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來到床沿了,她俯視他良久,淚如雨下,身後的刀刃還緊緊的握在掌心,只要她現在往他的心髒刺去,她就可以為自己的父親報仇了,是的,她必須這麼做。
她背在身後的手緩緩的移到胸前,兩手緊緊的握住刀柄,閉起眸子,她深呼吸一口氣之後終於鼓起勇氣,舉起雙手狠心的將這把利刃往唐逸的心髒部位刺去……
「啊!」她突然驚喊出聲,刀尖橫在空氣中,一只大手抓住了她的柔荑,那投射在她身上的暴戾眼神,像股窒命的氣流不斷的朝她逼迫而來。
唐逸翻身坐起,使力將她的手腕一扯,刀子應聲而落,他冷冽的眼神似冰,一點溫度也沒有,只是緊緊的瞅著她,眼神復雜得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白害怕得全身虛軟,抖得有如風中落葉。
「你想殺我?」他說出的話像在空氣中凍結般的冷凝刺骨。
白雖抖得厲害,一雙眸子還是直視著他,心想,仇恨是可以讓人多一點膽量的,就算遇到再可怕的人。「你殺了我父親,我要為他報仇。」
「報仇?」唐逸冷哼一聲,手上的勁道絲毫不留情,「卡嚓」一聲,白的手臂便月兌臼成兩節。
白痛得哭叫出聲,冷汗從她的額頭不斷落下,覺得全身的血液都變冷了,她痛得說不出話來,一雙美麗眸子中的怨恨更深、更濃了,她倒抽了好幾口冷氣才禁得住這疼痛,不過整個人卻已昏眩得厲害,天空好像不斷的在她眼前轉動著。
「你殺了我吧!否則,我一定會用盡方法替父親報仇的,我說到做到。」說著,她的身子已不支的滑落到床邊,剛好落坐在刀子落下的地方,那柄刀刀在夜閃亮著光澤,她在昏眩之小還是意識到了它的存在。
「你拿什麼報仇?」唐逸冷漠而幾近厭惡的看著她,「要做什麼事之前請先動動你的大腦,要我的命如果這麼容易,我唐逸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經死在冷家派出的殺手手了。」
她絕望的問︰「你……承認殺了我父親?」她的心好痛呵!痛得無以復加。
「我說過他不是我殺的。」
「你說謊!」白齡控訴的瞪著他,「父親身上致命的那把刀是你的,上頭有你的指紋,而你身上也有父親每天掛在胸前的懷表,他不會輕易送人的,一定是你將他殺死之後從他身上取下來,好當作要博取我母親信任的信物,這些全都是你的陰謀。」
唐逸的眸子陡地銳利的掃向她蒼白的臉孔,陰寒染上他的臉,「是誰告訴你你父親身上的刀是我的?」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說的是真是假?」她將身子靠在床腳上,好支撐已然不足的氣力,天在旋、地在轉,她覺得好累好累。
「說!是誰告訴你的?」他怒喝,一把扣住她的下顎。
「你心虛了?怕了?」白驀地苦笑出聲,眉頭卻因他的蠻力而再度緊皺,「沒想到你唐逸也有擔驚受怕的時候……」
「說!」
「我偏不。」她笑得淒涼,淚水滾滾而落。
唐逸氣極攻心,長手一揮便將她柔弱的身子推倒在地,他站起身快速的套上褲子,正要穿衣時,門鈴卻在此刻震天價響的響起來,他銳利的掃了伏在地上的白一眼,邊穿衣邊走到大廳開門。
一看來人是冷子杰,唐逸冷笑著按下開門鈕,偉岸挺拔的身軀直挺挺的站在門邊迎接貴客的來到。
「我找白。」冷子杰開門見山道。
「冷大公子,現在是凌晨五點,不知你來找我未婚妻有什麼大不了的事?」唐逸輕挑著眉,臉上及胸臆之間滿是戾氣。
「她已經不是你的未婚妻。」冷子杰冷眼看著他。
「喔?我怎麼不知道這件事?幾個小時前我們還在床上忘我得很,她怎麼連提都沒跟我提?」
「沒想到你可以這麼快就從警察局出來。」
「你一定很失望。」
「不,我很高興你沒事,不過這不一定代表你是無辜的,不是嗎?」
「你是來審問我的?」
冷子杰冷漠的看了他一眼,「我說過我是來找白的,我代表她母親來帶她走,並且取消你們之間的婚約。」
「取消婚約?可以,叫白自己告訴我。」
冷子杰不置可否,眸子迅速的掃了四周一圈,「她呢?」
「在頭。」
冷子杰越過唐逸要進入房內,一只大手卻擋住他。
「她沒穿衣服,不方便見客。」唐逸抬了抬下顎,微笑著。
「那很簡單,你請她穿好衣服,我在大廳等她。」冷子杰的氣勢半點也不弱於唐逸。
「不必了……」白微弱的聲息突然出現在大廳。
冷子杰循聲望去,臉上頓時氣怒交並,他大步的走向她,心疼又愧疚的望著她—臉的蒼白似雪,關心的話還沒問出口,她嬌弱不堪的身子便往他的懷中倒去。
「白,你怎麼了?」冷子杰溫柔的問,感受到她的無力嬌軟,他的手臂將她摟得更緊了些。
「我……帶我走……」她痛得直喘氣,月兌臼的手臂再加上方才被唐逸狠狠的推向床腳,她突然覺得前所未有的疲倦。
「放心,冷大哥今天一定會帶你走的。」冷子杰痛心的望望白艙又轉向唐逸,
「你究竟對她做了什麼?」
唐逸的目光一瞬也不瞬的落在偎在冷子杰懷中的白身上,體內像是有一把烈火在燒,一股說不上來的氣悶與難受感像張巨大的網向他罩來,恁他怎麼揮也揮不左。
「放開她!」他突然怒吼一聲。
白嚇得更往冷子杰懷偎去。
唐逸欺身上前要將她從冷子杰懷中奪回。
冷子杰快一步的伸手擋住了他。「我說過我會帶她走,我也說過你們之間的婚約已經解除,不論你願不願意,都得放手。」冷子杰冷凝著臉。
「是這樣嗎?兒,我們的婚約解除了嗎?」唐逸冷笑一聲,突然停止了動作,只是望著白。
白很想點頭,卻想起他對母親的威脅,她已經失去了父親,不能再讓他傷害她的母親。
冷子杰見她猶豫不決,溫柔的擁緊她,「別怕,有冷大哥在,他傷不了你,也傷不了你的母親。」
白抬起—雙楚楚可憐的眸子望著冷子杰,有著期盼也有著恐懼,她可以相信他嗎?他真的斗得過陰狠的唐逸嗎?不,她不可以再連累冷大哥了,她已經連累太多人。「冷大哥,你還是走吧!」
「不,今天我一定要把你帶走。」說著,冷子杰摟著她往大門走去。
「啊……」一把刀突然打橫飛過他們眼前,白驚叫出聲。
冷子杰站住了,直視著一臉邪笑的唐逸,他不知道唐逸這麼做的目的為何,但卻可以看出唐逸眼中對白的……在乎,是在乎嗎?唐逸不單單只是為了報復冷家、報復他,不單翠只是為了白氏財團,所以才執意要娶白艙?
「我不會讓你帶她走。」
「為什麼?」
「她是我的女人,除非我厭了、煩了,否則誰也不能從我手中將她奪走。」
冷子杰眉眼一挑,固執的迎向他,「如果我非要帶她走不可呢?」
「我會讓你根本帶不走她。」
「那就試試。」冷子杰冷笑一聲,將白護在懷中轉身要走。
按二連三的拳頭朝冷子杰迎面襲來,第一拳揮中了他的下顎,第二拳則狠狠的擊中了他的胸口,他為了顧及白,盡避身手再俐落,還是躲不開唐逸發了狠似的朝他擊來的連串招式。
「不,別打了。」白艙見冷子杰嘴角已流出了血,急得出口制止,「不要打了,唐逸,我不走,我留下,你不要再打冷大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