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孕?這兩個字像閃電般竄入展馥瑋的耳膜。
她震驚又不敢相信的看著這兩個毫不避諱在她面前相擁的身影,一顆心霎時被打入谷底。
她慌亂的退了幾步將房門關上,上了鎖,整個人馬上不支的靠著門滑落到地板上。原來,他不要她是因為那個女人懷了他的孩子。
他怎麼可以在傷了她一次之後又跑來傷害她第二次?該死的冷爾謙!懊死的冷爾謙!懊死的冷爾謙!
咸濕的液體從眼眶奔出,她只覺得全身的血液不斷的散盡、流失,就像她決堤的淚水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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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爾謙開始高價大肆收購展氏航運的股票,完全背棄市場機能的法則,展氏航運在短短三天的交易之中股價漲幅高達百分之二十五,只要市場有人出價他就買,不管它實質的利益是多少,也不管展氏航運是不是有那種價格,冷氏財團如此瘋狂收購的舉動引來外界的臆測與投信法人的爭相追逐,在接下來的四到十天中,展氏航運以滾出爆量的方式爆漲到百分之八十,創下歷年來最高價三倍以上的天價,就在大家都人手一張展氏航運的股票並不斷的繼續追逐飆升之際,冷爾謙便一舉在市場上拋售展氏航運的股票。
冷氏財團的舉動一下子引來國內外投信法人的驚慌,紛紛以最快的速度想出售手上持股,市場爆出大量卻無人接手,關于展氏航運營運出現危機的傳聞更是如雪花般的多不勝數,原本屬于績優股的展氏航運股價就像坐溜滑梯一樣的迅速滑入谷底,在短短幾天之中,展氏航運的股票從熱門標的股一下子變成每個投信法人的燙手山芋,而展氏航運的股票依然不斷的在下跌之中,引發了與展氏航運往來銀行抽緊銀根,紛紛要求更多的質押物品及要求展氏航運提前清債貸款本金,讓展氏航運陷入了財務危機之中。
為此,展氏財團已在近日數度召開董事會商討因應對策。
「再這樣下去,我們就要周轉不靈宣告破產了,我們必須馬上采取應變措施才行。」一名董事語重心長道。
「是啊,公司被銀行緊抽銀根,很多案子都無法進行,這樣下去雪球只會愈滾愈大。」另一名董事憂心仲仲。
「真不知道冷爾謙那家伙是發了什麼瘋,竟然搞這種飛機,簡直是在賭博,害得我們展氏航運的股價像是在坐雲霄飛車似的,真不知道他是不是個瘋子!」有人斥道。
「事責證明他這次豪賭的成果輝煌,如果他早這麼瘋狂,用這種失心瘋的方式投下巨資炒股票,他早已經取得我們展氏航運的經營權了。」史雷諾開口了,眼角有掩不住的疲憊。
「其實讓冷氏財團入主也沒什麼不好,冷氏財團財大勢大,經營航運也一直有聲有色,企業合並對兩個財團都有正面的幫助,冷氏財團的老大、老二的經營績效更是有目共睹,是福是禍也很難說,不是嗎?」坐在史雷諾對面的董事提出了自己獨特的看法,面對眾人的目光,這名董事也只是淡淡一笑。
「你這是什麼意恩?」一名董事斥喝一聲,「我們展氏航運的營運一切正常,要不是他們在背後搞鬼亂放風聲,我們的股價也不會一直趺下去,都快變成壁紙了!展家一向將展氏航運經營得很好,要換人做做看也應該從內部挑選,而不是讓別的財團將我們合並。」
「現在國際間的企業合並四處可見,這是個趨勢,企業是大者恆大,小者只有被淘汰出局的份。」
「我們展氏可是香港數一數二的大財團,要合並也是我們去合並人家,不是讓人家來合並我們!」
「是啊。」
「是啊。」其余的董事們紛紛附和。
「好了,各位,這件事我史某會想辦法,我今天召開這個會議的目的只是希望各位不要把手中的持股轉讓出去,這樣至少可以確保展氏航運的經營權短時間之內不會易主,只要各位都可以做到,那其他的問題史某會一一解決,不知道各位還有什麼意見?」
史雷諾的話打斷了董事們的爭論與騷動,每個人都轉而望向他。
「不知副總裁要用什麼方法解決?」
「這個交給我就是,沒有其他意見的話就散會吧。」史雷諾率先離開座位,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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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總裁,有位高先生說要事找你。」秘書一見到史雷諾便道。
「高先生?」史雷諾看了她一眼,「你沒听錯?」
「不會听錯的,高先生說你一直在找他,如果你有空的話,請你回個電話給他,他說他在家里。」秘書微笑道。
「我知道了,謝謝你。」史雷諾走進自己的辦公室坐下,手上迅速的在電話機上按了幾個號碼,電話一會就被對方接起,史雷諾報上自己的姓名,「你好,我是史雷諾。」
「听說你一直在找我?」
「嗯,見個面好嗎?我必須跟你談談。」
對方沉默了好一會,終于松了口,「好,晚上六點,在我家。」
「嗯,那就這樣,我會準時到。」史雷諾掛上電話,疲憊的探了操居心。翻開電話簿接著又打了幾通重要電話。
展氏航運的存亡事關他對前展董事長的承諾,無論如何,他都必須調到一筆錢來挽救展氏航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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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爾謙瞪著手上開于展氏航運近幾年的營運資料,翻間了半個鐘頭之後才微微抬眼看向送來這一大疊資料的人,那人也不疾不緩的回望著冷爾謙。
「這些資料都是展氏財團的機密文件,你雙手奉上給我圖的是什麼?」冷爾謙開門見山問道。
「你不是想要收購展氏航運嗎?這些資料對你十分有幫助。」
「我是問你,圖的是什麼?」冷爾謙眯眼道。
「我能圖什麼?展氏航運在展家手上一直營運得還算可以,不過始終沒有暴利可圖,自從展董事長突然過世之後,展氏航運便群龍無首,展馥瑋就算再聰明能干,畢竟還是未成氣候,本來听說冷二少要跟展馥瑋聯姻,我還高興了一會,可是後來不知怎麼搞砸了,現在又搞成這樣,展氏航運能不能正常管運都有問題,我這把年紀了可不想冒這個險,拿了展氏航運的股票當壁紙?那不是白白浪費我十幾年來投資在展氏航運的一點一滴嗎?我不是傻子,總得為自己做點事。」
「你的意思是要我收購展氏航運的股票?入主展氏航運?」冷爾謙微笑,一雙犀利的眸子緊緊盯著展氏航運這名老董事。
「我很歡迎你入主展氏航運,為我們這些股東賺取包多的利潤。」
冷爾謙笑著,緩緩地搖了搖頭,「光你一個支持我是不夠的,一個財團要能上軌道必須要董事會的人都同心協力才有用,否則就算我成了展氏航運的一名董事,也成就不了什麼大格局,我不喜歡做事老有人擋在前頭,那只會讓我覺得礙手礙腳,就像你們老是成為展董事長的牽絆一樣。」
「你給我承諾,我就可以為你把這些問題搞定,情況已經這麼糟了,利字當頭,沒有人會寧願當傻瓜,冷氏財團願意接手,等于挽救了展氏航運被拍賣結束的命運,他們何樂而不為︰只缺個人在里頭牽線罷了。」
冷爾謙笑著點點頭,站起身來朝那名董事伸出手,「好,明人眼中不說暗話,咱們就這麼說定了,有進展隨時跟我聯絡。」
一場抬面下的交易就在兩人雙手的交握中言定。
展氏航運,終將成為他冷爾謙的囊中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