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文,你醉了,我是小娟哪!」歐陽玉娟有不是滋味地糾正道。那個小蓁兒的女子是誰?竟讓他念念不忘,連喝醉了酒嘴里念的都是這個名字。
「蓁兒,不要離開我,不要丟下我不管!」
游彥文的手緊緊抓住歐陽玉娟,所呼出的酒氣醺得她幾乎快無法呼吸,但她仍舊舍不得丟下他不管,誰叫她的心不知何時就已經遺失在他身上。
「我不走,我不是好好的在這里嗎?」歐陽玉娟安慰地說著。
但是神智早已進入恍惚狀態的游彥文根本听不進她的話,他努力睜開雙眼整個身子一翻,將歐陽玉娟壓在底下,兩片火熱的唇爭切地堵住她的。
歐陽玉娟知道自己應該阻止他,也知道他將自己當成那個名叫蓁兒的女人了。但是她卻沒有拒絕,她心甘情願地接受這一切,誰教她愛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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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清早,洛蓁就在歐陽濂的輕吻中醒來,她閉著眼想都不想就推開他湊近的下巴,一只手還頻頻抓住大半被佔據的被子。
「小懶蟲,再不起床就看不到我了。」他邊偷香邊提醒道。
經他這麼一說,記憶迅速回到洛蓁尚未清醒的腦子。她想起今天正是他要出遠門前往洛陽的日子。
歐陽濂坐起身,也順便將依然賴著床不起來的妻子拉起身,撫著她雪白光滑的背脊,無限寵愛地說︰「雲兒.我知道你還想睡,但是我想在出發前好好看看你,把眼楮睜開行不行?」
洛蓁微微了臉睜開眼,即使這段日子來兩人過著只羨鴛鴦不羨不仙的甜蜜生活,依然不習慣如此親密的關系。
「你這不是在看了吧?」她別扭地說著,一面閃躲他的毛手毛腳,同時下床準備穿衣服。
歐陽濂滿臉帶笑地盯著她穿衣,心中卻仍對如此神仙般的日子有著幾分不敢置信。這幾個月來他們幾乎可用形影不離來形容,不論是清晨的林間亦可是黃昏時的池塘邊,都可以看到他們手牽著手散步談心的儷影,有時還可以看到歐陽濂教洛蓁學劍。還有人瞧見兩人互為對方整理衣服儀容,那份親呢的模樣,真是教人羨慕極了,這是當初一個嚷著說要送對方回娘家,一個說要對方下休書的兩人嗎?
別說是旁人,連歐陽濂自己也覺得像在作夢,但世上真有如此甜蜜、如此讓人不願意醒來的夢嗎?從過去到現在,他一直在尋尋覓覓,一直盼望的,不正是現在這樣的生活嗎?為什麼美夢成真後,心中反而有一種不忠實感,仿佛他們的幸福是建立在雲端似的那麼不實際,問題究竟出在哪里?他不知道,也不敢去探究答案,怕會破壞了這好不容易到手的幸福。如果這是夢,就讓他永遠不要醒來吧!
「你不穿衣服,會著涼的。」
洛蓁體貼地為他拿過衣服.歐陽濂則怔怔地瞅著她,一言不發。
「怎麼啦?瞧你傻傻的,想什麼想成造樣?」
「想你!」他倏地拉過她倒在床上,將她壓在身下低聲說︰「我舍不得離開你!」
「才過一個月,又不是永遠見不著面了。」她嬌嗔,一面欲推開他站起來。
「我知道,可我就是舍不得。」他不想說出心中的疑慮,更不想理會其他的事,只想珍惜此時此刻,好好愛她。
「不成.現在是大白天……」洛蓁的話消失在他的熱吻中。
當兩人終于手牽著手出現在大門前時,太陽幾乎都快爬上屋頂了。幾名輕裝打扮的家丁早已備妥一切在外面等著,只等歐陽濂出來,他們就可以出發。
「路上小心!」洛蓁抖開手中的披風,邊為丈夫系上邊叮嚀著。
「你也是,要小心身子,別再受涼了。」低下頭,他用披風圍住兩人,在眾目睽睽下,依依不舍地又一次啄了啄那櫻唇。
所有送行的人全睜大了眼,視線不知往哪兒放才好,這簡直……簡直就是……唉!沒想到這小倆口感情會這麼好!
待歐陽濂騎馬的身影遠去,洛蓁仍站在大門口眺望著,一旁的歐陽玉娟打趣道︰「不過一個月時間嘛,怎麼?大嫂舍不得啊?」
洛蓁頓時漲紅臉.轉過向沒好氣地輕擰了她一下「你這丫頭,什麼好的不學,盡苞你大哥學些不三不四的!」
「我瞧大嫂可很喜歡大哥那些不三不四的哦!」歐陽玉娟意有所指地說。
這下洛蓁的臉更紅了,她知道這丫頭指的是剛才歐陽濂親她的事,也知道她存心取笑,于是一咬唇,拉下臉說︰「小娟,你是一個還未出閣的女孩家,怎麼學起大男人說話呢?瞧我怎麼同娘說去!」
她說完轉身就欲離開,這次換歐陽玉娟緊張了,連忙位住洛蓁,又是謝罪又是賠禮的。
「好嫂子,我最敬愛的大嫂,別和我這小孩子計較,如果娘知道了,不罰我才怪!」
洛蓁輕嘆一口氣回過身,卻看見歐陽玉娟滿臉紅暈,眼中閃著奇異的光彩,她只當作她是看錯了,一時也沒想到其他。「改天你出閣時,看我怎麼整治你!」
提到出閣,歐陽玉娟的眼中閃過一絲快得令人來不及捕捉的喜悅神色,但瞬間又消失無蹤。只是這一切皆瞞不過洛蓁的細心觀察,她心里震了一下,卻強自按捺住那份感覺。
.「好嫂子,求求你大人大量,不和小娟計較。對了,有件正事要同你說呢,差點忘了!」
「什麼事?」
「家里來了個新丫鬟,娘看著她手腳俐落,長得也過得去,想派給大嫂差遣,怕你忙壞身子,回頭要是大哥知道了,又心疼老半天,萬一吹到風,搞不好他又要兼程趕回哪!」這丫頭真是逮到機會就損人。
洛蓁點點頭,只見歐陽玉娟手一拍,不多久,寒香領著名衣著樸素的丫鬟走過來。
「見過少夫人。」
洛蓁狐疑地盯著眼前的女子瞧,但見她眉清目秀、儀靜體閑,也算是個美人胚子,可不知怎地,她總覺得這名女子好生面善,曾在哪兒見過。「我們見過嗎?」她忍不住問。
女子喜得點頭,連忙跪下道︰「少夫人好記性,那日在街頭,若非少爺與少夫人路見不平,施以援手,只怕憐月已經淪落到風塵。」
「你是說……」
一旁的翠墨頓時想起,數個月前他們曾在街上救過一名賣身葬父,卻差點因還不出賣身錢而被賣入煙花樓的女子.敢情這位女子就是當日的……
翠墨上前,俯在洛蓁耳邊將此事說過一遍。經翠墨這麼一提醒,洛蓁才想起來是有這麼回事。那不過是一時的路見不平,沒什麼大不了,只是他怎麼會進來歐陽家當丫鬟的?
「快起來,那沒什麼好謝的。對了,你叫什麼名字?怎麼會來這兒呢?」
「小女子名叫憐月,是客棧的老板娘介紹我來的,她說這兒剛嫁出去一個丫鬟,所以要我來試試。」
這周憐月左看右看,怎麼也不像當人家丫鬟的,如果生在好人家,也應該是讓人捧在手掌心疼愛的千金小姐吧!上天怎麼會如此捉弄人,讓這麼一個女子遭遇到如此多舛的命運?也罷!與其被買入煙花巷,不如在這兒當丫鬟,反正歐陽家對待下人一向寬厚有加,她進來這兒,相信也不會受到虧待才是。
「憐月,你就跟著翠墨、寒香學學,翠墨,你好好帶著她。」洛蓁轉向歐陽玉娟,「小娟,我有事跟你談。」
「大嫂.什麼事?」歐陽玉娟有些不安地問。
「我們到一旁去說。」洛蓁拉著歐陽玉娟往前走。一千隨人見主子走了,也趕緊追上去,家又恢復以往原有的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