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父親,女兒不會有事的。」藍映甜甜一笑,心上卻涌上一波一波的苦澀。
他還會來嗎?他已經叫黑子帶她離開,還會管她及她父親的死活嗎?她真的不敢有這樣的奢望,奢望他會來到南非來,奢望他主動來找她。
「怎麼啦?女兒?」藍帝沒有錯過她眼中的傷心與難過,一顆心忍不住擔憂起來。
「沒什麼,只是想家……回到這里真好。」
「不喜歡日本,听傅說他的家鄉金澤很美哩!他還邀我有空去金澤看看櫻花盛開的美景,難道你不喜歡那里?」
「那里是很美,可惜卻一直下雨,也沒見著櫻花。」
「還沒下雪吧?我跟你母親初遇時,天空飄的是日本的第一場雪哩!美得不得了,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我還常在想,要回去京都看看,看看我和你母親相遇的地方是不是還是那樣美麗迷人,有機會的話替父親去看一下吧!也許我這把老骨頭已經沒機會再出國門了。」
「父親……」藍映忍不住紅了眼眶。
「別哭,都要嫁人的人了,沒有一個男人喜歡娶一個哭哭啼啼的女人的,知道嗎?收起你的眼淚,嗯?」藍帝溫柔的笑著,輕拍著藍映的肩,「父親想休息一下,你跟黑子先出去吧!晚餐我們父女再好好聊聊,你剛回來也累了,先去休息。」
「是的,父親,那女兒先退下了,您好好休息。」走出了父親的房門,藍映虛弱的向長廊的盡頭走著,淚終究還是落了下來,此刻,她覺得好無助也好脆弱,看父親似乎一下子蒼老許多,不由得憂心仲仲。
「黑子,父親會好嗎?我很擔心……」
「不如請醫生來仔細看看,這樣也可以讓小姐放心。」黑子提議道。
「可是父親說醫生看不出什麼病痛,請醫生來有用嗎?」她真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請斯里蘭去找找南非其他最好的醫生來看,也許可以看得出真正的問題來。」
「嗯,就照你說的去做吧!現在就去找斯里蘭,他現在在哪兒?」
「應該在前廳。」
第八章
京都的夜總是充滿著綺麗色彩,讓人聯想到穿著日本和服的女人一桌一桌為男人倒酒的萬千風情。
一行人開車回到京都,夜幕已籠罩住整個天空,今天的月色分外明朗清透,滿天的星子便被隱藏在那一大片黑幕中,上整個夜空顯得孤寂。
「住這麼高,不會有懼高癥?」王詩喬一踏上傅元駿位于一百多層樓高的單身公寓,就覺得腳上十分不踏實,整個人虛虛浮啊的,像懸蕩在空中,老實說,他還是喜歡自己位于香港的那座全香港最大的宅第,綠木扶疏,一楝楝造型迥異的別墅錯落在偌大的宅第院落間,呈現他最獨特的品味與格調,最重要的是他的每一棟建築都不超過四層樓,踏實得很。
「日本的物價這麼高,在東京有這樣五十幾坪的單身公寓已經是奢侈,難道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王家這麼奢侈浪費,要小暗跟你一樣在東京蓋一棟別墅來住?」石兆中搖頭批評道。
「我浪費?」王詩喬以為自己的耳朵有問題,竟然會從石頭口中听到這樣一句匪夷所思的話來,「那你呢?你很節儉?你在瑞典有好幾座城堡,還有好幾座山城,照你這麼說,你早該把它們捐出來了。」
「瑞典的房子便宜,而且我家的人口眾多,你跟我是不能相提並論的。」
「是你老爸的私生子眾多吧?」
「嘿,你涉及人身攻擊,這是犯法的。」
「你們兩個就不能靜一靜?」傅元駿淡淡的挑起眉,「高凡那小子還沒找到?雜志不是快要出刊了,他會跑到哪去?」
「放心,不會開天窗的,高凡對藍帝的新聞可熱中呢!」王詩喬逕自走到吧台替自己倒了一杯薄萊酒,「一九九八年份,剛出爐的哩!你怎麼買到的?听說當天就銷售一空了。」
「高凡不會在南非吧?」傅元駿突然揚起眉問道。
既然高凡身為這次「瞻」雜志的總編輯,為了藍帝的新聞,他不在南非會在哪里?傅元駿愈想這個可能性愈大,尤其他和藍帝的關系似乎匪淺,他是絕不會冷眼旁觀的。
突然間,一陣悠揚的海嘯聲門鈴在室內輕揚起來,讓三個男人不由得一愣,是誰會在此時此刻造訪?
穿著和服的常盤香子低著頭倚在門邊,門一開,她嬌軟的身子便跌進傅元駿懷中。
「香子?你怎麼了?」傅元駿單手摟著身子虛軟無依的常盤香子,一雙劍眉高高的揚起。
「我……好痛!」常盤香子不斷冒著冷汗,臉色蒼白似雪。
暗元駿看到她露在袖外的白皙手臂上有著一條長約十公分的傷痕,忙不迭將她的袖子往上卷起,好幾條同樣長度的傷痕錯落在她的白皙的手臂上,他又執起她另一只手腕,同樣的傷痕怵目驚心的盤踞其上。
「是誰?」他陰沉著臉,無比的憤怒排山倒海而來。
常盤香子輕輕的搖著頭,淚珠隨之滾落在頰畔,「我不知道他是誰……莫名其妙有個人把我捉了去,拿一條馬鞭就往我身上抽……他邊抽邊笑,硬是……要了我……」嗚咽一聲,她痛不欲生的哭了起來,血跡斑斑的身子在傅元駿的爆中不斷戰栗著,那一聲又一聲斷腸般的哭聲直搗他的心肺.拉扯著他早已枯竭無動于衷的心。
他擁著她的手一緊,將她的身子抱起,「我帶你去醫院。」
「不!不要……」她的小手緊緊的抓住她的臂膀,頭搖晃得厲害,淚更是掉得凶,「我全身都是傷……除了你,我不要再讓人看見……再也不要……求求你……」
她的哀求曾是激起他男望的根源,如今,卻成了一聲又—聲的痛。「不看醫生你的傷口會發炎的,乖,听話,我陪你一起去,沒人敢對你怎麼樣的。」
「可是我怕,我好怕……他會找到我……他說他不會放過我……他還會再來找我……」
「有我在,沒有人可以欺負你。」
「傅……」常盤香子低喚一聲,緊緊的抱住他,身上受的一切苦痛,有他這句話也值得了吧?
「別哭了,不會有事的,嗯?」傅元駿溫柔呵護著懷中的常盤香子,讓在場的石兆中和王詩喬看了都不禁傻了眼,這男人……原以為是鐵石心腸,沒想到某此時候倒是溫柔得令人心動得緊,這一面,他們幾個大男人可都沒見過。
暗元駿請求道︰「請人,麻煩你先去發動車子。」
「嘎?好,我馬上去。」
「那我呢?你的手受傷,要不要我替你抱她下樓?」石兆中連忙問。
「不必了。」傅元駿斷然拒絕,「你看家,叫人把那個該死的家伙給我找出來!」
「這個差事似乎不太好玩。」石兆中輕笑,「不過你放心,有我在,你家不會被炸毀的。」
「有你陪葬,我家就算真的被炸了也還算值得。」
「傅……你的手受傷了?」常盤香子不安的看著他,直覺的想要從他的懷中下來,「我還可以走,你不必抱我。」
「別動,你一動我的手就更痛了。」博元駿抱著她筆直的走出自己的公寓,搭電梯前往地下停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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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醫生。」替藍帝診療的醫生一走出房門,藍映就迫不及待的跟上前去問道。
「你父親大致看來是沒什麼病痛,但仔細診療之後我發現他體內有一種毒素已經沉積好一陣子,不知道……近來他是不是有定期服用什麼藥物或固定吃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