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嗎?」
她才想著,浴室的門卻突然被推開,範晰那張俊美的臉已出現在鏡子里頭。
「啊!」她忙不迭用毛巾遮住胸前,卻因為慌張,身子倒退了幾步,一個不平衡差點栽進浴白里。
範晰眼明手快的跨前幾步,攬住她的腰身。
這腰……好縴細,好像只要他一個用力便會折斷似的。
「謝謝。」卡蒂雅有些困窘的抬起頭來看他,羞紅的臉上滿布紅暈,柔弱又惹人憐愛。
一頭短發像個男孩子的她,洗去那髒兮兮的臉孔之後竟是這副嬌美可人的樣貌。
此刻,她不但不臭了,身體還發出淡淡好聞的肥皂味,干淨清新又迷人。
範晰被震住了,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那個……範先生,你可以放開我了。」他的大手擱在她的腰間,像腰上綁著火把似的灼熱,稍不小心她可能就被熱燙傷了。
聞言,範晰神情有些狼狽的松開手,卻沒有馬上掉頭離開,一雙眸子審視的梭巡她包在浴巾下那凹凸有致的曲線和一雙均勻美麗的長腿,最後緩緩定在她淡淡的眉間。
「從今天開始,你必須習慣我的踫觸,不可以大驚小敝的,還有,叫我晰,沒有人會叫自己的老公範先生,你要記住。」
結婚證書一式兩份,一張給新郎,一張給新娘,可是她這個新娘比別的新娘多了一張離婚協議書。
「簽好它,免得合約終止的那一天,你沒完沒了的纏著我。」為了以防萬一,離婚協議書擺在他那里,什麼時候終止這個婚姻全由他一個人決定,小心謹慎是他做事一向的風格。
這個男人有很強的防備心,沒有安全感,小時候可能缺乏父愛或母愛,真的很可憐。
「你媽是不是不在世上了?」她猜測性的問著。
「你怎麼知道?」範晰眼神一凜,戒備的看著她。
「很容易猜啊,你看起來就像一個沒得到充足親情的小孩。」卡蒂雅一笑,瀟灑的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下卡蒂這個名字。
「不要自作聰明。」
「知道了,老公。」她開心的將簽好的離婚協議書遞給他,拍拍站起來,「我可以出去玩了嗎?」
她那不在乎的模樣,不知道為什麼,讓他的心頭有些不是滋味。
好歹,她該表現出一點點不舍的模樣吧!一年十萬美金酬勞可不是普通人可以賺到的,正常人都該巴著戀著……好吧,就算她不把錢放在眼里,他範晰可也是數一數二的大帥哥,他在她的眼里卻沒察覺到絲毫的痴戀。
「你是不是同性戀?」一個突兀的問題就這麼出口,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驚訝。
「嗄?同性戀?」她的眸子睜得銅鈴般大,轉啊轉地轉出了盈盈笑意。
此刻,他覺得在她眼里,他一定是個呆子。
「當我沒問。」範晰輕咳兩聲,直挺著背轉身走開,邊走邊囑咐,「下午我已經安排老師教你一些美姿美儀還有一些社交禮儀的課程,記住,你哪兒都不能去,給我好好用心學,不要丟我的臉。」
「喂——」
範晰頓住了腳步,回眸已是一雙布滿寒霜的眼神,「叫我晰。」
「好吧,晰先生,你什麼時候要帶我去挑婚紗?拍婚紗照呢?」她在好多著名的雜志上看過那種白紗禮服,好美呢,她已經迫不及待想穿穿看。
「叫晰,不必加先生兩個字。」範晰咬牙,有點想伸手掐死她,「婚紗我已經訂好了,兩天後去試穿兼拍照,還有問題嗎?」
「那戒指……」
「我已經請人買了。」這小妮子問題還真多呵。
「什麼?連戒指都不帶我去挑啊?結婚的人可是我呢,沒想到你這麼不體貼。」卡蒂雅非常失望的嘟起小嘴。
「卡蒂小姐,你不會忘了我們是假結婚吧?」範晰眯起了眼,冷言道︰「既然是假的,可以省略的步驟就省略,我沒那麼多時間跟你耗在這些無聊的事上頭,但是我可以保證,你的婚紗和戒指都是世上數一數二的名家設計,半分也不會虧待你。」
「那不同啊,東西不一定要用最好的,挑自己喜歡的比用最貴的重要……」卡蒂雅嘀咕幾句,眉一抬,對上他那雙漠然的眼,便自動消聲了。
「婚禮在三天後,我希望那天之前可以看到一個令人滿意的你,如果不行,很抱歉我必須換人,終止我們的合約。」
「喔。」了解了,由此可見這個男人平日一定很功利、很冷血,別人一旦達不到他的要求就會被免職,不過,她真的一點都不擔心這個,她比較擔心的是,他要帶她到哪里度蜜月。
會有蜜月吧?雖然是假結婚,但為了取信于人,應該會有蜜月的。
「夏威夷。」
一個地名突然在耳邊冒出來,卡蒂愣愣的抬起頭看著他。
「我們去夏威夷度蜜月。」
天啊……她剛剛問出口了嗎?卡蒂雅微紅著臉,笑了笑,尷尬的低下頭玩著衣服的鈕扣。
夏威夷呢,听說那是蜜月天堂,光想到就讓她的心飛了起來,高興得不能自己。
她唇角的笑很真,掩飾不住興奮,眉眼仿佛也跟著在笑。
只不過說要去一趟夏威夷,就可以買到她濃得化不開的笑意嗎?
那笑,掛在她小小的瓜子臉上就是不同,讓她整個人散發出光彩,奪目而耀眼。
不由自主地,他的視線落在她臉上久久移不開。
只不過是個小乞丐而已,他竟然會覺得她看起來耀眼迷人而尊貴?
這陣子,他真的是太累了……
一定是這樣。
「才三天,這樣的要求會不會太過分了一點?」于懷理從另一道門通到範晰的房間,看到老師正在教授卡蒂雅優雅的走路。
「是啊,有點不人道。」喬恩斯深有同感的點點頭,枕在頭下的兩手已經有點發麻,「麻雀變鳳凰也要一段時間,何況是烏鴉呢?」
于懷理看了喬恩斯一眼,不以為然道︰「我看她倒是非常有天分,你瞧,老師才說一次,她就可以踩著三寸高跟鞋把路走得這麼直,連模特兒都未必有她這種水準。」
「喔?」剛剛他都在打瞌睡嗎?為什麼他都沒發現這個?
「還有,我進來之前她獨舞的那段華爾滋,在她還沒發現我進門之前可是有國際級的標準,但她意識到我們來之後,她的舞步就開始頻頻出錯。」
「緊張嘛,就像小學生上台演講一樣,難免的。」
「不,她的舞步雖錯了,可是架式十足,可見她以前就會跳華爾滋,而且跳得很好。」
「是這樣啊……」喬恩斯嘀咕了聲,只覺得自己看得直想打瞌睡,現在回想起來,好像真的有那麼一回事,「也許她真的很有天分也說不定,只是生活環境埋沒了她的潛能,就像你,是個天生的藝人,彈琴唱歌跳舞全一把罩,我就不行,我只會數錢,錢越多,我數得越起勁,數得越起勁,錢便越多。」
于懷理笑了笑,「是啊,會數錢也是一種天分。」
「這個天分很重要,因為我生活的三分之一得拿來玩樂,另外三分之一拿來睡覺,所以我只能花三分之一的時間數錢。」這是他的人生哲學。
「匠氣!」範晰不期然的出現,揚手從喬恩斯的後腦勺拍下去,「你的嘴邊永遠掛著玩和錢,就不能吐出一點有氣質的東西來?」
喬恩斯吃疼的撫著頭,哀哀叫苦,「算了吧,我就算練一輩子也學不來範哥哥的優雅氣質,還是當自己比較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