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究竟是怎麼看她的?當她是個妓女,招之即來揮之即去?
不!太過分了……
方才他吻她的時候是那麼的溫柔,看著她的時候是那麼的深情,讓她不由自主地心動了,然後他卻冷冷地潑她一盆冷水,指責她是多麼的不知廉恥,多麼的享受他的吻與……
藍綾的淚一發不可收拾,愈想,心竟益發疼痛起來。
會議室內已開了將近一個半鐘頭的會議,總經理闕洛才微笑的走進來,一時之間大家的目光都投注在他身上,只見他兩手一攤,大大方方地道︰「各位請繼續,別讓我妨礙大家。」
任之介瞅了有些衣衫不整的闕洛一眼,知道他昨夜一定又是窩在哪個女人那里搞到現在,對這樣的他雖已習以為常,但他這樣大咧咧地不修邊幅走進來開會,根本是存心讓紐約分公司的人看笑話。
他是故意的,任之介一對上闕洛投過來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中就十分明白,可是再怎麼不滿意,也只能在心里頭嘆息。
「各位繼續。」任之介沉穩的嗓音喚回大家不約而同投注在闕洛身上那過多關心的視線。
這一次他跟闕洛到紐約分公司視察業務是受闕氏企業集團的董事長——也就是闕洛的父親闕文的命令。
這麼多年來,任之介在闕氏企業從助理升至業務經理,香港、紐約、倫敦、東京,只要闕氏企業的版圖範圍幾乎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更在短短幾年的時間內將闕氏企業的業務擴大到原先的三倍,營業額更在這兩年之中成長了百分之兩百。
任之介雖不姓闕,高層人士沒有人不知道他是闕文的義子,對他的敬畏不全然來自他過人的能力,更多的是他在闕家舉足輕重的地位,當然,議論耳語是免不了的,至于闕洛這個空降部隊,一回闕氏便坐上總經理的寶座,更讓闕氏企業有關于任之介與闕洛爭位的傳言甚囂塵上。
任之介不是沒听到這些傳言與議論,只是不在乎,他的命是闕老撿回來的,他的一生都屬于闕家,不管闕家對他是好是壞,他根本不會計較與在乎,只想著回報與奉獻,一直都是如此。
所以,不管闕洛老是喜歡當個掛名的總經理,幾乎不過問公司的事,在闕文面前,他還是盡可能的讓闕老對這個唯一的兒子感到滿意,因此,闕洛更是變本加厲,簡直到以耍弄他為樂的地步。
「之介,這會開得夠久了吧?」闕洛突然出聲打斷一個經理的報告,一臉不耐的轉向任之介。
「總經理,再半個小時會議就可以結束了。」在公開場合,任之介都稱闕洛為總經理,私下則稱他少主。
「真是沒效率啊!我看還是改天再開算了,我還有事呢。」闕洛無聊的扯了扯領帶,懶洋洋的躺在椅背上。
「總經理如果真有事可以先離開,我事後再向總經理報告今天開會的情況。」任之介不疾不徐道。
闕洛挑了挑眉,看起來似乎不太高興,「任之介,看來我根本就不必來開會,這里有我沒我根本沒什麼不同,嗯?」
「之介沒有這個意思,只是擔心總經理有急事會耽擱了,所以才這麼說,如果總經理真的很關心這次的會議,希望全程參與,那為了避免耽誤您的急事,這個會議可以改期絕無問題。」任之介必恭必敬道。
「是嗎?」闕洛笑了笑,「我還以為你打算自己當總經理呢。」
「之介不敢。」
「不敢就好。」闕洛笑著起身,向大家揮了揮手,「你們繼續吧!有什麼事向任經理報告就行了,他可以全權代表闕氏,也可以代表我,我有事先走一步了。」
會議室內的人為了恭送闕洛,大家都不約而同的起身,態度之恭謹有禮再次博得闕洛一笑,滿意的走出了會議室。
「搞什麼!」紐約分公司的總經理特別助理莎莉不悅的嘀咕了句。
苞在任之介身邊這麼多年,他的能力與才華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闕氏上上下下的事等于都是他一手包辦,可這個真少爺闕洛出現之後,卻把任之介當狗似的耍弄,常常故意讓他在大家面前沒面子,她真的是愈看愈氣不過,卻又不能拿闕洛怎樣,誰叫闕氏企業是他老頭開的呢,不過她嘀咕幾句總可以吧。
任之介瞅了莎莉一眼,嚴厲的眼神帶著指責。
「知道啦,不說就是。」被他一瞪,莎莉也不敢多話了,她為他打抱不平可不是第一次,也知道他絕不會領情。
「收起你們看笑話的心態,把心思擺回正事來。葛林經理,你可以繼續報告了,待會我們會針對你提出的疑點進行深入討論……」任之介若無其事的很快回到他的工作崗位上。
一回到麥迪遜大道巷內的別墅,闕洛已受不了的拉下領帶,呈大字型癱在沙發上,打電話給遠在香港的歐席亞——他的死黨兼他老爸生意上死對頭的兒子。
「無聊!真是太無聊了!」
「你又去惹任之介了?」歐席亞在電話另一頭搖頭微笑道。
「真是知我者莫若歐席亞你了,不過你也知道任之介那個人有多無趣,不會生氣、不會發火,連表情都不會變,真的很無聊!」
「你以為人家有你這麼閑,整天就想著如何整人啊?」
闕洛大笑出聲,否認道︰「這麼說就不公平了,姓歐的,要不是他從中阻礙,我跟我老頭的戲碼才好玩呢,誰叫他阻了我的玩興。」
「都三十歲的大男人了,你還玩?」
「難道要像你一樣蒼老?天啊!你簡直跟我老頭沒什麼兩樣,干脆你來當他兒子算了,免得哪一天他當真被我氣死,我還罪過哩。」闕洛邊說邊解下襯衫的扣子,轉眼已月兌下上衣,露出他長年游泳玩水鍛煉出的結實胸肌。
「你老頭老謀深算,做他兒子我哪擔當得起。」歐席亞還是溫文的笑著,邊跟他說話邊看下屬呈上來的文件。
「是怕折了幾年壽命吧?擔當不起?嘖!」
「隨你怎麼說,反正真命天子是你不是我。」
「別提這個了,替我想想要怎麼才能讓任之介背叛我家那個老頭吧!我什麼方法都試過了,他就是不上鉤,總不能真的要讓他像狗一樣趴在地上跟我搖尾巴吧?」
「我該想像一下他會不會偷偷拿把刀殺了你。」
「人被逼上絕路可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我還想多留幾條命風流快活呢。」闕洛眯了眯眼,點燃一根煙吞雲吐霧。
「你也會怕啊?我還以為你是九命怪貓。」
「當真是九命怪貓我就去干美國特務了。」闕洛扯了扯嘴角,眼角突然望見從二樓翩然而下的女人,陡地想起什麼似的詭譎一笑,「喂,不跟你扯了,有好玩的了。」
「任之介回來了?」
「不,是女人,我在黑市買了個情婦,差點忘了。」
「你去黑市買女人?」歐席亞以為自己听錯了,微挑起眉,不太認同道︰「你是不是玩過火了,闕洛?」
「她可是任之介看上的,叫價一千萬美金耶,我怎麼可以不要?」
「任之介?不會吧?」
「就是,所以才好玩。我再打電話給你。」說著,闕洛立刻掛上電話,微笑著跨步朝那個女人走去。
事實上,他連她叫什麼都還不知道,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現在太無聊了,也許她可以好好伺候他……
藍綾壓根兒沒想到會在樓下踫上這只野獸,瞧他一副想要把她吃了的表情,才步下樓梯的腳不由得馬上轉向,想來個眼不見為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