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閃耀在她眼中的驚喜將她原本黯然的臉龐映出一道璀璨的光,余克帆的心不由地一慟,不自禁的將油門加速。
「他會帶你回家,你不要再回來這里了。」
「你呢?」聞言,她難過的望著他。
「我在世界各地都有落腳處。」他淡道,不想接收她眼中的依依不舍。
他余克帆的事業遍布世界各地,無論如何也有落腳的地方,只不過,可能要把中式帝國的招牌給換下罷了,經過那一場賭注,怕是全世界的人都會對在世界各地的中式帝國飯店指指點點了,樹大招風,他一向不喜歡出這種八卦的鋒頭。
「對不起。」元丹渠嘆了聲。
「你該高興你報復成功了。」
「我不是故意的。」
他當然知道她不是故意的,否則,又何必拿她自己的身體去當賭注,只為把他的中式帝國贏回來?
「到了,下車吧。」余克帆將車停在拉斯維加斯大道上的火鶴旅館前,打開另一邊車門讓她下車。
「你可以贏他的,為什麼你當時不幫我?」元丹渠依然坐在位子上動也不動,期盼在他的眼神中看到一絲絲不舍與挽留。
幫她,不就等于幫他自己,她不懂他為什麼默不作聲,寧可讓她將他的江山送人?
「我已經戒賭了,不與人公開挑戰。」
「為什麼?」這是她一直想問的問題。八年前,賭神余克突然宣告退出賭界,沒有人知道原因。
「不為什麼。」他不想說,也沒必要說,從此,她走她的陽關道,他過他的獨木橋,一點關系也沒有了,不是嗎?多說無益。
「克……」
「下車吧,黎可是等你很久了。」余克帆懶洋洋的一笑,言語之中卻是迫不及待的要她離開。
「我走了,你真的一點也不會舍不得?」若他留她,她會留下的,一定會,就算她再理智都會願意為他留下來……「跟過我的女人何其多?我從不留戀,更何況,我很會記仇。」他的目光閃了閃,揚起的嘴角噙著一抹殘酷的笑,「你忘了你之前是多麼希望離開我?怎麼,你當真以為我會為你定下來或要你?如果是,那你也真是太高估自己的能耐了,我余克帆逢場作戲已有多年,你可以問問黎,他知道我從頭到尾只愛過一個女人,但那個女人不是你。」
「我知道了。」元丹渠幾乎要咬破了唇才沒讓自己哭出聲,她不是個會任意流淚惹人疼的女人,他的話她已听得十分明白,總歸他們之間只是一場游戲,她不想畫上句點也不行了。
只是,他真的沒真心愛過她?這個認知讓她的心痛不可抑,她沒有再說話,推開車門,她胸口難受得讓雙腳都快無力的走出車子,背對著他,她將車門關上,頭也不回的往前走。
懊散了的緣份,是連天也擋不住的。
「丹渠,你怎麼了?」黎文恩遠遠地見到她,便放下手上正在處理的公務奔上前去,她看起來就像一陣風吹就可以把她吹走似的,這二十多年來他從未看過她如此。
「你來了。」元丹渠勉強的擠出一抹笑,卻虛弱得蒼白。
黎文恩見她身穿著睡袍,連鞋子也沒穿,白皙的腳丫子被路面的石子給刮破了,她竟然一點感覺也沒有?
「克那個該死的家伙!」怒火在一瞬間揚升,他倏地打橫將她抱起,經過飯店大廳往房間走去。
「文恩……」她驚愕不已的張著淚水盈然的眸子望著他,想不到溫柔的他怎會氣成這樣?還破天荒的在大庭廣眾之下抱起她?老天!光四周傳過來的眼神就足以讓她羞愧而死。
「他人呢?」
「走了。」
「走了?走去哪里?他就這樣該死的把你丟在路邊?」他簡直不敢相信這是花心俱樂部成員會做的事,尤其這個人是調情聖手余克帆,克對女人的那一套全給狗吃了?
「我不知道。」問到了她的痛楚,淚又兜上眼眶。
「你為他變成了一個愛哭鬼了,真是不值得!」踢開門,黎文恩將她放在床上,見到她眼眶中的淚,他不以為然的將兩手環抱在胸前,目光炯炯的定住她,「你真愛慘他了,是不?」
「沒有。」
「你這個樣子就算說以死明志,我都不會相信你不愛他。」黎文恩冷哼了聲,想念她一頓,又被她難得的荏弱給揪住心,到唇邊的話全又吞了回去。
「我不愛他。」元丹渠再說了一次。一個不愛她的男人,她也不會承認自己愛他,她只剩下這一點點驕傲了。
「真的不愛,你會變成一個愛哭鬼?瞧你現在這個樣子,在我面前還需要撐起你的驕傲嗎?我是站在你這一邊的,你該知道。」
「文恩……」元丹渠陡地激動的撲進他懷里。
「想哭就哭出來,憋著多難受,嗯?」黎文恩拍拍她背脊,幾秒鐘後,終是听見懷中女了嚶嚶的哭聲……
???
「你回來了?我的手都快酸死了!」藍少白拿槍的手在看見余克帆進門之後才收進褲袋里。
「你先回去,熙呢?」
「就在外頭的草坪上打盹,你沒瞧見嗎?」
「找到他,跟他一塊離開這里,我沒回去之前你們都不要再來這里,在飯店等我。」
藍少白不解的揚眉,「你的意思是要一個人留在這里?」
「沒錯。」
「這里可是佐木君的地盤,克,你的腦筋沒壞吧?。」克才剛擄走一個女人,現在竟然回來告訴他,打算自投羅網在這里等死?天啊!他怎麼一直不曉得克是這種沒腦袋的人?
「我很正常,听我的就是。」
「如果你不回來呢?我們是不是要一直等下去?」藍少白也有些動怒了。搞什麼東東?克拿他們這些兄弟當白痴嗎?
「你們兩個有完沒完?」佐木君出聲了,緩緩地起身朝余克帆走了過去,在沒有人來得及防範的情況下,突然出拳擊中余克帆的下顎,看著血從他的嘴角與鼻孔內竄出。
「搞什麼?!」藍少白怒不可遏,一拳便要比照辦理的揮往佐木君臉上,卻被一只手快一步擋下。
「別插手!跟熙回去等我。」余克帆沒有倒下,只是略微伸手擦拭著不斷流出的血。
「沒錯,你最好不要插手。」佐木君微笑的看著藍少白,仿佛剛剛那擊出凶狠一拳的男人跟他不是同一個人似的,此刻的他看來無害而溫柔。
「我帶走了人,要怎麼處置都隨你。」
「你倒還算是個有信用的人,只不過,你把人帶走不是經過我的同意,你要用自己來贖罪也得看我同不同意。」
「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罷,人我是絕不會再交給你,我用我的命來還,你最好接受,否則你就什麼也得不到。」「好氣魄!」佐木君擊掌叫好,下一句卻嘲諷道︰「不過,在我眼里你只不過是一個為女人犧牲的蠢男人罷了,我真是錯看你了,還以為經過了八年,你會有點長進呢!」
「廢話少說,佐木君!」
「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佐木君一笑,伸手在案前按下了一個按鈕,不一會,整個房內都被人所包圍,他微挑了眉,對其中一個手下道︰「他就交給你了,盡量的打,不過別把他打死就是了。」
「是,少爺。」那高大精實的男人躬身領命,轉身便一拳接一拳的重擊在余克帆身上,擊出咚咚咚的聲響。
「去你的!」藍少白見余克帆站在那里任人宰割,再也看不下去的出手擋格,招招都準確的奪下對方的拳風與掌式,不過在下一刻他也被人團團圍住,他放眼望去,知道各個都是有點分量的狠角色,他絲毫不敢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