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了!」丁拓搖頭,「你知道我要什麼。」
「你……你要什麼?」
丁拓一瞬也不瞬地看著她,久久之後才說︰「妳!我要妳!」
她的臉色瞬間刷白,身子搖搖欲墜,他連忙上前摟住她縴弱的腰。
「你要我……做什麼?」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搬過來和我一起住,不過你不能不管杜伯伯,所以……」
這話再清楚不過,他要她的人、她的身體,他要報復,報復她當年的背叛。「這算是交易嗎?」
「你要這樣說也可以。」
「我可以考慮看看嗎?」
「當然,這種事必須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絲毫勉強不得的。」丁拓長嘆口氣,這並不是他的本意,但還有什麼辦法可以把她留在身邊?重新追求她?別傻了!現在她見到他,不僅沒有半點的喜悅之情,還差點逃之夭夭呢!「我送你去見杜伯伯,把房子已經撤封的好消息告訴他。」
不容她拒絕,丁拓拉著她離開餐廳,立即驅車前往醫院。
當杜夢穎在醫院門口下車,正擔心丁拓會跟上來時,沒想到他卻擺一擺手,駕著汽車揚長而去,留下她一人望著漸漸遠去的車子發呆。
第三章
杜元勛出院了!其實,他也不過在醫院待了四天,經過醫師檢查後,認為身體狀況已經可以回家休養了,便讓他出院。畢竟住院是要花錢的,而健保實施後,各大醫院幾乎是一床難求,那天若不是丁拓運用關系,恐怕杜元勛還沒有病房可住呢!
一手攙扶著父親,一手提著大包小包的日用品,還有醫生開的藥,杜夢穎小心翼翼的往前走。
在醫院門口,他們停下腳步
「小夢,我們坐出租車回去嗎?」杜元勛靠著牆壁站定,回頭望著滿頭大汗的女兒。
「是啊!我那輛破車自從上次在路上和人家擦撞後,現在還在保養廠檢修,當然只能坐出租車回去。」
「那……小拓呢?他不是幫我們解決了困難,可是這幾天怎麼都不見他來呢?難不成他還不肯原諒我,所以不來看我?連出院都……」
杜夢穎的臉上浮現一絲無奈,父親已經連著幾天問起丁拓的消息,但丁拓來不來又豈是她所能掌握的?更何況他們之間還有一樁「交易」在,真見了面,她反而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因此她倒希望他不要那麼早出現的好!
但上帝顯然沒有听見她的祈禱,遠遠地,她就看見丁拓斜靠著他那輛墨綠色賓主對她揮手,然後大步走上前。
「對不起,杜伯伯,我來遲了!」
「你是……你是小拓?」杜元勛驚訝不已地看著眼前這個高大成熟的男子。「你真是那個長得比女孩子還漂亮的小拓?」
「是我,我真的是小拓!」丁拓露齒一笑,低子扶著杜元勛。
「嗯!幾年不見,完全月兌去脂粉氣,現在可是一個成熟的男人了。」杜元勛贊許道,不過臉上不由自主地閃過絲絲愧疚。「你還怪我嗎?小拓?」
丁拓搖搖頭,真摯的笑容映在他俊美的臉龐,「那不能全怪杜伯伯,而且我早就忘記那件事了。走吧,我送你們回去!」
他扶著杜元勛上車,然後又走過來接過杜夢穎手中的東西。「你覺得我不該來的,是不是?」
原本和丁拓並肩走著的杜夢穎,听到這話時身體輕顫了一下,他怎麼會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我已經想好怎麼做了,等送杜伯伯回家後再告訴你,不過千萬不能讓杜伯伯知道這件事,這是我和你的『交易」!」
已經想好了?這五個字就像有人在她頭上狠狠敲了一記悶棍,他當真這麼恨她?杜夢穎有著想轉身逃跑的沖動,她不想知道丁拓會怎麼做,她也不相信他會變得如此無情、重利,會為了報復她當年的背叛,以金錢買下她!不會的!
「上車吧!」丁拓手扶著車門,對呆楞住的她提醒道。
杜夢穎渾渾噩噩地上車,一路上,只听見丁拓和父親不斷交談著,說起過去幾年的一切,而她卻是一句話也沒听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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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夢,你就陪小拓去吃飯吧!」回到家,杜元勛對女兒如是說道。
「杜伯伯,那您要吃什麼?」丁拓皺起眉頭,他完全理解老人家的心意,卻有些擔心夢穎的反應,她太沉寂、太安靜了。
「小夢,你回來時,在巷子口幫我帶碗大鹵面,外加一個韭菜盒子好了。」杜元勛揮揮手,要他們出去。「我想一個人靜靜!」
罷才在車上,丁拓已經告訴他父親丁茂英過世的消息,看來對他打擊不小。
「這樣好了,我和丁拓出去買東西回來煮,我們一起在家里吃。」杜夢穎看出父親眼里的那份落寞之意,不想留父親一個人在家過久,又想到丁拓要跟自己說的話,因此才提議兩個人出去買菜。一來兩人有機會可以單獨相處,二來也不必讓父親獨自沈湎在悲傷的情緒中,畢竟他才剛出院,經不起病魔的再次折騰!
她關上父親的房門,兩人遂離開了家。
「你想說什麼,說吧!」走在前頭的杜夢穎,經過一條無人的小巷子時停下來對著丁拓說。
「買完東西再說吧!」準備跟她一起去超級市場買東西的丁拓,顯然不打算馬上說。
「不,你現在就告訴我。」她堅持道。
丁拓定定地瞅著她,良久才用雙手將她圈在自己的勢力範圍內,讓她無所遁形,無處逃月兌。「你書法教室現在還有幾個學生?」
杜夢穎詫異極了,沒想到他的第一句話竟是這個。
「八個左右,不過都是已經快到期的。」
「那好,我希望你把書法教室關掉,到我公司上班。」
「為什麼?現在這樣不是很好嗎?」杜夢穎說什麼也不肯到他公司上班,因為她和社會月兌節太久,根本什麼也不會,去那里只會徒增麻煩。而且真要去他公司上班,豈不是制造兩人朝夕相處的機會?
不過丁拓的用意正是想制造兩人的相處機會,這次說什麼他都不會讓她從自己身邊逃走的!
「但是七、八個學生,加上基本的水電、紙墨等開銷,根本沒有辦法維持你和杜伯伯的生活,況且杜伯伯還得上醫院看病哪!」
「這……」丁拓說得合情合理,其實她心里何嘗不知道呢!
「那七、八個學生,就讓杜伯伯去教吧!你的書法都是他教的,由他接替再適當不過,而且替老人家找點事做,會讓他覺得自己活得更有價值,不必完全依靠女兒過日子。我想這麼點事,你應該會答應,而他也勝任得了吧?說不定他的身體會因此一天好過一天!你也可以學點東西,不再和社會月兌節。」
丁拓的一番話,教杜夢穎啞口無言。不可否認,他的確比自己更了解父親的心理。其實私底下杜元勛也幾次表示過,要她到外面去上班,書法教室就交給他來照顧,但她心中對人群有著無法克服的疏離感和恐懼感,使得她一直沒將父親的話當一回事,直到現在丁拓點醒。是啊!說不定爸爸真的是悶出病來的!畢竟不是每個老人家都喜歡依賴子女過活,特別是像父親如此倔強的人,更是不必說了。看樣子,她似乎是沒有選擇的余地了。
「可是你開的不是計算機公司嗎?我對那些根本一竅不通,既不懂計算機又不會寫程序,連基本的打字都不會,你要我去做什麼?」
丁拓幾乎是失笑出聲,「小夢,我公司里有的是人才,論維修,有工程部的維修師;論寫程序,有程序設計師;說打字,也有專門的打字小姐;連報表、繪圖,都有專門人員在負責,我不需要你去幫我做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