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沮喪,對于女人這是他前所未有過的情緒反應。
「對不起。」見到關日笙一臉的痛苦狀,白湘忘了自己衣衫不整,忙跳下床將他扶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對不起。」
她頭低了下來,不知該如何是好。
情況完全超乎她平日可以熟稔處理的範圍,她變得無措而慌亂,連正眼看關日笙的勇氣都沒有,渾然忘了也許自己才是那個該生氣的人,因為關日笙根本就沒有權利欺負她。
房內安靜無聲,只有她尚未平復的喘息聲,還有他的。
必日笙的手才踫觸上她扶著他的手,她就驚慌的整個人跳起來,拿起包包沖了出去。
她走得那麼急那麼猛,忘了自己上衣的鈕扣沒扣好,忘了自己的頸項上、唇上都印有關日笙刻意留下的烙印,沒注意醫院里的人都朝她指指點點,直到一名好心的護士拉住她。
「這位小姐,你的衣服沒扣好。」
低下頭才知道自己的荒唐可笑,白湘紅著臉道謝,匆忙的沖進廁所,關上門,抑制許久的淚水終是落了下來。
她究竟做了什麼?二十九年來,她第一次讓自己出了這麼大的糗!
貝引自己的上司,老天!事情究竟是怎麼發生的?為什麼好端端的兩個人會突然變成現在這樣亂七八糟的境地?
自從遇見了關日笙,她的生活就開始變得混亂!
為什麼她一遇上他就什麼都不對勁了?
她的手顫抖得幾乎要扣不起上衣的鈕扣,身體的每一分每一寸彷佛都還可以感受到關日笙的手撫模過的觸感與火熱……
他的唇、他的舌、他的手、他的胸膛、他矯健的長腿、他溫柔的呢喃低語,就像魔咒一樣的在她的耳邊一再低回不已。
她快瘋了!再也無法面對他。
確定自己身上的衣服都穿好之後,白湘走出廁所,一筆一劃的在鏡子面前將月兌落的妝給補好。
眼鏡方才讓關日笙給摘下,發髻也被扯下,此刻的她長發披肩,臉上的淡妝更讓淚水染濕眸子的她,美得月兌俗清麗又楚楚動人,身上那不合宜的套裝配上這樣的面容似乎顯得有些可笑。
但,誰在乎呢?她敢確定,就算公司里的同事迎面走來,也不會認出她就是關氏董事長身邊的那個老女人白秘書。
走出關氏,白湘就只是自湘,誰也不是……
***
「你們究竟是怎麼辦事的?叫你們辦點小事都辦不好,還想拿我的錢,」汪承家氣得想摔話筒。
「汪先生,這回是突然殺出個程咬金,所以才會有這種失誤,你放心,下一回……」
「還有下一回?你當關日笙是白痴嗎?這一次差點被人開車撞,他不會提高警覺?如果他查到我頭上來,我絕對唯你們是問!」
「汪先生……」
「別說了!錢我會匯給你們!記住嘴巴給我閉緊一點,事情曝光對我們雙方都不會有好處。」
「知道了,汪先生。」
「就這樣。」汪承家氣呼呼地掛上電話,轉身要坐下,就看見不知何時已經站在身旁的汪道成——他的父親。
「你對關日笙做了什麼?」汪道成冷著眼掃向自己不成材的兒子,要不是他親耳听見,他真的不敢相信兒子竟然會做出這種事來。
汪承家有些心虛,但很快地被氣怒所取代,「能做什麼?只不過想要教訓教訓他罷了,又不會真要了他的命!他可以篇了一個女人對我不仁不義,這樣的警告已經夠客氣了。」
「你這個不孝子想氣死我?到馬來西亞去又如何?等事過境遷,我再找你關伯說一說不就沒事了?只是時間問題而已,你現在這麼做等于是自掘墳墓,你是腦子燒壞了不成?要是讓關日笙知道叫人開車撞他的人是你,你叫我拿什麼臉去跟人家求情?」
被父親數落的汪承家,臉色不太好看,但是經這一點,倒是有了幾分悔意,只是……
「做了都做了,能怎麼辦?」他不耐的用手爬著頭發,煩,煩死了。
「跟我去向人家道歉。」
爬頭發的手頓住了,汪承家楞楞的抬起頭來看向父親,「什麼?你要我去跟關日笙道歉?」
「人在適當的時候要懂得放低身段,畢竟犯下大錯的人是你,只不過道個歉從此雲淡風清,何必跟人家爭一時的風光卻時時等著可能的大難臨頭?你不笨,應該知道我說的話有道理,你自己好好想想……
「總之你都這麼大了,做任何事都要自己負責,不能老是讓我在後邊說,我總不能跟你一輩子,對不?想好了再來告訴我答案,如果你不想有一天被警方送進牢里吃牢飯的話,定是該知道怎麼做。」說著,汪道成嘆口氣便要離開。
「爸爸。」汪承家叫住了他。
汪道成回眸,「還有事?」
「我跟你去道歉就是。」父親說得沒錯,一句道歉就能了結的事,又何必搞得自己得成天提心吊膽過日子?再怎麼說他也是汪道成的兒子,關日笙總不能真拿他怎麼辦。
「真的?你願意跟我去向人家道歉?」汪道成喜形于色,終有一絲絲覺得安慰之處,這個兒子雖然不成材,但也听得進長輩的教訓與道理,不算太無藥可救,不是嗎?
「嗯,如果他可以原諒我並不把我調到馬來西亞去的話,之前的恩恩怨怨就算了。」
第八章
「我不懂,你為什麼不直接告訴你的湘兒,你並不是該死的傷口不小心又裂開了,而是差點被人開車撞死?」範御在病床邊削隻果,一邊削一邊不滿的嘀咕著。
必日笙好笑又好氣的抬起一道漂亮帥氣的濃眉,「你前世是個女人嗎?嘮嘮叨叨地,你究竟是來探病的還是來說教的?」
「嫌我煩?你也不看看當你危急時是誰在你的身邊守候著你?當你躺在病床上時是誰削水果給你吃?當你心情不好時是誰陪你夜夜狂歡?哪一個女人可以比我範御對你來得體貼和關心?就算你老爸看中的白湘也不怎麼樣,瞧,你都躺在醫院里好幾天了,也沒見她來看過你,照顧你。」
「她早來過了。」只是被他嚇跑了。
「來過了?什麼時候?」他怎麼沒瞧見?
「我一出事住進醫院的那一天她就來過了,那時你剛走。」
範御把削好的隻果遞給他,不解的問︰「那這兩天她怎麼不來?我還以為她還在生你跟晴晴的氣呢。」
「我和晴晴?我跟晴晴又沒什麼。」
「是沒什麼,打情罵俏、摟摟抱抱而已。」看得他一肚子火。
看來範御討厭女人接近他的怪癖還是一點都沒變,關日笙不由得搖搖頭,笑道︰「如果你是女人,我真的會以為你現在是在吃晴晴的醋。」
必日笙無心的一句話讓範御的臉頓時一僵,赧然的瞪向他,「那個黃毛丫頭哪一點值得我吃醋來著?」
範御看著自己的眼神有著埋怨與憂郁,彷佛還有一股似乎濃得化不開的情意……他眼花了嗎?為什麼他覺得事情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範御……」關日笙想開口問,但一時之間卻又不知如河開口,只知道從小到大範御對他的佔有欲就極強,老是對靠近他身邊的小女孩惡臉相向,總把別人嚇哭他才得意的笑逐顏開。
長大之後,兩個人從高中、大學,出國留學全都在一塊,每次他跟哪一個女同學多講幾句話,範御改天就把那個女同學追上手,但他從不以為意,因為到目前為止,他還沒真正在哪一個女人身上用心過,也沒真正在乎過哪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