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愕,愣愣的說不出話來。
罷剛那里頭的女人是于懷理的未婚妻?那麼,她自己才是那個不該被于懷理抱著親著的女人,不是嗎?
是啊,她的確沒有任何理由可以生氣,未婚夫抱未婚妻天經地義,她生的是哪門子醋?
呵,原來可鄙的人是她,不是于懷理。
「你怎麼知道里頭發生了什麼事?」這個男人是開偵探社的嗎?什麼都知道。
「是我送依庭到這里來的,她到現在還沒出來,而你進去後把自己搞得一腿傷痕,我能不運用一點想像力嗎?」
她懂了,「所以,一切都是你安排好要給我看的?有必要嗎?我早知道于懷理有未婚妻——」
「你卻不知道他這麼愛他的未婚妻,他也會抱她、親她、撫模她的身體,他的未婚妻是這麼美、這麼溫柔、這麼體貼,而且還是個名門千金、大家閨秀,你呢?只是個酒家女,一個什麼都不是的酒家女,他對你,就跟對個酒家女是一個樣的,老實說,我實在看不出來你哪一點配得上他,除了美麗與勾引男人的技術——」
啪——
一個輕脆的耳光乍然響起,樓海寧一巴掌甩向範晰的俊臉。
「你是個很討人厭的男人!」她從來不知道這樣一個溫柔俊逸、體貼入微的男子,說起話來竟然可以這麼狠這麼毒。
她哪里得罪他了,她是酒家女又如何?他有什麼資格批評她的不是。
她竟敢打他?這個女人……
範晰眸子陡地一眯,長手一伸將她拉進懷中深深的吻住她。
「唔……」她掙扎著身子想推開他,卻被他擁得更緊。
「別故做姿態了,一個酒家女,你的唇不知被多少男人吻過,身子不知被多少男人抱過,我願意抱你是你的榮幸。」
她氣得眯起眸,咬牙罵著,「你這個——」
「海寧!」
這個嗓音……
樓海寧一愣,緩緩地轉過身去,于懷理就站在酒店的後門邊,旁邊站著一個嬌小美麗又典雅的女人。
那,就是他的未婚妻?
好美呵,真的,像是從童話故事中走出來的公主,而她,可能就是那個拿著毒隻果想要毒死公主的巫婆了。
于懷理看著被摟在範晰懷中的樓海寧,還有她被吻得有些紅腫的唇瓣,握著譚依庭的手驀地一緊,疼得譚依庭凝起了眉,淚都快掉下。
「于懷理,你弄痛我了……」她欲縮回手,淚汪汪的盈在眼眶。
聞言,他一驚,松了手,「對不起。」
她笑笑,搖搖頭,「沒關系。」
「既然範晰在這里,請他送你回去好嗎?」
「嗯。」她乖巧的點點頭,「那……我先回去了。」
「好,記得替我跟伯父伯母請安,我家那兒……我會去說的。」
譚依庭的神情驀地一黯,幽幽地瞅著他好一會,才點點頭,「好,再見,于懷理。」
她的粗線條並沒有讓她發現範晰與樓海寧的狀況有多麼曖昧不明,她只是單純的走向範晰,一如往常的對他微笑,「可以麻煩你送我回去嗎?範大哥。」
範晰深深的看了懷中的樓海寧一眼,想說什麼,樓海寧卻冷冷的回過身。
「呃……如果你在忙,我可以去搭計程車。」譚依庭終于察覺到一點點不太對勁,雖然還是一頭霧水。
「不必,我送你。」範晰伸手拉住譚依庭,上了車,車子不一會便消失在長路的盡頭。
「海寧——」
「什麼都不必說,你已經找到你未婚妻了,已經不需要留在酒店里,我們兩個人的關系到此為止。」說完,她提步便要離開。
于懷理生氣的抓住了她的手,「就這樣?」
「不然你想怎麼樣?」她恨恨的瞪視著他。
被她瞪著,良久,他驀地嘲弄的一笑,「你忘了跟我要貞操費。」
「你付不起!」
「我付不起,但是我可以娶你。」
樓海寧一怔,變了臉,「你忘了你剛剛才在床上干什麼嗎?你才剛剛抱過你的未婚妻,她前腳才走,你竟然就說要娶我?」
什麼?她看見了?老天……
現在好了,真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剛剛那個……不是你想像的那個樣子,事實上,我已經告訴她,我和她之間不是那種男女之間的愛情,我愛的人是——」
「住口!你這個不負責任的男人!」她實在听不下去了!她可以忍受他必須抱他的未婚妻,但她不能忍受他抱了他的未婚妻之後轉頭又跟她說愛她,這簡直是兒戲,嚴重污辱她的人格。
「你听我說,海寧。」他上前抱住了她的腰,將她定在他的懷中專注的看著她,「我真的愛你,也想娶你,只要你一句話——」
「我不會嫁給一個窮光蛋!」她等不及他開口說明白便打斷了他的話,伸手捂住了耳朵。
她不要他為她做個負心漢,也不想听了他的話讓自己的心動搖,所以她寧可不听。
唉,那幅畫……如果那是幅真的會實現的畫……
她,樓海寧,將會嫁給于懷理為妻。
老實說,她的心一直十分抗拒這樣的結果,因為她一不嫁窮人,二不搶人家老公,于懷理兩樣皆備,偏偏他一靠近就讓她心慌意亂,所以寧可讓他離她離得遠遠地,寧可相信夢幻古堡的畫中內容會成真的傳說是假的。
「愛情和金錢對你而言孰輕孰重呢?」
「你這個問題等于是廢話,你不知道嗎?愛情是世界上最不值錢的東西,看看你怎麼對你未婚妻就可以知道了。」
于懷理一嘆,將她擁緊,「傻丫頭,她不是我的未婚妻,不,其實她是我大哥的未婚妻,後來變成我的……無論如何,我永遠不會娶她,也不會愛上她……」
第十章
宿醉頭疼,讓于懷理迷迷糊糊之中只感覺到有一雙手不時溫柔的替他擦著汗,然後把他的身子扶起喂他喝了一點熱茶,安靜的在旁邊不說一句話,繼續讓他睡。
他並沒有再睡著,反而隱隱約約覺得有點不對勁,他已經很久沒踫酒,但以前只要他一喝酒,隔天起來就有這樣一雙溫柔的手,用今天這雙手的主人的同樣方式來對待他。
不會吧!
不可能的……
不可能是她……
皺眉,抿緊唇瓣,他緩緩地睜開眸子——
「你醒了?好多了嗎?」.溫柔的嗓音、溫柔的言語、溫柔的笑、溫柔的臉龐,是她沒錯,譚依庭。
這麼多年沒見,她一句怨責的話也沒有,只關心他的宿醉,仿佛,他從沒有離開過她,不,是她沒有離開過他。
「你怎麼在這里?」
「範晰告訴我的,他說你現在在這間酒店里上班,彈琴兼當保鏢。」
好家伙!
這個範晰竟然什麼都查到了,卻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于懷理咬牙,緊抿的唇瓣有著說不出的寒意與冷峻。
「你別怪他,他只是怕我擔心,我跑了一趟布拉格,可是找不到你,然後我到了夢幻古堡,他們也是一問三不知,我……」
「我肚子餓了。」
他想靜一靜,她出現的一點都不是時候。
她一笑,眼楮突然亮了起來,也不管他是不是故意打斷她的話,依然開心不已的跟著他轉開話題,問道︰「那……我可以煮東西給你吃嗎?」
面對她對他的那份純然的愛與信任,于懷理失笑,懊惱卻又無奈,「隨便,你開心就好。」
「是嗎?真是太好了,我現在就去煮點東西給你吃,你等我喔,一下下就好了,我剛剛有翻過你的小冰箱,里頭還有一點食材可以做吃的,你先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一下,好了我再叫你。」
說著,譚依庭的臉上掛著幸福的笑容走進了房間附設的小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