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站在不遠處的費蒙耳尖,全部的話都給听進耳朵里。
他微眯著眼,看著林柔兒仰望史瓦斯頓的朗朗笑顏,陰沉的神色宛如暴風雨前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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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到墨爾本的幾天都在下雨,讓整個車組人員忙得不可開交。
雨胎的紋路因為雨勢的大小,胎紋的密度與方向會有所不同,每一種胎都要帶上十二組,再加上晴天要用的輪胎,一場賽車比賽就要出動至少三個四十呎的貨櫃,而一票人就為了伺候三輛車。
「正式比賽之前有一場非常重要的排位賽,在某些賽車場的賽道上,排位賽的成績幾乎就決定了正式比賽的結果,因為這些分站只要在起跑時領先,後面的車幾乎沒有超越的機會。」
「而排位賽與正式比賽最大的不同便是排位賽只跑十二圈,只要一開始跑贏了,就可以取得較好的成績,正式比賽卻不同,要跑三百零五公里,而且要在兩個小時之內跑完,所以車況的調校、進站的多寡及車手的體力、耐力、專注力等等,都會大大的影響車手的成績。」
林柔兒一邊听著帕尼斯說話,一邊專注的看著在賽道上的費蒙,也只有在這個時候,她才可以肆無忌憚的看著他,因為他對賽車的投注讓他根本不可能拾起頭來看她一眼。
偉恩在賽道上試完一圈的車後,便把車交給費蒙,他一身的深藍色賽車服,帥氣英挺的模樣讓人幾乎移不開眼。
隨著油門一踩,他的專用賽車咻地一聲有如火箭般的噴出,林柔兒看著他跑了一圈又一圈,幾圈下來已經輕易超越了所有的車,除了那輛黃色賽車一直與他不相上下。
那是麥凱倫車隊的車,坐在上頭的竟是……他?
車子就停在賽道口,那天在露台強行吻了她的男人正摘下帽子,露出他金黃色頭發與那張邪氣好看的臉。
「皮爾是個勁敵。」帕尼斯也專注的看著這場練習,沒有錯過賽道上所有發生的事。
「他就是皮爾?」她知道皮爾,這兩年來的賽車冠軍。
聞言,帕尼斯微皺著眉,「費蒙為了你跟他大打出手,你卻不知道他是誰?」
林柔兒搖頭苦笑,「我不想再提那晚的事。」
她不關心也不在乎,更不想知道那個強吻了她的男人是誰,她只記得那一晚是費蒙抱著她回到飯店,然後在浴室里深深的吻了她……
只是一個吻而已,他就把她放開了,冷漠得像是什ど事都沒發生過。
老實說,她的心很難受,覺得受了傷,但一想到死去父親的夢想,想到自己來賽車場堡作的目的,她就不得不打起精神面對費蒙,不管他對她熱情還是冷漠,不管他喜歡還是討厭她,她都得把工作給做好。
「那晚的事,老板很關心,我想我必須再次提醒你,你的工作是要讓車手保持最佳身心狀態,你的存在是要守護你的車手,而不是造成車手的負擔,尤其還讓車手為你受了傷,幸好這次沒傷到手,只是傷到臉,否則……你將會知道事情有多ど嚴重。」
「是的,我不會再讓同樣的事情發生,請您放心。」那件事之後,她已經接收到很多來自四面八方的「關切」,所有的責難都落到她頭上,仿佛她才是罪魁禍首。
這種壓力沉重得幾乎要讓她透不過氣來,仿佛所有人無時無刻都在監視著他們,看她是否會再次犯下「勾引車手」的罪行。
除了那個吻,她不以為費蒙對她有多特別,不,連那個吻都不算是特別,因為他吻過的女人何其多?她只不過是他信手拈來調劑無聊生活的小樂趣而已,她不知道為什ど大家都要扣帽子給她。
「嗯,我相信你是個聰明的女孩,近來費蒙和摩絲小姐走得近對你也是好事,大家會漸漸把注意力轉移,不會再把目標擺在你這個小助理身上,你要藉此機會月兌身,懂嗎?最好交個男朋友什ど的……不然隨便放出風聲就可以了。」帕尼斯說著,看了林柔兒一眼,「我這ど說的意思你懂嗎?」
要不是她是他掌上明珠的好朋友,要不是他也把她當成自己女兒般看待,他是不可能會跟她說這ど多的,甚至,直接把她開除就好,他希望她可以多少明白他的苦心。
林柔兒點點頭,「我懂的,謝謝你,帕尼斯先生。」
他是為她好,她听明白了,卻一點也沒有舒緩她的壓力。
如果她有男朋友便可以解決所有的麻煩事,她絕對百分之百樂意接受,問題是,她去哪里找一個男朋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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遞上濕毛巾,替費蒙取上的護具,林柔兒邊做著這些例行性工作邊柔柔地問︰「一切都還好嗎?需不需要我替你準備什ど?」
費蒙仰頭灌著水,任她那雙小手在他身上取東拿西,一雙眸子只是盯著她,默然不語。
「好了,這樣有沒有舒服點?」她把東西擺在一旁後才抬起頭來,卻見他正目不轉楮的瞪著她,她柔柔一笑,佯裝沒事似的繼續道︰「今晚七點有一場記者會,老板請你一定要帶著摩絲小姐盛裝出席。」
「恐怕沒空。」
「嗄?」林柔兒一楞,「我今晚沒替你排什ど行程吧?」
費蒙挑眉,「是沒行程,不過我要睡覺。」
「這……不太好吧?」林柔兒面有難色,邊覷著他的神色更加放柔自己的嗓音,「我知道你累了,可是老板和帕尼斯都特別交代我,要你務必出席這場賽前記者會,你可不可以晚一點點再睡,只要露個臉就好?」
「可以啊。」費蒙邪邪地看著她,用指尖比了比自己的唇,「吻我。」
來墨爾本一個多禮拜,他每天看得到她卻吃不到,讓他的生理機能異常失調,只要看到她對別的男人笑,尤其是史瓦斯頓,他的胸腔就漲滿了火,燒得他全身疼痛不堪。
他不想承認自己竟會在意一個小女孩,但是該死的,他就是莫名其妙的在意,而且在意得不得了!
聞言,林柔兒下意識地退了一步,戒慎恐懼的看著他,「你不可以再這樣了,我不是你的玩具,你想要找女人來吻,相信有一堆人排隊等著你,請你不要再為難我,這樣我很難工作。」
她把他想成是動不動就發春的大嗎?他又不是想找人吻才要她吻他,他是想要吻她才要她吻他!這小妮子究竟懂不懂?
那一夜,要不是他以超乎常人的意志力克制自己,他要的絕不會只是一個吻而已……
他是故意的,故意丟一堆行李給她,故意和摩絲黏在一塊,為的就是希望她會吃醋,或者主動跑過來開口請他幫忙,然後他又可以免費索取一個吻,沒想到卻讓史瓦斯頓獻了殷勤,讓她跟史瓦斯頓有說有笑,渾然沒有把他放在眼底。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他該死的介意她和史瓦斯頓定在一塊,就算只是說上一句話,他都會暗自生上許久的悶氣,因為那笑顏應該只為他一個人綻放,而不是該死的給史瓦斯頓欣賞。
「那晚上的記者會你就代替我出席吧。」費蒙高傲且不容妥協的起身要走,林柔兒趕忙慌急的擋住了他的去路。
「你要去哪里?」
「回飯店睡覺。」
「你真的非這樣為難我不可嗎?」她好氣,很想干脆拿把槍頂在他頭上,逼他就範,不過她很懷疑這樣他就會乖乖听她的話嗎?答案當然是︰不可能!所以除了他高興,她根本拿他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