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川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希望社長可以從輕量刑。」
「如果這必須以你這個堂主的身份來換呢?你也願意?」
中川壽二愣了幾秒,略微不解的抬起頭來望向佐木君,「社長的意思是要撤換我九州堂主的職務?」
「沒錯,外加令公子的一只眼楮。」
「中川……同意。」
佐木君嘴角微微上揚。「那好,你回去收拾家當以後再回來接奈司一道走。」
「走?」中言壽二面露疑惑。
「嗯,你們必須離開日本。」
「真是豈有此理!那小子竟敢趕我走!」回到東京的飯店里,中川壽二拿起電話便對對方吼叫。
老臉也拉了,跪也跪了,他想不到佐木君竟然如此不給面子,還挑明著要掏空他在九州的勢力,趁此機會將他趕出日本。
「壽老,息怒吧,生氣無濟于事,不是嗎?」話筒另一頭那人緩緩地說著。
「我就是氣不過,在幫里我是什麼身份?怎麼這毛頭小子才接手三個月,就想把我給撂倒?門都沒有!」
「佐木會社畢竟是他佐木君家的,這麼多年了我們也都一直以佐木會社馬首是瞻,只是幕後首腦暫時進了牢,讓佐木君名正言順的接手罷了,然而幫歸幫,佐木會社歸佐木會社,佐木君是佐木會社的當然社長,可不是幫里的當然幫主,要選幫主,也該各地方堂口公開推舉出適當的人選才對。」
「這我當然知道,可現下我有什麼辦法?」
「壽老你可糊涂了,佐木君既然不是大家公認的幫主,那奈司對他所做的也夠不上死罪,再說這其中又沒人真正見到當時的情形,誰知道是不是他栽贓嫁禍,硬是要給奈司扣上個罪名?」
「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召集大伙商量該如何處理此事,一起去找佐木君理論,看看他怎麼說。」
「這個……可行嗎?」說來說去,就算佐木君是暫任幫主一位,這麼做卻跟叛變無異。
「你只不過是以幫內大老的立場要求幫內正式推舉繼任幫主的人選,有何不可?再說,服佐木君的有幾人?人人不都怕自己變成你的第二隨時被趕出日本?他的勢力雖大,可是面對各堂口,他還是得有所顧忌。」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那就去做吧,你的兒子就跟我的兒子無異,我可不希望遲了,他真得少只眼楮少條腿的。」
對方說完便掛了電話,一直听到嘟嘟的聲響響了許久,中川壽二才將話筒放下,心頭陡然間千回百轉,卻不得不視死如歸。
他生在日本長在日本,說什麼也不會離開……看來,也只能這麼做了,雖然這比他計劃中的時間早了許多,但是此刻的他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根本沒有選擇的余地。
一看見石川太郎出現在辦公室里,佐木君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丟下手上的公事包走向他,終于看清楚他額頭上被頭發遮住的一大塊黑青烏紫,一雙俊秀的眉不由得往上一挑。
「看來你離自由的路還有點遠。」佐木君冷冷地嘲弄道。
「沒錯,她逃了。」石川太郎攤了攤雙手,一雙長腿懶洋洋的擱在佐木君的辦公桌上,「你也看見了,我差點破相,是她的杰作!」
「你這麼個身手矯健的大男人會讓一名小女子所傷?你簡直拿我當三歲小孩來耍!」佐木君眸子一沉,不悅的瞪視著眼前看來無辜至極的大男人。
「她病懨懨地當然沒有能耐突擊我,只不過迷昏我根本不需要花費太多力氣,不是嗎?」
聞言,佐木君眯起了眼,「她是用藥還是用人迷昏你?」
「你以為我是你?」
石川太郎的若有所指讓佐木君微微心虛的別開了眼,「你額頭上的傷呢?」
「應該是我倒下時不小心撞到櫥櫃弄到的。」他很滿意自己的眼楮所看到的——佐木君並非不管她的死活,這世上,終究還是有可以讓他動心的女人。
不過,光是動心是不夠的,還必須要有強烈的佔有欲,強烈到緊緊的把兩人綁在一起……這才是他要的。
佐木君還是瞪著他,如果可以,自己真想一槍斃了他。
「她人呢?」
「不知道,不過要找到她並不難,只要往中川壽二出沒的地點去找就沒錯,她報仇心切,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中川壽二現在人就在東京的一家飯店里。」佐木君好心的提醒道。
「這表示黎曖也不會離開東京。」
「你知不知道你會壞了我的事?」
「你會有什麼事?中川奈司在你手上,那老頭不會輕舉妄動的,如果你在乎她的死活,大不了拿中川奈司跟那老頭交換。」
「我不會讓任何人破壞我的計劃與原則,女人更不會是例外。」
「喔?那不就得了,她就算不小心栽在那老頭手上也不干你的事,你大可以繼續進行你偉大的計劃,我又壞得了什麼事呢?」這一次,石川太郎是打破砂鍋問到底了,也不管佐木君那陰沉得可以嚇死人的臉。
「你會壞了我一向不利用女人達到目的的原則。」佐木君冷冷一笑,腳後跟一旋離開了辦公室,把一時不解其意的石川太郎一個人丟在原地。
壞了他一向不利用女人達到目的的原則……
媽的!他該不會是想要利用黎曖……
石川太郎收了腿從椅子上跳起,與方才的輕松自若判若兩人,他不能在黎曖可能有危險的時候去賭佐木君的心,黎曖畢竟是他恩人小林美的外甥女,他有保護她的責任。
想了想,石川太郎沖了出去,他非得早些找到黎曖不可,以免事情弄得一發不可收拾。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重回這里,但是她的腳步就是不由自主的往這兒走來,卻沒有按鈴進門見他的勇氣。
站在門外杵了許久,正要轉身離去,意外地大門被打開了,走出來的是佐木家的管家上野。「黎小姐,少爺請你進去。」
「你是說你們家少爺?」她懷疑地瞅著上野,一顆心忐忑不安。
「是的。」
「他……真的請我進去?」他不是恨她嗎?不是不顧她身受重傷急著要把她給送走嗎?為什麼這會又要見她?
「是的,黎小姐請進。」
黎曖還是走進門了,大門在她的身後被關起,不安的心卻沒有頓減,反而更加濃厚。
她跟著上野走著,卻發現他帶的路不是往正廳,而是偏廳。
「這里不是……」
「你可以進去了,黎小姐。」上野沒有讓她多問,伸手把門推開,突然出手將她整個人推進房內。
「啊!」她被這突如其來的力道推倒在地,身上的傷撕扯得厲害,痛得她驚呼出聲。
「幾天不見了,黎曖,還好嗎?」
這聲音是……大町櫻子。
黎曖仰起臉,在剎那間明白了一切,「佐木君不在家,對不?」
「你以為他還會見你?你可是差點讓他送了命的禍水呵!他又不是傻子!」大町櫻子冷笑著,蹲子與黎曖的眼對視著,「你當真以為自己是國色天香?男人見到你就會連命也不要了?真是可笑至極!」
「他既然不想見我,你把我騙進來做什麼?不怕他回來見到我會生氣嗎?」她早該知道佐木君不可能想見她,卻傻傻的走進來,天知道她究竟哪條神經接錯了,才會上大町櫻子的當。
「我騙你進來?我有嗎?你也未免太自抬身價了。」
「是嗎?如果是這樣,那我走了。」黎曖扶著牆面起身,才要邁開步子,一條鞭子凌空而來飛上了她的身,浴火般的疼痛剎那間蔓延開來,讓黎曖忍受不住而再次倒下,「你……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