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的情婦是你唯一可以在我身邊的路,你當真不要?」
聞言,她的心是真的冷了、死了。
原來,他當真自始至終都只是想要玩弄她?他以為收她當情婦她就會高興的對他搖尾巴,一輩子心甘情願的跟著他?
他根本就不相信她的清白!他只是眷戀著她的身體,抑或只是報復她曾經對他的傷害……
報復呵!這十年下來,究竟是他傷害她多些呢,還是她傷害他多些?他竟寧可相信別人,也不相信她的清白與無辜。
「我寧可當別人的情婦,也不屑當你的。」說完,葉茉兒轉身就走。
話說絕了,是打定主意要離開他不可,半個月來的和平相處與幸福終究只是夢一場!雖是有夢總比沒夢好,但夢太甜,醒來之後只有更令人心傷而已,醒吧醒吧。
打開大門,面對的是一片汪洋,時已黃昏,金色的落日半掛在空中,近得像是隨時會掉在面前,葉茉兒不知不覺地便朝那片落日走去,想汲取它的暖意,好驅逐體內愈來愈多的冰冷,直到腳上踫觸到冰涼的海水,直到一波波海浪淹到小腿肚上,她才知道自己已經靠海這麼近,近得隨時可以讓大海接納她、擁抱她、親吻她……
「茉兒!你想干什麼?」
一聲低喝從她身後不違處傳過來,那聲音是屬于闕洛的,急切而帶著一絲淡淡的恐慌。
他在擔心她?還是不想因為她這種女人而一輩子愧疚?
葉茉兒輕輕地扯了扯嘴角苦笑,沒有回頭,只是望著大海,轉瞬間太陽已沉入海底,竟沒想過要等她就把她一個人孤單留下。
闕洛在幾秒鐘後來到她身邊,二話不說的一把攫住她的手腕,將她往岸邊拉去。
「放開我。」她掙扎著。
「若真想死也不必挑在我面前。」背對著她,闕洛的聲音透著冷意。
說得好像她是故意在他面前尋死尋活,以博得他的同情似的。
葉茉兒苦苦一笑,笑得有些歇斯底里。
「我是生是死你在乎嗎?當我一個人被迫躺在手術台上,任人宰割時你在哪里?你生為一個男人無法保護自己的女人不受傷害,不能保護自己的小孩不受摧殘,你有什麼資格怪我無法保住自己的孩子?
「你知道被人架著上手術台的滋味嗎?你能想像一個活生生的胎兒從你身上流出,成了一攤血水的感覺嗎?你當真以為我可以這麼狠心親手扼殺一個生命?就為了那一百萬美金?
「你真的令我失望!闕洛,你的愛竟然是如此的不堪一擊,人家的一句話就可以把我們倆的愛情剝奪得一絲不剩,你心目中的我就是這樣的嗎?虛榮?為名為利不擇手段?十年前你可以說你還年輕看不清楚,十年後的現在呢?你還是看不明白?
「我不會為你這樣不懂得愛我、珍惜我的男人去死的,我不會!要是想死,早十年前我就死了,不會等到現在,你大可放一千一百萬顆心,我已經受夠這一切了,現在就請你放開我,你沒有資格報復我,只有我有資格,你懂嗎?我才有一千一百萬個理由去恨你,去恨闕文那老頭子,你一點資格也沒有!」
回眸,闕洛深深的望進她布滿傷痕的眼底,他可以感受到她的心灰意冷與心痛,為什麼他可以坐視她的傷心這麼久?為什麼他執意要相信別人對她的控訴而不願意選擇相信她?
但事實擺在眼前,他不想自己成為一個盲目的人,再一次像十年前一樣受騙,當個傻子。
十年前的小伙子受的傷太重太深,要讓那個結在心中連根拔起談何容易呢?何況,任之介的一席話再一次重擊他的傷口,讓他覺得自己留下她、心疼她,像極了當年深愛著她的傻小子。
但,他還是留下她了,不是嗎?
就算他心底還是懷疑著她,但他卻知道自己要她,不可能放手了。
遲遲不解除他跟傅翔雲的婚約,又執意要她當自己的情婦,為的不就是心口上的那個結怎麼打也打不開?
他的驕傲、他的自尊,都不容許自己在感情這條路上再有失誤了,他承擔不起,承擔不起到頭來她可能的欺騙。
說到底,他愛她,卻不信任她,就是如此。
「別哭,小茉兒。」他捧起她淚痕斑斑的臉,心疼又抱歉。
「不要再重施故技了,對于你的溫柔我已經免疫!」她狠心的別開臉,不想再讓自己陷落。
事實上,她沒有自己口中所說的堅強與狠絕,只要他再溫柔那麼一點點,她就會傻得再把心交出去,這是毋庸置疑的。
「我再一次向你道歉,為我對你的不信任,但是,我希望你可以再給我們兩個一次機會重新愛過,你是愛我的,不是嗎?而我也不能沒有你……」
「夠了,我不會再相信你所說的。」
「我會讓你相信我的。」
「我說過我不會再信你。」
「你會的。」
「我不會!」葉茉兒幾乎要對他怒吼,以表示自己的堅定立場。
再信他,只會萬劫不復,何苦呢?
「我們結婚,馬上。」無視于她的怒容與拒絕,闕洛依然微笑的宣告了他的決定。
「結婚?」她愕然不已的瞪著他。
「是的,結婚,我要你嫁給我,一輩子陪在我身邊,從今而後我闕洛只有你一個女人,永遠。」他將她抱緊,給了他的承諾與保證。
第八章
闕洛的前腳剛離開,另一部凱迪拉克轎車便駛入維多利亞港內的這楝私人別墅的大庭園之中,像是算準了時間似的分秒不差,剛好與闕洛的車子錯過而沒有正面踫上。
葉茉兒听到引擎聲以為是闕洛忘了什麼東西折返回來,忙不迭去開門,門一開,連來人都還沒看清便迎面被甩了一個耳光,那股灼熱刺刺的一直延燒到耳際。
「你這只狐狸精!你以為你自己在做什麼?」傅翔雲臉色陰沉,原本還算是有姿色的面容此刻因憤怒而微微猙獰著。
葉茉兒總算看清來人是誰了,面對傅翔雲,她無法理直氣壯,闕洛在半個多月前跟她訂了婚,在世人眼中算是傅翔雲名副其實的未婚夫,她,最多只不過是闕洛金屋藏嬌在外的一個女人,能說什麼?
「無話可說?」
「對不起。」葉茉兒低垂著臉,這是她唯一能說的。
「一句對不起就要我在眾人面前丟盡臉?你該死的勾引闕洛,我可以不計較,你卻又威脅他非得跟我解除婚約不可,你究竟想怎麼樣?想飛上枝頭當鳳凰,當闕家的少女乃女乃?」
「我對闕家的財富沒有興趣。」
「是嗎?那倒好,讓你看看一樣東西。」傅翔雲從包包里拿生份文件丟在她面前。
「我沒興趣,」葉茉兒看也不看一眼。
「這是那闕老爺子的遺囑,上頭情清楚楚的寫著如果闕洛不跟我結婚,那闕氏企業的一切他將分不到一杯羹,就算你不在乎,你說闕洛會不在乎嗎?闕老爺子不可能答應你跟他的婚事,闕洛娶了你他將一無所有,瞬間從香港首富變成一個窮光蛋。」
聞言,葉茉兒的心一震,壓根兒沒想到闕文會這樣對付自己唯一的兒子,如果真如傅翔雲所言,闕洛跟她在一起將一無所有,那闕咯一定會恨她、怪她的,他從小出生豪門,吃的、穿的、用的全都是名牌,出入的也都是一些高級場所,失去闕家這個依靠,她真的懷疑他活得下去。
「就算你不關心自己的未來,那闕洛的呢?就因為你自私的想擁有他,就要讓他因為你,而從世界上最富有的人變成一無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