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旋即跑開,顧下得可能招來非議與不禮貌的批評,她不斷的往前奔,腦海中充斥著方才亞瑟安看著她的眼神……
是失望?是困惑?還是不以為然?抑或是嘲弄?
她不知道呵!真的不知道,但她真的恨透了自己讓他看見她被菲亞吻的那一幕。
他一定看見了吧?卻只是冷冷的站在一旁看戲,沒有上前阻止菲亞……
他會認為她很隨便嗎?她讓他吻了自己,又讓菲亞吻了自己,如果他真的在乎她,他該生氣的……
可是他沒有!他只是溫柔的看著她,伸手扶住她撞倒在他身上的身子,一句話也沒有說。
跑著跑著,席朵腳上的高跟鞋不小心踩進地面的凹洞,腳狠狠一拐,她踉蹌的跌坐在地——
淚,汪汪而落,執起斷了跟的高跟鞋,她揚手使勁把它丟了出去。
般什麼!她為什麼要在意亞瑟安怎麼想?她已經發過誓這輩子都不會愛上他,就算她的心里做不到不想他,但是她外在的行動可以,只要她否認愛上他,誰也無法勉強她,亞瑟安也不行!
她根本不必在乎的,甚至於,她該表現得更漫下經心,否則就會像過去那麼多年一樣,她的存在難杜悠悠之口……
是啊,她怎麼都沒想過用這種方式呢?
只要她有男朋友,沒有人可以說她是為了愛亞瑟安所以非留在他身邊不可,那頂沉重的大帽子自然而然的會離她遠去……
還是不行!
「再來一次!」她非得把它練成不可!
抱著男人的腰又不是要她上斷頭台,她一定可以做到的!只要她忘記過去的那些不愉快。
「席小姐,還要再練啊?」被臨時抓來練舞的舞蹈男助理吉米苦著一張臉,露出哀求的眼神看著她,「我們已經練一個下午了耶,我想還是等菲亞老師回來跟你練好了,你跟他的默契比較好,一定會比我們這樣亂七八糟的練來得有效率多了,你說如何啊?」
「不行,天知道他什麼時候才回來?我已經沒有太多時間了。來,再跳個幾圈,我已經越來越進入狀況了,你不可以在這個時候喊停。」主動拉起吉米的手,席朵半強迫的叫他陪她練下腰的姿勢。
說她進入狀況,還不如說她越來越習慣他的手握在她腰間的感覺。
男人的手呵,她曾經痛恨非常的觸戚……
忘了吧!為了一路保護亞瑟安,為了逮到那幕後的殺手,她必須過五關斬六將,直到新娘競選會結束為止。
「可是席小姐,我真的累了耶。」喘得跟牛似的,吉米嘆聲連連,想也想不到這個女人的體力竟然比他這個年輕小夥子來得好。
「你——」
「我來吧,別為難小兄弟了。」
訓練班內突然出現一個臉上帶著兩撇胡子的男人,頭上還戴著一只黑色高帽,有點像是民國初年人士的穿著。
「你是?」吉米抓抓頭。雖然很高興有人要救他月兌離苦海,但對方畢竟是個陌生人。
「你問她,她認識我便成了。」男人說著轉向席朵,兩撇胡子下的唇輕輕地勾起一抹淺笑。
「席小姐,他是——」
「朋友。」她能說不認識他嗎?若說不認識,他一定馬上被警衛給轟出去,堂堂總統候選人,又是她的主子,她根本不能對他相應不理。
「喝,那太好了,請他陪你練吧,看樣于,他應該會帶得比我好上一千倍一萬倍。」吉米嘿嘿兩聲乾笑,人已退得老遠,才坐下,就有一堆人在旁奉茶倒水兼槌背。
「看來,你真的把他折騰得很苦,連一旁的人都看不下去了。」亞瑟安輕聲一笑,拉起她的手。
「少爺來這里做什麼?」想抽回手,另一手又已被他握進掌心,席朵皺眉,他卻視若無睹的帶她舞著。
「看你啊,你今天中午這樣沖出去,我不放心。」
「看也看了,少爺可以安心回去了。」
但笑不語,亞瑟安帶著她在場中一圈又一圈的舞著,听著那優美的旋律如風掠過兩人的耳畔。
他閑適優雅的步調,技巧輕柔的帶領著她,漸漸便讓她放松了身體四肢,倘徉在舞曲帶給兩人的親密感中。
他的手堅定但溫柔的扣住她縴細無比的腰身,她感覺得到它所帶給她腰際的灼熱感,但卻感覺下到它所帶來的負擔與不愉快。
她喜歡他這樣擁著她跳舞,仿佛,他會帶她上天堂去,尋求那最美的音樂和最曼妙的舞姿……
他是怎麼辦到的?競讓她完全忘了被觸模的恐懼,直想幸福的偎進他懷里尋求庇護……
他庇護她?
呵,她暗自偷偷笑了起來,無法想像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少爺如何保護她這個武術高強的女保鑣。
「你在偷笑,朵兒。」亞瑟安傾近她的頰畔,在她耳邊低語。
她被他的熱氣哄熱了臉,頭一低,羞赧的側開臉去,「我才沒有!是少爺眼花了。」
「喔?原來我老了,思?」
「是不年輕了。」已經三十五歲的二咼齡」,總不能說他還年輕吧?
「嗯,沒錯,所以我的婚姻大事也該定下來了。」
席朵抿抿唇,愉悅的心情閃過一抹陰霾,「是啊,少爺這不就辦了一個新娘競選會了嗎?很快地,少爺就可以找到如意新娘,娶個美嬌娘進門了。」
他點點頭,眸中閃過一抹促狹,「有一個問題我一直沒有問。」
「少爺請說,席朵一定知無不答。」
「你為什麼要參加這一次的新娘競選?而且我看你很拚命似的,似乎是……誓在必得?」
聞言,她一個失神,新買的高跟鞋一腳便踩上他的皮鞋——
「啊!對不起!」叫出聲的是她,被踩到腳的那個男人卻不動聲色,只是拿著一雙莫測高深的眼神瞅住她。
「我不介意你踩到我的腳,但是今天我一定要知道答案。」
答案?見鬼的!他跟她見面好幾次了,現在才追問她答案未免太可笑了吧?這種問題以正常的邏輯而言不是早該問了嗎?她以為,他是早就從喬恩斯那兒知道了所以沒問她,可偏偏他現在又問了。
「既然不能名正言順的待在少爺身邊保護少爺,我想,這也是保護少爺的方式之一。」
「就這樣?」
「是的,就是這樣。」她是下會告訴他,有消息來源告訴她——在新娘的競選名單里可能有他國派來想要刺殺他的女人。
想當然耳,如果少爺知道了,他一定會無所不用其極的把她踢出名單之外,保護她的安全。
這麼多年來,美其名她是他的貼身保鑣,事實上,他卻比誰都擔心她的安危,他嘴里不說,言行舉止卻表露無遺,因為她是席拉的妹妹——那個唯一還存在世上的席家人。
少爺對她是有虧欠的,雖然下必要,但少爺一向仁慈,席拉因為保護他而死,他就自以為對她有份責任,所以當她從中國藝成回到華盛頓要求當他的保鑣時,他才會百般刁難。
只是,他的刁難怎麼樣也難不倒她這個一心一意只想待在他身邊保護他的人,為了讓他答應自己當他的保鑣,她曾經在少爺家門口站了三天三夜,直到她體力不支昏了過去為止。
避不得他那些死黨把她當無賴看的目光,自從他松了口的那一夜開始,她便不管他三七二十一的負起守護他的責任,他上哪去她就上哪去,像個跟屁蟲一樣的日夜相隨,當然,偶爾他也會像支開湯米一樣的把她給丟下,一個人偷溜出去不讓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