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未听到身後有動靜的菲爾驀地轉過身來,在瞬間捕捉到她痴看他身體的灼熱目光。
不期然的遇上他的眸,她慌亂的別開眼去,一顆心差點從喉頭跳出來。
「好看嗎?」他扯扯唇,唇邊有著玩味的笑,很淡,讓人看不清。
「什麼?」她低下頭,用雙臂環任自己,刻意的避開他那帶著一絲嘲弄的得意眼神。
「我問你好不好看?你有膽子看,就要有膽子回答我,嗯?」
他溫熱的呼吸吹在頰畔,讓樓語凌驀地一驚,頭一抬,竟見他不知何時已近了身。她完全渾然不覺。
他靠得這麼近,近到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都比平常所見的放大數倍,一樣好看得令人屏息。
「還……不錯。」輕輕地吐了一句,才恍然自己說了什麼,樓語凌羞得面紅耳赤,轉身要下床。
手倏地被一只大手扯住,轉瞬間,她柔軟濕透的身子已被一個寬大的胸膛緊緊壓在床上。
「你——」她一愕,微啟朱唇,卻剛好讓對方傾身落下的吻趁隙而人,掠奪般的探進她驚喘的小嘴。
這吻濕熱溫軟得幾乎要蕩進她不習被激情顛覆過的身子骨里,一再地挑起她體內最陌生又原始的渴求……
她輕喘著、低吟著,雙手不自主地攀住他的頸項將他拉向自己,要他吻得更深、更濃、熱切……
第七章
「菲爾!菲爾!你在里面嗎?菲爾!」
門板被拍得嘎嘎作響,一聲又一聲急切的呼喚壓過了屋內那隱忍啜泣的低吟,菲爾听見了,樓語凌也听見了,仿佛意識到什麼似的,她使出僅有的氣力推開了他,全身虛軟的下了床,腿一軟,整個人竟跌坐在地上——
「啊!」她吃痛的掉淚,伸手揉揉。
「你怎麼就是不安分?」菲爾在下一秒鐘將她抱起,重新放回床上,然後替她蓋好被子便要走去開門。
「喂,你想干什麼?」
「開門啊,方樺在找我。」
「不行!你不能去開門!我去!」說著,樓語凌又要起身下床,卻讓他快一步給伸手按下。
「你給我乖乖躺在床上不要動。」
「你瘋了不成?她是你老婆,我們……我們……我的意思是,如果她看見我們兩個人單獨在這間屋子里,她會——」
「她不會,你不要擔心,更何況,你不說,沒有人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事,不是嗎?」菲爾一笑,未待她回過神來便起身前去開門。
門一開,方樺見到了菲爾,整個人便撲了上來
「菲爾!你讓我擔心死了!」嬌弱的方樺偎在高大的菲爾懷中,小鳥依人的模樣可以羨煞所有人。
樓語凌無法形容此刻雜亂又難堪的心情,她痛恨方才自己竟然無恥的在菲爾懷中嬌喘申吟,她痛恨自己一點矜持與自尊都沒有,對方輕輕的一個吻就可以讓她輕易的撤除防線,讓他踫觸到她最隱私的地方……
她好氣也好恨,氣的是自己,恨的也是自己,她在他面前根本就無地自容……
他是怎麼看她的呢?一個可以隨便帶上床的女人?一個可以輕易上勾的笨女人?
「放心,這里是我的地盤,不會有事的。」菲爾溫柔的拍拍懷中的女子,一雙眸卻定定的落在樓語凌失落的眼眸中。
心。幽幽地一震,為她的苦與傷。
「可是你出去了這麼久,一直都沒有回古堡,法瑞安已經出動所有人到林子里去找了,你該先回古堡說一聲的,怎麼——」
「你的老公是個見色心起的風流鬼,你難道不知道?」一聲冷冷的嗓音從菲爾身後傳了過來。
方樺這才想起這屋內還有別人,小小的臉側過一邊望向那張大床上躺著的長發美女,那女人衣衫不整不說,全身都濕透了,那剔透姣好的曲線可以說是畢露無遺,連她這個女人看了都會心動,更別提男人了。
而剛剛,菲爾就和這個女人在一起,很有可能的他們還是在床上,是她打斷了他們……
「語凌,你……」
「怎麼?你敢偷吃卻不敢讓我說?」樓語凌氣悶的揚了揚下巴,高傲的她絕不讓自己在他面前為這種事掉下淚來。
喔!老天!聞言,方樺柔弱的容顏上有著訝異,也有濃濃的自責。
「對不起,菲爾,我不知道你們正在……呃,我是說……真的對不起,我沒想到……」她是沒想到一向君子的菲爾會對女人動心,她從來就沒想過他會愛上一個女人。
「你這腦袋瓜又在胡思亂想什麼了?」見她又羞又惱的模樣,菲爾好笑的捏捏她的鼻頭,「你不必自責,也不必跟我說對不起,你沒打斷什麼不該被打斷的事,懂嗎?」
「是嗎?我真的沒有?」方樺不太相信的看著他。
他總是為人著想,就算她真的打斷了什麼,他也會為了不讓她難受而哄她說沒事,這就是菲爾。
「沒有。」他拍拍她的小臉,溫柔一笑,「今晚在堡里住下吧。嗯?」
「不了,菲爾,我得在明天早上趕回巴黎秋裝展示會會場,知道你沒事,我也要走了。」
「我送你。」
「不用了,是法瑞安開車帶我到這兒踫踫運氣,看是否可以找到你的,現在他人在外面,我會叫他送我去機場,你在這陪陪這位小姐吧,她的臉受傷了,要上點藥,女人最忌諱臉上有傷,你得小心點,別讓她留下疤才好。」
「知道了,老婆大人。」菲爾舉雙手投降,大笑的攬住她的肩將她帶出門,「一路小心。」
「嗯,再見,菲爾。」
「再見,老婆。」親昵的在方樺頰邊吻了一記,菲爾在門邊目送她離開之後才返回屋內。
一個抱枕突然迎空飛來,菲爾一個側身躲過,接著飛過來的則是一個古董花瓶,他再次躲過,卻救不了那只花瓶,硬生生的听見它 當的摔落到地上的輕脆響聲——
「你滾!」樓語凌氣得伸手抓到東西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往他身上扔。
台燈、玻璃瓶、掛在牆上的畫作和桌上的筆和一本接著一本的書……菲爾躲過一個個攻擊近了她的身,長手一伸將她強迫的拉進懷中。
「好了,別生氣了。」他低聲哄她,「你若因此不小心傷了自己,我可是會心疼的。」
心疼?見鬼的心疼!這個花心大蘿卜!剛剛對妻子一副柔情蜜意的模樣,現在一轉身又說會對她心疼?
樓語凌氣悶的瞪著他,在他懷中掙扎不已,「花言巧語!我要再信你一句,我就——」
話未落,已被∼記溫柔又霸道的吻給封住了口。
她迷惑了,心幽幽一蕩,說不清心底涌上來的莫名感覺。
「我先幫你臉上的傷上點藥,明天一早再帶你去找醫生。」他轉身離開,拿起前些日子放在這里的藥箱再走回床邊坐下來。
菲爾那副泰然自若的模樣,就像剛剛的激情只不過是她的幻想……
他太過分了!真的太過分了!他是在要弄她嗎?把她逗得失去了神智之後自己又裝成一副清高不已的模樣?
她瞪視著他,他卻似乎刻意的避開她的眼,專注的替她臉上的傷痕消毒、上藥,她疼得微微皺眉,他也跟著凝起眉心,好像她的疼會感染到他身上似的,令她啼笑皆非。
她很生氣,很想質問他為什麼,很想痛批他一頓,關于他剛剛的「臨陣月兌逃」。
好吧,就算是她不斷的求饒要他放手,但他怎麼可以真的就這樣說放就放?
他對的收放自如讓她生氣,或者說,她是對自己竟然一次又一次輕易的被他的吻給收服而生氣。
不,她不能質問他,這只是彰顯出自己對他的渴望有多麼的濃烈,把自己最後的自尊放在他面前讓他踐踏而已,他可以收放自如,她當然也可以,犯不著為此失魂落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