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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家大宅坐落在尖沙嘴的近郊,一棟藍色屋頂白色牆身的海洋式休閑建築憂矗立在一整片翠綠的草皮上頭,有份遺世獨立的美感。
展馥瑋一大早就佇立在窗前等著說要前來造訪的冷氏兄弟,從她昏迷住進醫院過後她就再也沒見過冷爾謙,她一直等著他來找她,等到的卻是冷子杰的電話,只說要來拜訪。
拜訪?說得好像她對他們而言只是個陌生人似的,讓她隱隱地覺得有份十分不好的預感。
「你這樣會著涼的。」史雷諾輕輕地替她覆上一件薄外套,對她瑟縮在晨風中的虛弱身子微微地皺了皺眉。
「謝謝。」展馥瑋抬起頭來對他淡淡一笑,目光又再次回到窗外。
「他們來了我會通知你的。」
「沒關系,反正我的身子也好得差不多了,吹點風不礙事的。」就在說話的當兒,展馥瑋看到了一輛由遠而近的賓士車,她的眸光閃了閃,晶亮的眼伸中帶著企盼。
「他們就來了。」史雷諾沒錯過她一閃而過的喜悅,苦笑著,伸出手將她拉離窗邊,「就算你真的很想見到冷爾謙,也不該表現得這麼明顯,男人都有一種很討人厭的毛病,愈容易得到的東西愈不珍惜,尤其是女人,所以你還是收斂點,嗯?」
展馥瑋被他一說臉迅速紅了起來,像火在燒,瞅著史雷諾的眼沖微嗔帶怒,「好啊!你取笑我?」說著,一拳便朝他身上揮了過去,柔弱無骨的手卻讓史雷諾給抓住,動也動不得。
「好了,不笑你,別亂動了,小心腳上的傷口又裂開。」史雷諾擔憂的瞅著她,愛憐不已的說道。
「沒事了,你那麼緊張做什麼?」展馥瑋好笑的瞪他,為他的大驚小敝無可奈何。
「小姐,冷先生到了。」
展馥瑋猛地回頭,才發現冷爾謙和冷子杰已經站在門口,不知站了多久,見到冷爾謙熾熱且不馴的眼神正緊緊盯著自己.慌亂中又發現自己的手還落在史雷諾的手中,忙不迭抽回手,不甚自在的對他們微微一笑,「嗨,你們請坐,王嫂,去倒茶。」
冷子杰淡然一笑,「展小姐不必客氣,在下是特地帶舍弟前來府上向展小姐道歉的,希望展小姐海涵,饒恕爾謙曾對展小姐所做的一切。」
「呃……你們先請坐,別站著。」展馥瑋不解的望著冷子杰,突然間有點不知所措。道歉?這是怎麼回事?
待冷子杰和冷爾謙坐定,展馥瑋才坐下來,詢問的眼神直勾勾的望向冷爾謙,卻見他陰柔俊美的臉上帶著薄怒,目光不甚友善的落在史雷諾身上,他……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還來不及弄清,展馥瑋就听到冷子杰的聲音再度緩而有力的在大廳里響起——
「展小姐,我想之前爾謙不管用什麼方法逼迫你答應這門親事,現在都一筆勾銷吧,我很抱歉自己對弟弟的管教不當造成展小姐的困擾,希望展小姐能原諒舍弟,展小姐可以召開記者會取消你們的婚事,原因就由展小姐自己決定,我們不會有第二句話,此外,我們冷家也會盡可能的在可以彌補的範圍之內彌補展小姐的損失,不知展小姐覺得如何?」
取消婚事……展馥瑋心驚不已,胸口像被人用刀狠狠劃下一道,痛不可抑。她不由自主地伸手撫住胸口,血色從她的臉上流失,臉色瞬間蒼白無比。
「怎麼啦?馥瑋?」史雷諾見情況不對,心急的上前擁住她,「是不是胸口又疼了?算了,你還是先回房休息吧,這件事就由我來跟冷先生談,好嗎?」
「你憑什麼代表她跟我們談?」冷爾謙表情陰郁的瞪著他及他那雙擁著展馥瑋的手,非常的不悅與氣悶。
見鬼了!為什麼他一看到這個男人跟展馥瑋在一起就全身不舒服?
冷子杰對冷爾謙如此沉不住氣又出言不遜微微的訝異著,這冷家二少爺可是以詭計多端見長,怎麼如此輕易的便曝露心事來著?
「爾謙,不得無禮。」冷子杰沉了臉。
展馥瑋一直到胸口上的疼痛稍緩,才仰起一張蒼白的臉道︰「我想我真的是不太舒服,很抱歉,兩位如果有事的話就找這位先生談好了,他可以完全代表我,我先告退了。」說著,便在史雷諾的攙扶之下起了身。
「王嫂,扶小姐進房去。」史雷諾不放心的招來下人。
「是的,史先生。」王嫂匆匆忙忙上前扶住身子顯然有點搖擺不定的展馥瑋往樓上的房間走去。
冷爾謙的目光灼熱得幾乎要穿透展馥瑋背向他離去的身子,她竟然連多看他一眼也不願意?她竟然連多待在他身邊一刻也不願意?該死的女人!虧他還跳下海去救她,在她的病床前擔心了幾夜。
展馥瑋一離開,史雷諾的臉色也好不到哪里去,直視著這兩個讓展馥瑋舊傷復發的罪魁禍首,淡道︰「我想我懂你們的意思,你們可以走了。」
「我們真的很抱歉造成展小姐的困擾。」冷子杰起身,覺得沒有談下去的必要。「爾謙,我們走吧。」
「慢走。」史雷諾走到門邊送客。
當冷爾謙措身經過史雷諾時,他在史雷諾的耳畔緩緩地丟下一句話——
「我不準你動地一根寒毛,記住,她是我的女人,永遠都是。」說完,他冷冷一笑,頭也不回大跨步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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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由了!真的自由了!
她該感到高興的,不是嗎?為什麼胸口會這麼疼?為什麼身子像是被抽去某部分似的難受?
展馥瑋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耳邊環繞的一直都是那句——召開記者會,取消你們的婚事……
他們把她展馥瑋當什麼?一個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偶嗎?想玩的時候把她抓來逗弄一番,不想玩的時候拍拍就走人,好一個冷氏財團呵,該死的冷氏財團!
彌補?他們能彌補她什麼?一片處女膜?還是她的聲譽?當每個人都看著他們出雙入對在夏威夷度蜜月的時候,他們竟然要她主動解除婚約?她能怎麼想呢?該為冷爾謙放過她而松了一口氣?
是的,她應該松了一口氣,畢竟這個男人曾不揮手段的要她嫁給他,她是該為自由感到高興快樂的,然而她沒有,她只覺得無邊無際的空虛感不斷的朝她襲來,讓她不知所措。
她一直以為他會娶她的,就算她明知道那不是愛情,只是一種利益的考量,她也認了,因為她知道自己的心在不知不覺中已經陷落,從他在海底伸出手拉住她的時候開始……還是更早?
她想起他溫柔的笑,他沉潛在內心深處對她的淡淡關心,她開始在乎他了,開始想他、念他、等他,卻盼來一個解除婚約的結果……
第七章
就在報章媒體披露冷氏財團與展氏財團的聯姻計劃取消之後,記者們幾乎天天都將一直未出面表示意見的冷氏財團大樓外擠得水泄不過,冷氏財團內部的電話與傳真都不斷的嗶嗶作響,詢問的電話一堆,要求要見冷爾謙的人也一堆,大家都對實際的「內幕」十分好奇,紛紛猜測著此次婚約取消的真正原因。
傳說很多,有人說是因為展氏總裁不滿冷爾謙私會情人;有人說是展氏總裁情歸史雷諾,重燃愛火;又有人說是冷爾謙的情婦懷孕了,所以不得不放棄展氏財團這座金山銀礦,不過說歸說,可沒有人真敢將這些猜測寫上報章雜志,除非冷氏財團內部有人願意出來證實或發言,否則,就算傳說真的是事實,上了報也只有丟差、賠錢、道歉的份,沒有人真敢在老虎須上拔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