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群不懂憐香惜玉的笨狗!」卡諾低咒一聲,倏地把被推倒在地、狼狽不堪的席絲騰空抱起——
「汪汪!」一群狗討好的跟在主人後頭叫著。
「再跟過來,我就剝你們的皮,割你們的肉去喂狗!」卡諾把剛剛席絲的話重復了一次。
她低垂著眼,想笑又想哭,在她還沒想到該如何面對他的這一刻,她自然而然的選擇將臉埋進他的胸膛里,一雙肩膀卻微微抖個不停,緊咬著唇不敢出聲,怕泄露一丁點的不安與錯愕的思緒。
卡諾低頭看了她的頭頂一眼,帶著詭譎的眸子一轉,突然溫柔的開口道︰「別怕,我在這里。」
席絲的身子驀地一僵,帶笑的臉莫名感動的滑下一行淚珠。
靶覺心窩里暖暖地,燒痛的臉頰熱熱麻麻地,卻奇異似的不再痛了……
她怎麼了?竟然為了他短短一句話而感動莫名?
他為什麼要對她那麼溫柔?
她以為他只是個蠻橫不講理的虛偽貴族,一個見色心起的超級大色魔,一個對女人用完即丟的冷血男人……
他卻對她用那麼溫柔的嗓音說話,這樣體貼的抱著她……
卡諾將她帶回房里,輕輕地將她放在他的大床上,同時見到她眼里還來不及收回的淚。
「別哭,我會舍不得。」他伸出手拭去她臉頰上的淚,轉身找到藥箱又旋即回到床前替她處理臉上的抓傷。
他的輕柔舉止像是怕弄痛了她,他的眼神是這般的專注……
她,像是他眼里最珍貴的寶。
席絲靜靜的躺在床上看著他,想在他俊美無儔的臉上找到虛假與目的,卻只捕捉到他唇角一抹迷人致命的笑意。
「你這樣看著我,會讓我忍不住想吃了你。」語畢,卡諾俯子,溫熱的唇輕輕的掃過她的唇,汲取她的甜蜜與美麗。
這個女人,竟是如此輕易的便動了心呵!真叫他意外不已。
天真,也可愛……
他的吻讓她迷惑而心慌,在他凝著眼望著她的這一刻,她突然覺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你還沒問我為什麼大半夜的會出現在外頭?」她的理智還在,雖然她對他似乎根本不介意也不生氣她的逃跑感到意外不已。
卡諾一笑,「你想逃跑。」
「你知道……卻不生氣?」她可是他花了高價才買回來的女奴!
還是,他根本就已經厭倦了她?就算她逃了對他而言也沒有任何影響?
「我的氣全被你臉上的傷給逼走了。」他溫柔的捧起她的臉,修長的指尖輕撫著她臉上被獵犬抓傷的痕跡,「下次要逃時小心點,除非你確定逃得了,不會再出現在我面前,否則……我不允許我的東西有任何的損傷,知道嗎?」
下次?他是什麼意思?
「你喜歡玩貓捉老鼠的游戲?」不知怎地,她的心竟覺得有些受傷。
「樂此不疲。」他不否認。
「我是你眼中一只可笑的老鼠?」
「如果你再逃的話,也許。」他托起她的臉,柔聲道︰「威登堡是個值得探險的好地方,但我實在不太喜歡我的女人因此弄得一身是傷,如果你想當我眼中的老鼠而不是我的女人,你可以再逃一千次、一萬次,不過我可以保證你只要再逃一次,就注定只能當我眼中一只可笑且不自量力的老鼠。」他的話充滿無盡的高傲與警告意味,他是那樣的自負與自傲,仿佛貓捉老鼠的游戲中他永遠都會是那只貓而不是老鼠。
席絲冷笑,骨子里高傲的自奪被挑了起來,「如果我逃開了呢?」
卡諾的眸子問了閃,淡笑道︰「那我就娶你。」
她的臉一熱,覺得自己被他這句話嚴重的羞辱了,想也不想伸手推開了他,「別以為全天下的女人都想爬上你威登伯爵的床,我才不希罕嫁給你!見鬼的!你去死吧!賓得遠遠地!」
他懶洋洋的杵在床邊,居高臨下的俯視著被激怒的她,臉上得意竟更添幾分,「我很遺憾你那麼討厭我,更遺憾你的脾氣這麼大,要是我真娶了你,那真的是自找麻煩,不是嗎?放心吧,女奴,你不會有機會逃開威登堡的,所以你不會有機會坐上威登堡女主人的寶座。」
盛怒的火焰燃燒上席絲的黑眸,這個男人不僅挑起她高效不已的自尊心,也挑起她潛伏甚淺的戰斗力。
生起氣來,她就是一朵盛開奔放的玫瑰,有著最尖銳的刺與最強最烈的火紅色彩,美麗得令人不敢逼視。
偏偏,他自小就愛盛開的玫瑰。
玫瑰的刺傷不了他,而烈火般瑰紅亮麗的色彩則是他最鐘愛的顏色。
「怎麼樣?還是沒有席絲的消息?」麥克這會真的急了,他已經三天三夜沒有闔過眼。
「我們確定小姐在埃及的奴隸拍賣會場出現過,我們的人盯上了買主,卻在半途被他們甩開,他們似乎知道我們是誰,而且很輕易的便斷了我們所有可以追上的線索——」
「我不要听這些廢話!人呢?就這樣跟丟了?」一顆心記掛著的只有獨生女的安危,要是她有任何危險……唉!他怎麼對得起亡妻?
「調動全球的人員到各地機場等人,小姐最終出現的地點是梵蒂岡。」
「什麼?梵蒂岡?那還不快去找人!」麥克一喝,腳步已往外沖了出去。
兜來兜去,沒想到還是兜回了義大利,義大利可是他的地盤,萬沒有找不到人的道理,這群飯桶究竟是怎麼辦事的?
「報告首領,小姐她……應該是被帶進了威登堡。」路士插入他們的談話,「據一名手下說……那個男人看起來很像是現在政壇上的紅人威登伯爵,也就是卡諾•潘先生。」
急奔的腳步停了下來,麥克愣愣的回頭,「你說卡諾•潘?她被卡諾•潘買走了?」
大名鼎鼎的卡諾•潘,威登伯爵,竟然會跑到埃及去買女奴?
他和路易公爵的千金早已是大家公認的一對,這些年來從未傳出他有任何不良徘聞,他的名聲也如日中天,怎麼會沒事去買一個女奴回堡里?不怕讓人說閑話影響了他的官途?
還是,他根本就已經知道他買回去的女奴,是他麥克•凱恩的女兒?
不妙,真是太不妙了……
「是的,首領,這件事我已經再次確認過,卡諾•潘昨天黃昏的確出現在機場,一行三人,也到過埃及落宿過那家飯店。」
「該死的!那你還愣在這里做什麼?」
「首領?」路士不明白的看著他。
「今天晚上我們就去把人救回來!不得有任何閃失!」要是卡諾•潘知道席絲是他的女兒,又打算把她交給義大利警方,屆時他的項上人頭就真要丟在這個任性好玩的女兒手上了!
唉!他的命丟了不打緊,席絲可萬萬不要有事……
「可是首領,威登堡有著全世界最先進的保全設備,要是不小心讓威登伯爵知道是我們入侵堡內,進而得罪了他,那後果不堪設想。」路士微皺著眉道。
全義大利的人都知道不能隨便得罪卡諾•潘,他這個人亦正亦邪,沒有人可以真正模清他的處事底限與想法,但大家都心知肚明他的勢力龐大,和羅馬教廷的關系好到不能再好,所謂牽一發而動全身,沒有絕對的把握,沒人敢動他分毫。
義大利黑手黨與義大利政府的關系,雖然在格面上不太好,但私底下依然維持著井水不犯河水的關系,要是得罪了卡諾•潘,無疑是與政界為敵,是黑手黨組織的大忌。
「為了席絲的命,就算冒再大的險也得去做。」他只有這一個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