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衣擺太長了,可以剪短點,剪下的,正好做另一管袖子。」
「好吧,就試試……」
「啊!衣擺剪太短了,穿上去像縮水。」
這下,祈夜白也傷腦經了。
「哼,這次听我的吧,照我看來,後背的地方可以剪一個洞。」
「剪洞?」
「對,剪下後,用另一塊不同花色的布料補,當做造型,剪下的布再補回衣擺的地方。」
「好主意!」
于是又過兩時辰,一件「衣服」終于完成。
九珍壞笑。「你穿?」
祈夜白抵死不從。「這是女人穿的。」
「胡說,當初是要做給你穿的。」
「但款式像女人。」
「是有一點……」
「難得這麼精心的杰作,可惜咱們倆都不合身。」
「真浪費了!」
「不如送給春彩吧?」
「……嗯。」
所以之後那件後頭有大洞,前頭沒衣襟,衣擺短及膝,袖子長短不一,整件一扯就會月兌落的破布,真的就被當成禮物送出去了。
又過幾日,兩小無猜的兩人玩夠了,這會窩在書房的長榻上,人手一本書,閑散翻閱著,打發晚膳前的時光。
祈夜白一手翻著書,另一只手則有一下沒一下地模著九珍的雪白腳踝,感受滑如細絲的女敕膚觸感。
而九珍除了翻書的手外,另一手也沒閑著,拉著他的一撮發在口中咬了咬,還兼拿來趕蚊子用。
兩人日子過得甜蜜,輕松自在得非常愜意,誰也沒想離開。
「兩位主子,要不要喝點酸梅湯?」春彩端了甜湯進來。
「好好好!要要要!晚膳前先喝碗酸梅湯,正好開胃。」九珍馬上笑說。
春彩要笑不敢笑,小姐貪嘴就貪嘴,說什麼開胃啊,她不用開胃,一餐就能吃兩碗飯了。
放下甜湯後,她便識趣的離開。
主子們相處時,不是不讓人看,而是她自己看不下去。
這兩人在京城時,人前還會避嫌,只有私下「隨性」些,但到了這兒後,沒了眾人的目光,簡直就像飛出籠子的兩只鳥兒,不管在人前還是人後,愛抱就抱,愛摟就摟,幸虧他們在這以夫妻相稱,不然這兒的民風哪受得了他們無時無刻的卿卿我我?
所以為免長針眼,她還是退退退,退遠點吧!
兩人懶,就窩在榻上喝著酸梅湯,祈夜白不愛酸,只喝了兩口就擱下,可九珍愛的很,喝完自個兒的,連他那碗也順道解決。
「當心喝多了,胃不舒服。」他伸手抹去她嘴角沾上的梅汁。
她嘿嘿笑,「不會,我的胃不怕酸!」
「真不怕?」他伸出手掌覆在她的小肚子上,輕輕捏了一把。
有點癢,她咯咯發笑。
他沒罷休,索性兩只手都纏上人家的小肚肚。
「別鬧我了,好癢……」躲不過他的手,正求饒時,九珍發現他已壓在自己身上,眼神不若方才的玩笑,變得深邃灼熱。「九哥……」
「九珍,你喜歡現在的日子嗎?」盯著她的嬌顏,撫著她的細致肌膚,祈夜白聲音干啞的問。
「喜歡,住在這里像神仙,非常快樂。」她捧著他的臉頰,柔聲說。
他炙熱的眼神她不是沒見過,但這會不同,似乎在動情中還有份難解的掙扎與愧疚。
他愧疚什麼?因為沒帶她去東陌?其實,上哪里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與他在一塊。
他忽然縮緊雙臂抱住她,神情很是激動。
「九哥……咱們……會一直這麼幸福下去吧?」沒來由的,九珍驀然心慌。
「當然!」他說得斬釘截鐵,身子卻有些輕顫。
沒注意到他的異樣,九珍放下了心,他承諾過的話,從未食言,但也不由得懊惱起自個兒,好端端的為何感到不安?
「在能愛的時候珍惜……才能在無法愛的時候甘心放手……」祈夜白在她耳邊呢喃著。
她沒听真切。「你方才說什麼,能不能再說一次?」
但他沒再說一遍,只是含住她敏感的耳垂,一路往下吻……
第5章(1)
大半夜里──
「快點,使點力,撐住,就快到了!」男人小聲激勵。
「好!」女人與男人合抱著一顆超大的南瓜,搖搖晃晃的走著,手上的南瓜足足有兩個臉盆那麼大。
兩人白天先查探過後,才挑中這最大的一顆,趁夜深人靜一起偷瓜,只是得手要搬回宅子時,才知吃力啊!
兩人使出吃女乃的力氣,才有辦法將大南瓜移動,好不容易踏進家門了,趕緊將南瓜擱下喘口氣,因為待會還得繼續移到廚房去,免得一早起來教人發現贓物。
遠遠看見春彩,正要喊她幫忙,她已滿身大汗的自個兒奔來了。
「你還沒睡?正好,快來幫忙搬吧,這顆南瓜可是今年日縣號稱最大的瓜王,听說是月底南瓜皇帝選拔大賽要拿來奪冠用的,咱們先藏起來,到時候──」她眨眼賊笑的對春彩說。
「主子,這時候還提什麼南瓜皇帝選拔,事情不好了!」春彩焦急的打斷她。
「發生什麼事了?」發覺異狀,她立刻收起笑臉正色的問。
春彩瞄向她身旁的祈夜白,表情既緊張又不可置信。
「你這不孝女,想氣死我!」權家大老爺權敦北的聲音在下一刻憑空出現。
「爹?你……你怎麼來了?!」九珍大為吃驚。
「你都跟人私奔了,爹能不來嗎?!」權家老五權永信也來了,他臉色不善的瞪著祈夜白。
「私奔?誰說我私奔了?我不是向你們報備過,是與九哥一起……」她倏地止住話,望向祈夜白,見他表情雖冷靜,但臉色卻是蒼白的。「你……」
「哼,九王爺怎麼不說話?咱們可是得到宮里的消息,才知您不說一聲就背著皇上偷偷離京,還騙走九珍,您、您真是氣死老夫了!」權敦北向來對祈夜白極為客氣,在他未與女兒大婚前,仍謹尊上下之禮,不曾對他用長輩的身份說話,可今日之事,讓他氣得火燒眉毛,只想破口大罵。
祈夜白只是沉著臉,不發一語。
「九王爺,您得給咱們一個交代,明知九珍是權家的寶貝,您怎能輕易騙走,還想將她藏起來,一個人擁有,這太過分了!」權永信也怒火高漲的質問,見他還是不語,就連不是沖動之人的權永信都想動手打人了。
九珍迅速由驚愕中回神,語氣平靜的再次確認,「咱們這趟不是出游,真是私奔?」
「……沒錯。」他終于僵硬的回答。
「為什麼?」
祈夜白又緊閉著唇,不再發聲。
「他不說,我說!皇上要他做儲君,他不願意,就搞出帶著你私奔這件事,要不是皇上親自送來消息,咱們還不知道你是被拐走的!」權永信氣憤難平。
「皇上有旨,儲君冊封大典在即,請九王爺與權小姐即刻回宮接受冊封!」
不知何時,屋子外竟站滿了祈夜明派來的人,門口還停了兩頂皇族專用的金黃轎子。這百人同時出聲,聲音在夜里益發響亮震耳,使得街頭巷尾的百姓全跑出屋子外瞧,這一瞧才知原來日縣來了個尊貴的王爺。
這里百姓純樸,一生沒見過皇族,更何況方才听見這位貴人還是未來的王儲,因此大伙無不驚惶的跪伏在自家屋外,頭也不敢抬,更不敢多加張望,褻瀆未來天子龍顏。
九珍直盯著祈夜白。「你是為了不當儲君,才帶著我私奔的?」
他僵著臉。「是的……可惜,還是逃不出大哥的掌心。」他恨恨的搖首。
她眼一瞪,目光犀利得像把刀。「你為什麼不早說?!」
「說了你不會跟我走。」
「你不說怎麼知道我不會……」她話說得急,不小心瞥見父兄變了臉,忙又改口,「對,我不會丟下爹娘與兄嫂偷偷跟你走,但只要說清楚,相信爹跟哥哥們也不是不能商量的……」她偷瞥向自個兒的父兄,他們的表情竟是一副沒得商量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