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來,她以為自己已經變得堅強,此時此刻才知道,自己的心依然像十年前一樣脆弱,不堪一擊。
闕洛可以輕易的將她長年建立的一切自信與堅強給毀了,她深信。
但這不是她要的,絕對不是。
回香港來,她要的是重生,而不是重蹈覆轍。
她可以獨自舌忝舐傷口,自憐自艾,但在闕洛面前她不該也不能再當個弱者,不是嗎?
餅去的就過去了,沒有他的十個寒暑她不是也這樣活過來了嗎?
沒什麼大不了的,真的沒什麼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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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這里真的不是個適合親熱的地方,我把我未來的下屬嚇跑了。」闕洛在辦公室的門被葉茉兒關上的同時放開了懷中的傅翔雲,眼中的激情化去,只剩下嘴角無情的冷意。
轉過身,他點上一根煙,讓傅翔雲有時間整理自己不整的衣衫。
「那件事,我會去找她談的。」他突如其來的冷淡讓她有點無法適應,連扣扣子的手都因還未自他所撩撥的激情平復過來而顫抖著。
轉眼之間,他從熱情轉為冰冷,讓她像洗三溫暖似的,身子一下子熱、一下子冷,穿好衣服,她將臀挪下桌子,有點難堪的望著他挺拔卓絕的背影,一顆心七上八下。
闕洛轉過身,微微一笑,「那我先走……」
「嗯。」傅翔雲點了點頭,看著他錯身而過打開辦公室的門,她忙不迭又出言問道︰「呃,晚上要不要一塊吃個飯?」
「不了,晚上我有事,改天吧。」
「喔。」掩不住的失望浮上她的臉。
闕洛好笑的走過來抬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印下一吻,「別這樣,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一起吃飯,不急著在這一天。」
被他這麼一調侃,傅翔雲頓時面紅耳赤得說不出話來。
對于她的反應,他的眼中僅僅閃過一抹冷笑,俯身又在她頰邊吻了一記才轉身離開。
女人,就是要靠男人哄,哄哄便行了,就算他口是心非也無所謂。
他不喜歡哄女人,也不習慣哄女人,不過,這個女人將是他的妻,哄哄也是應該的。
妻子,畢竟和他在外邊獵來的玩物不同,得多用點心,何況在一切都還沒定案的時候更需要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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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要我去闕氏上班?」葉茉兒震驚不已的看著傅翔雲,壓根兒想不到她要找她說的重要事情是這個。
「怎麼?你不願意?闕氏企業在香港可也是數一數二,再說,只是暫時的,闕總經理因為一時之間找不到適當的人,所以跟我借個人,對你而言並沒有造成什麼不便吧?」
「我可以拒絕嗎?」
暗翔雲不得不意外的看著她,「為什麼?很多人想進闕氏企業可是求都求不得。」
「我覺得傅氏很好,何況我才到傅氏半年,一切都才剛上軌道,我不知道突然到闕氏能幫上闕總經理什麼忙,如果出了什麼差錯,那就太對不起你了,所以我想……」
「我相信這對你不構成問題,你的能力我清楚,說真的,要闕總經理一時之間去找像你這樣認真工作又有能力的人還不容易呢。」傅翔雲微微一笑,對她不太願意到闕氏企業上班莫名的感到安心,就因為這樣,她才可以更放心的把她借給闕洛。
說起這葉茉兒,雖稱不上傾國傾城的嬌艷,卻百分之百是朵清新的百合花,難保闕洛不會突然改了口味,不過無論如何,絕對比借給他一位像花痴一樣的女人與他共事來得安全多了。
「可是……」
「別再可是了,就這樣吧,你從明天開始就到闕氏報到,你在這里的工作我會先找人代替。」要借人索性大方點,傅翔雲決定將人全部出借給闕洛,也可討點人情。
她知道自己跟闕洛之間的關系薄得像張紙,老實說,她事前根本設想到他會選擇她當他未來妻子的人選,當爺爺告訴她時她還壓根兒不相信,沒想到他卻來真的……
陷入沉思中的傅翔雲根本沒注意到葉茉兒臉上那愈來愈難看的神色,朝傅翔雲點點頭,她走出了總裁辦公室,回到位子上開始收拾東西。
「怎麼在收東西?總裁叫你進去做什麼?」坐在她身旁的同事訝異的看著她的舉動,大大不解。
微抬起頭來,葉茉兒淡淡的朝同事笑,「沒什麼,只是叫我到闕氏幫忙一陣子。」
「闕氏?」
「是啊。」
「不會是去幫那個獵艷浪子闕洛的忙吧?」同事突然壓低了聲音湊到她耳邊問道。
「我不太清楚。」
「總之你要小心了,闕洛可是個風流鬼,別被他纏上,否則在這里的飯碗不保,總裁可不會大方的把自己的未婚夫讓人的。」
「放心吧,我又不是什麼國色天香的女人,他不會看上我的。」葉茉兒將所有私人的東西全放進一個小紙箱里,包括她放在桌面下的全家福照片及自行帶來辦公室種的小盆栽。
「你只是暫時去幫忙,干什麼把所有私人的東西都帶走?」同事感到奇怪,這葉茉兒怎麼看起來像是要卷鋪蓋走路再也不回來似的?
聞言,葉茉兒一愕,索性笑了笑,開起玩笑來,「以防萬一啊,要真回不來怎麼辦?那這些東西可能會被拿去泄憤,還是小心收起來得好。」
「嘖,愛說笑,你這大牌財務顧問師,誰會輕易把你開除啊,又不是沒腦子,何況公司的政策你比誰都清楚,這一走,嚇都把他們給嚇死,天涯海角都會把你追回來。」
「夸張!下班了,你快走吧,別讓你男朋友等太久,我還得忙一陣呢,不跟你說了。」
「男人嘛,讓他多等等有什麼關系。」說是這樣說,那位同事不到幾秒鐘的工夫已經拿著包包走人了。
葉茉兒搖頭苦笑,不再多話,專心的收拾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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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無眠,只打了一封自己怎麼看都不太滿意的辭職信,葉茉兒蜷曲著身體窩在被窩里看太陽緩緩升起,听著馬路上車子開始活絡的聲音,十年多來第一次覺得自己可以活得這麼無所事事。
世界少了她不會停止運轉,這個世界上也沒有存在一個會牽掛著她的人,就算她這樣躺著死去也不會有人發現吧?
一個人的時候太寂寞,就是因為害怕這份寂寞,就是為了逃開過去的種種,她總是讓自己忙得不可開交,直到累得可以一躺上床便睡去為止,媽媽還沒過世時總要叨念她幾句,說她這樣拼死拼活的念書又何必,還不如找個人嫁了,過過少女乃女乃的日子。
少女乃女乃的日子……那是作夢罷了,她不會忘了自己是什麼出身,一個佣人的女兒是永遠登不了大雅之堂的,就算是真心愛一個人,也只會讓人當做是想飛上枝頭當鳳凰。
媽媽總是在替她作少女乃女乃的夢,要她當小也無所謂,媽媽說只要她不必像她一樣一輩子替人幫佣,做人家小老婆也沒什麼不好。
她永遠弄不懂媽媽心里在想什麼,也永遠無法認同媽媽這樣的想法與念頭,只是她不想跟媽媽爭辯,從十多年前離開香港後,她就不再跟她爭辯任何事了。
心死了,又有何好計較的?
八點半,這個時候她應該已經在前往辦公室的路上,打好的辭職信終是要寄出去的,想著,葉茉兒還是起床梳洗一番,打算出門寄快遞到公司,再舍不得這份工作也是要走的,因為她不想再跟闕洛有任何不必要的牽扯,就算他可能早已忘了她這個人,她也不必故意把自己放在水深火熱之中去測驗自己的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