回臥室拿了換洗衣物後,她一語不發地走進浴室,水龍頭一開,氤氳的熱氣立刻充滿整個浴室,將頭發和身子徹底清洗過後,她站在鏡子前面凝視著鏡中的自己,那個雙頰微紅、眼波含笑的女子真是自己嗎?輕撫著有些腫脹的唇,方才那麻辣銷魂的感覺,至今依然久久不散。
「他為什麼這麼做?不,你為什麼讓他這麼做?」宇仙自問。
她不是沒有被男人吻過,對男女之間的事也不是懵懂無知的小女孩,在歐洲自助旅行時,她甚至接受過異國男人的邀約,但像今天這樣驚心動魄、徹底地被吻卻還是頭一遭,從來她都不知道原來她內在的是可以如此奔騰的,如果剛剛沒有咬他、如果剛剛他沒有踩煞車,恐怕他們會……
她不敢再繼續胡思亂想下去,懷著一顆怦怦跳個不停的心,宇仙穿上浴袍欲離開浴室,不料門一開,便迎上浩二漂亮憂郁的雙眼,他一身濕漉漉地站著,似乎也打算洗澡的樣子。
宇仙連頭都不敢抬就要離開。
「等等!」
她站住腳,卻依然沒有回頭。
他走上前站在她身後,雙手按住她肩頭,傾身在她耳際低喃︰「我要你,而且不只要你的人,還要你的心!」
宇仙渾身一顫,緊咬著唇,想擺月兌他的手卻又依戀著那溫柔的感觸。
「你躲得過現在,也躲不過明天;躲得過明天,也躲不過後天;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會把你找回來,我的杉樹小精靈!」
溫暖的氣息吹拂在耳際,弄得她癢酥酥的,幾乎忍不住想抬頭看他,但是他卻在這時松了手。
「快去吹干頭發,萬一你感冒的話,我會心疼的!」
宇仙一愣,待回過頭時,他早已進入浴室關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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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為什麼那樣說?他是認真的嗎?還是這不過是他欺騙女人的一貫伎倆?自己可以相信他嗎?不,不可能,你對他一點都不了解,怎麼可以相信他的信口雌黃?
就算真的和他上了床,而他也對自己有意思,但彼此間的差距,又將如何克服?到頭來只是成了異國旅行中的一段傷心史罷了。
梁宇仙雖然不是沒見過世面的小丫頭,卻也非灑月兌到可以收放自如,尤其是感情方面,若他繼續糾纏下去,她究竟還能抗拒他多久呢?
這天夜里宇仙失眠了!
之前長達一個月的旅行中,練就了她一沾枕頭就能入睡、絕不認床的本事,而且不管在多簡陋的住所中都能沉沉入睡,但這並不代表她是那種一入睡就叫不醒的人;相反地,她擁有比一般人更高的警覺性,只因出門在外,凡事都得靠自己。
可是現在,她輾轉反側,卻怎麼樣也睡不著,腦中不斷浮現今天下午在杉林中的情景。想他的吻、他的人;想他如何用身子為她遮雨、想他如何霸氣地強索她的唇;那灼熱的觸覺,到現在依然無法消散!
他現在在做什麼?也像自己這樣胡思亂想嗎?
下過雨的夏夜里,顯得特別寧靜,仿佛靜得連大地的呼吸聲都听得見,宇仙靜靜听著自己的心跳聲,也豎起耳朵傾听隔壁房間的動靜。
浩二似乎還沒有睡,因為隔壁不時地傳來規律的敲擊聲,那是什麼?听起來像是敲擊鍵盤的聲音,他在工作嗎?理惠說當他必須設計新產品時就會回到這兒,他是不是正在傷腦筋設計新東西呢?
宇仙想象他修長的指頭敲在鍵盤上的模樣,卻不知為何,那手的影像漸漸移轉到她身上,仿佛他正用雙手在她身上輕撫著,從光滑的背脊到白皙的頸項,讓她全身燥熱了起來,她搖了搖頭,趕緊命令自己停止胡思亂想。
驀地,敲鍵盤的聲音停了下來,似乎已經完成工作廠。接著,宇仙听到他開始低低哼著不成調的樂曲,起先這聲音被印表機的聲音所遮蓋,因此不是听得很清楚,當印表機的聲響結束後,她終于听清楚他哼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