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公子,你娘子排場倒是挺大的嘛。」
「仁兄,你這麼說就不對了,蘇夫人是八王爺府的人,身分尊貴嘛,當然走路會慢些。」
「是啊,是嗎,身分尊貴,我們是鄉野草民,就算念過一點書也沒人家八王爺府的財大勢大,只是難為了咱們蘇兄弟,硬是被迫娶了個人家的丫鬟,還得看人臉色,唉。」
蘇季風已喝得半醉,對這兩個酒肉朋友所說的話揮了揮手,「春兒很听話的,我說什麼她就做什麼,你們……呃,別胡說八道!」
「真的假的?你說什麼她就做什麼?」在場的兩個男人眼神曖昧的哈哈大笑起來。
這聲音听得春兒刺耳至極,為了不讓他們再胡說八道下去,她伸手敲了敲敞開的門才緩緩走進……
「春兒你來啦!過來!」蘇季風眼尖耳利,是第一個見到春兒到來的人,遂伸手招呼她過來身邊。
「相公,你喝多了。」春兒走近,微微皺了皺眉。
「坐下來陪我們喝酒!我來替你介紹,這位是張兄,這位是李兄,兩個人都是我的老朋友了,今天難得上門來說要看看你,你可得替相公我好好地招待他們兩個。」說著,蘇季風把自己的酒杯放在春兒手上,「來,敬敬這兩位兄弟,他們可是景仰你的名聲許久了。」
「相公,春兒已經戒酒了、」她有孕,酒不能踫,可是她還沒
訴蘇季風,此刻也不太適當。
「戒酒?」蘇季風挑挑眉,像是听到了個天大笑話。
「蘇兄,我想蘇夫人是不想跟我們兩個人喝酒,認為我們沒有這個資格,你就別為難人家了。」
「是啊,蘇夫人干杯不醉的本事人盡皆知,今下卻戒了酒,說出去還真是令人難以置信。」
「兩位公子千萬別這麼說,春兒是真的戒酒了,不如春兒以茶代酒敬兩位公子,希望兩位公子別誤會才好。」
「喝茶?這怎麼成!今日咱們酒興正好,春兒,你就陪我們喝上幾杯,不礙事的,快,把這杯酒喝下向這兩位兄弟道個歉,我們蘇府在杭州可也是人盡皆知,你可不要讓你的相公丟臉啊。」
「季風,我真的戒酒了。」春兒面有難色,想推拒,卻見蘇季風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你可說過你什麼都听我的?」蘇季風低頭附在她耳邊輕聲道,狀似親密,實則已被她氣得咬牙切齒。
「我不是歡場女子,而是你的妻子,你不該要求我陪你的朋友們喝酒,何況,我的身體不太舒服,酒是真的戒了。」春兒的心有些寒,手心也有些冷,一桌子的酒菜味更讓她的胃翻騰得厲害。
「我看你不是身體不舒服,也不是戒了酒,而是存心跟我作對,跟我擺架子讓我沒面子。你是我的妻子,相公說的話你不依,當著相公朋友的面給相公沒面子,光這一點我就可以把你休掉。你不喝可以,現在就收拾東西滾回汴京,我沒這個榮幸有你這樣的妻子。」
春兒看著他,幽幽的目光中有著深濃的痛,「你故意找人回來羞辱我就是為了想把我趕走?」
蘇季風恨恨的別開臉.逕自把酒給灌進肚子里,又倒滿了一杯,「要怎麼說都隨你,要喝不喝決定權也在你。」
「好,我喝,只要你不要後悔。」春兒心痛得伸手槍過他手中的酒杯一飲而下,接著又倒滿一杯下肚。如果她真的注定要被他趕走,肚中的小娃兒留下來也不會有好日子過。
罷了、罷了,她春兒的命就是如此不堪,幸福離她好遠好遠。
三杯酒下肚,才要灌下第四杯,胃內突地一陣翻攪,陣陣惡心的感覺涌上,春兒忙不迭慌張起身走到一旁,嘔的一聲便將早上吃進去的東西連同剛剛的酒全部吐了出來。
蘇季風緊皺起眉頭起身上前,剛好接住暈眩虛弱而差一點倒下的春兒。
懊死!她的臉色好蒼白!見到他時眸子一閉,像是要跟他永遠分離似的……
「你哪里不舒服?快說!」他的心驀地揪緊,一雙手臂牢牢的將她擁在懷中,情急的問道。
春兒微微睜開眸子,苦苦一笑後眸子再次合上,唇角還帶著泛酸的惡臭,嘴苦,她的心里更苦。
「蘇兄,蘇夫人可是出了名的干杯不醉,木可能才,嗝三杯,酒下肚就吐成這樣,擺明著就是瞧不起我們,才會演這場戲給我們瞧——」
「滾!」
「嗄?」說話的張兄一愣,有點懷疑自己耳朵所听見的。
「我說滾!」該死的!他發什麼鬼神經,竟然請這兩個一天到晚只會論人是非的笨男人回來氣春兒!
他們該死!他自己更該死!竟然不相信春兒說她不舒服的話,硬是要逼她喝下酒……
「蘇兄……」
「走吧走吧!沒看人家根本不理我們!人家是床頭吵床尾合,我們兩個算什麼東西。」另一個人較識時務,見狀況不對便拉著伙伴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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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診斷得如何?怎進去那麼久還不出來?」焦急萬分的蘇季風在房門外大吼,害得一旁的一千丫鬟噤聲不語。
他也不知自己為鈳如此生氣,只是覺得心熱難安。
「少爺,大夫現在正在替少夫人看診,你要有耐心,大夫就是怕你情緒激動影響他看診,才冒死要人將你架出房的!」啊埃苦口婆心的安撫他的情緒。
就在這時,房門被打開來,大夫都還未踏出房間,蘇季風已沖向前揪起他的前襟,劈聲道︰「怎麼了?!她沒事吧?」
面對氣焰高張的蘇季風,大夫一口氣險些梗在胸口.他困難的開口,「蘇……蘇公子請放心,蘇夫人現在沒事了,幸好及時搶救才保下月復中胎兒,以蘇夫人目前虛弱的身體狀況,實在不應再受到刺激,我已開了帖安胎藥請丫鬟煎藥讓蘇夫人服下,只要多加休息便能恢復健康……」
蘇季風一听到胎兒兩字便僵在當場,全身血液猶如逆流般直沖腦海,他震驚得不知如何反應,大夫接下來說些什麼他已听不見了。
眼前浮現的盡是春兒對他的痴心與楚楚可憐,還有她即將喝下酒時那視死的堅決——只要你不要後悔。
自責、後悔蔓延全身,心理那副原本就已出現裂痕的枷鎖,此時更是無法堅固縛束他的堅持,他投降了,徹底輸給自己的真心。
他愛她!
一把推開大夫,蘇季風似狂風般席卷至床邊,盯著床上面色蒼白,眉頭微蹙的春兒,他心中的海意更深、更濃。
這時,在床上的春兒眼睫顫了顫,氣若游絲的張開眸子瞅著他,見他眼中的焦急,原本已冷了的心又暖烘烘的。
女人的心好哄是真的,就因為如此她才會一直盼他回過頭來愛她,但他會嗎?會吧?不然他為什麼要這麼著急?
「你覺得怎麼樣?還有哪里不舒服嗎?」他趨向前問,天大的事也沒有她的身體重要。
「你愛我,是嗎?」
蘇季風斂了下眉,眼中全是對她的深情,「你需要好好休息。」他柔聲道。
他眼中的情意與溫柔低語令春兒一愣,但又怕是自己的奢望,遂說︰「我要你回答我,你究竟還愛不愛我、要不要我?」
見他依然不語,她淒然開口,「我不會管你,不會約束你任何事,你還是可以當以前的蘇季風,你愛上哪就上哪去,你……要抱誰就抱誰,我都不在乎,我只要你想到我時就回家來看看我,我只要當你一輩子的妻,這樣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