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亞不以為然的看著她,卻提不出反駁的理由,此時,門口突然起了一陣騷動
「什麼事?」
「是記者。」
「嘖,他們也未免太神通廣大了點吧?竟然連這個小地方都能找來?」喬恩斯搖頭晃腦地驚嘆連連,唇角的笑意卻是怎樣也掩飾不住。
只見店家聞訊出外趕人,不死心的媒體記者卻還是拿著照相機對著餐廳里頭的亞瑟安猛按快門,鎂光燈不停的閃啊閃地,眩花了人的眼。
「我去打發他們。」喬恩斯快快樂樂的起身,嘴里叨念的和他所表現出來的快樂還真是大相徑庭呵。
他不出馬,怎麼讓那些記者沖進來問問題?
既來之則要問之,他可不要平白錯過這制造新聞的大好良機啊!
「這些人真是麻煩透了!」菲亞皺眉,拉著席朵的手便要離開,「我們先走一步了,你慢用。」
「等等。」亞瑟安伸手擋住他的去路,溫文的臉上有著相當的堅持,讓人很難拂逆他的意思,「很抱歉我不能讓你這樣帶她離開,在表面上,她該是仰慕我、等著當我新娘的女人,這一點,剛剛喬恩斯已經解釋過了,希望你明白。」
菲亞看著他,隱隱地有著不太好的預感,「你想怎麼樣?」
「只好借她一用。」他抱歉的一笑,越過菲亞伸手拉過席朵,將她冰冷的手密密的包裹在自己掌心里。
她愕然的看著亞瑟安,心,在他握住她手的那一刻又開始不安份的快速跳動。
此刻,門外的媒體有些失控的沖進雲海小陛,鎂光燈閃爍不停,直接捕捉到亞瑟安溫柔帶笑的拉著一女子手的親密畫面——
「請問亞瑟安先生,這位小姐是你心中的理想新娘人選嗎?」
「亞瑟安先生,我們報社接到線報,說這位小姐其實是你們安排在內部的眼線,為的就是私下將新娘候選人的一舉一動通報給總部,好讓你們做事先的篩選,請問一下是否真有這回事?」
「請問亞瑟安先生,外傳喬菲亞訓練中心的大部份參加者都是你們事先安排好的,徵選新娘一事也只是個噱頭,事實是如何呢?你真的會娶那個在新娘競選會上可以順利通過五關考驗的女子嗎?」
問題一籮筐的全部出籠,態勢似乎有點控制不住了。
這些記者的問題完全和平日安排好的記者會訪問稿月兌序,根本避無可避,當然,亞瑟安也可以完全不予理會的掉頭就走,只是接下來在各大媒體的評論版上會留下什麼樣的評語就很難說了。
也許,會說他的行為是默認?
也許,會說他的行為是心虛?
席朵擔憂的望著亞瑟安,緊張得手心都要冒汗,他卻只是輕輕拍著她的手背,給她一個安撫的笑容。
這樣細膩的小動作躲不開那些眼尖的記者和無所不在的攝影機,燈光、麥克風、反光板全如雪花般湊上前來,席朵被這些人及器材擠得透不過氣,更被光照得眯起了眼楮。
見狀,亞瑟安張開手臂將她納入懷里,只為護她周全。「各位,請別嚇壞了這位小姐好嗎?她不是公眾人物,請大家體貼一下,退後一點,關於各位的問題,我會給大家滿意的答覆。」
一听到這個公認的溫柔公子會給他們一個「滿意」的答覆,眾家記者全都笑了,听話的往後退了三大步,神奇似的安靜下來。
「第一個問題,是的,像席朵小姐這樣的女人便是我理想中的新娘人選;第二個問題,關於大家對這位小姐是否真的是我的仰慕者還是我們派來的眼線的質疑,我想,這需要一點有力的證明——」
話落,他出其不意的俯親吻上席朵的唇。
現場的記者先是一陣錯愕,後來才趕緊拍照存證。
這可是天大的新聞!一個他們根本沒想到會得到的號外中的號外!
在新娘競選會的前夕,亞瑟安競公開的吻其中一位新娘候選人,還對外宣告她就是他心中理想的新娘人選,這代表什麼?
「至於第三個問題,答案是會的,為了公平起見,也為了彰顯我的誠心,我會娶在新娘競選會上順利通過五關考驗的女人,不管這個女人最後是不是我懷中這位小姐。」
亞瑟安微笑的宣告他的超然立場,現場驀地一片嘩然鼓噪。
完了,真的完了……
喬恩斯用手指遮住眼,不敢相信自己眼楮所看見的,頭低得不能再低,想當個縮頭烏龜,假裝沒听見亞瑟安剛剛所說的話。
這回,他真的玩出火來了!
本來好心通報各大記者們是為了替席朵的身分正名,頤便炒炒新聞,沒想到竟然搞成這樣。
天啊!誰來救救他?
事情要是傳進範晰耳朵里,他可能會被他砍死,然後棄尸荒野,被流浪狗當晚餐……
第八章
席朵和亞瑟安在湯米及喬恩斯的護送之下,順利但有些狼狽的離開了雲海小陛。
來不及等湯米突破重圍開車過來接他,亞瑟安索性拉著席朵的手一直向前跑,穿越了好幾條馬路和紅綠燈,也穿過了數以百計的人群,看似漫無目標的奔跑,卻似乎又有其特定的軌跡可尋。
席朵一路上都沒有說話,亞瑟安也沒說話,但自始至終,他都緊緊拉著她的手,不曾放開。
她知道他不會傷害她,她也知道這世上他是她唯一會相信的人,所以,就算他現在拉著她去死,她也會跟著去。
當然,這只是如果,亞瑟安少爺不是那樣極端而瘋狂的人,他一直都不是。
他溫柔,尊貴,體貼,大方,寬容,永遠為別人著想,就算要他為了恩情而去娶一個女人,她相信他也會欣然允諾。
那麼,再回過頭想他剛剛對著媒體宣告的話也就不足為奇了。
「想什麼?」不知何時亞瑟安已停下奔跑的腳步,暖如春風的眼神柔柔的定在席朵略微蒼白無措的臉上。
她幽幽地抬眼,劇烈的奔跑讓她到此刻都還喘息不已,所以,神經失了協調也屬必然,否則,她怎麼會讓少爺靠她靠得這麼近都還後知後覺沒發現?
「你一定跑得很累了,思?」他修長的手輕撫著她有些散亂的長發,指尖在梳理過後還帶些依戀的不肯離去。
「少爺……」
「你把頭發放下來很美,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你從不曾這樣。」刻意不理會她眼中濃濃的迷惑,他自顧自地道。
她的唇動了動,話未出口,小嘴兒卻讓他霸道的用手掌覆蓋住。
「我不管你和菲亞的戀情究竟是真是假,但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只要你做到了,我們兩人的恩怨情仇一筆勾銷,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
亞瑟安暖烘烘的氣息吹拂上她的頰,讓她心慌、悸動,又無措。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少爺竟變得讓她覺得陌生,不僅霸道、專制,而且總是不按牌理出牌,像是刻意在鍛鏈大家的心髒似的。
尤其是對她……
她真的不懂是什麼原因讓他突然變成這個樣子?
好像,是在她因為這次總統大選而離開他,不告而別的一個人跑到夢幻古堡住了一陣子回來之後,他對她的態度就不一樣了……
「少爺是在生席朵的氣嗎?」因為她的不告而別,所以他便用這種令她困窘的方式懲罰她?
「生你的氣?」他笑了,指尖順著她的發來到她的下巴,輕輕地將她的臉抬起,「你的小腦袋瓜又在胡思亂想什麼?這輩子不管你做了什麼,我都不會生你的氣,我保證。」
是嗎?但,她想來想去也只能想到這個合理的解釋,難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