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如山瞪著眼前這個不卑不亢的男子,不由心生一股敬畏,「打開箱子!」
眾人屏息以待謎底的揭曉,全部人的眼光不約而同的都落在箱子上,沒有人注意到開箱子的那個人在看到里頭的東西時那大驚失色的表情——
那個人把開了一半的箱子忙不迭又蓋了回去,在眾人莫名其妙的目光下,面容不安的走向岳如山。
「報告長官,里頭是……」
「是什麼?」
「是……」
「究竟是什麼?快說!」岳如山不耐煩的望著眼前這個吞吞吐吐的一名男警員。
「是槍。」
岳如山聞言,笑意浮上了眼角,是槍?上天當真是太眷顧他了,他們五個將因這個案子而不得不入獄,就算他們死不承認劫機事件是他們的杰作,他們也再沒有機會在外頭呼風喚雨為所欲為了。警方為了抓他們已花了好幾年的時間,這一回他可立了個大功。
「雷老大,你還有什麼話說?」
「長官……」
那名警員似乎還有什麼話要說,岳如山不耐的望了他一眼,「還有什麼事嗎?」
「那槍是……」
「是什麼?」
那名警員走上前幾步,打算附在岳如山的耳邊說話,卻讓岳如山出聲斥道︰「大聲說出來,有什麼好怕的?」
「是,那槍是我們的。」
「我們的?什麼意思?」岳如山皺起眉頭,見那人欲言又止的模樣突然間恍然大悟,低聲問道︰「你的意思是……那些槍是我們前幾天莫名其妙遺失的愴?」
「是的,長官。」
此時,岳如山的臉一陣青一陣白,簡直比死尸還難看,他再怎麼想也沒想到黑幫五霸進港的東西竟然是他們警方在前幾天莫名其妙「失蹤」的警員配槍!這件事情只有他的單位知道,每個人莫不三緘其口,盡最大的努力找回屬于自己的配愴,沒想到他們竟被黑幫五霸耍著玩!
這一回,他非但不能抓他們回去赴命,甚至還讓自己大大的丟了一次臉,更嚴重的,若是讓上頭知道他們丟了配槍的事,他們全都玩完了。
岳如山深呼吸了幾口氣,不知如何找台階下,孰料這時雷英鴻卻大聲的開了口,「這些東西都是龍星集團進口的玩具槍而已,岳警官可能是搞錯了,不過,如果你們喜歡,我不介意送你們一人一支,偶爾也可以嚇嚇壞人,或者,給家里的小朋友玩玩,岳警官覺得如何?」
既然雷英鴻替他找了個台階下,他萬萬沒有拿自己前途未來開玩笑而拒絕的道理,何況,雷英鴻連他姓岳都知道……這副牌,他似乎是一開始就輸了。
尷尬的笑笑,岳如山不得不道︰「既然雷老大這麼大方,弟兄們當然很高興收下你的這份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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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雷家的大廳里充斥著久久不歇的笑聲,簡直快把屋頂給掀了,坐在大廳里的五個男人沒有一個不是咧著嘴開心的笑著,每個人都為今晚所發生的一切感到痛快不已。
「想到你們緊張兮兮的望著我,以為我出賣了你們的樣子……哈哈哈!我簡直快要笑死了!我大概終其一生都沒有機會再看到你們張口結舌的模樣了,這次的行動我當真是獲益匪淺……」
荊爾軒的話被楚格非的拳頭給打斷,兩個人瞬間在大廳里玩起了你追我跑的無聊游戲,「你還這麼幸災樂禍!懊死的!你知道你差一點被我勒死嗎?出任務的時候還開這種玩笑,你這個不知輕重的家伙,我今天不教訓教訓你我就不叫楚格非!」
荊爾軒笑著的嘴闔也闔不攏,他一邊被楚格非追著跑一邊強辭奪理的道︰「我這是為你們好耶!你們的生活太平凡了需要點刺激,所以我冒著被你們追殺的危險開了一個其實不是玩笑話的玩笑,你們應該好好謝謝我才是,要不是我,你們會坐在這里笑翻天嗎?對不?」
「對,對你個頭!」終于逮住了荊爾軒,楚格非上下攻了過去,荊爾軒也俐落的一一擋開。
秦克樺見怪不怪的連開口阻止的這道程序都省下了,眼神朝雷英鴻移了過去,「岳霜走了?」
「不,她好夢正甜。」雷英鴻笑得詭譎。
「你遲到個大半天不會跟她的好夢正甜有關吧?」
「沒錯,天下事總瞞不過你。」雷英鴻站起來走向窗前,幽幽的嘆了口氣,「她想把我灌醉,結果她卻先醉了。」
「想把你灌醉?為什麼?好把你抓了?」秦克樺淡笑道。
「我想,她是不希望我今天晚上出現在基隆碼頭吧!」雷英鴻說著,心上有著一份寬慰。如果他的猜測沒有錯,那表示霜兒對他必是動了真心,不想見到他被警方抓走。
「那個女人是警察?」關孟樵總算听出了一些端倪,「臥底的?」
「是警官。」回答他的是秦克樺。
聞言,關孟樵笑了笑,「這倒好,咱們黑幫霸主的第一個黑幫夫人竟然是個警官,不氣死龍爸才怪!」
「他也許會很高輿。」秦克樺並不認為龍爸是一般的黑道人物,會反對老大娶了個警官,不過裝個樣子氣氣倒是必然的。
「是啊?高興之下便馬上決定讓老大接任龍幫,進駐龍星集團擔任董事長,那我們就樂得輕松了。」楚格非笑得怪異,因為,只有他知道這個夢想並不容易實現。
老大若真娶了岳霜,也算是娶了「良家婦女」,想到此,他不得不又膽戰心驚起來,若這個事實成真,龍爸當真是沒道理讓老大接任龍幫了,那也同時表示他們其他四個兄弟都慘了,他不入地獄誰人地獄?當然打死也不能是他楚格非!
「老二,你也不必太擔心,該是你的躲不掉,不該是你的你也不必煩惱。」
秦克樺的話命中楚格非的要害,楚格非不由得望向秦克樺,他也落落大方的笑臉迎戰,他這個軍師的美名可不是當假的,如果在這場角力戰下輸了,那真是太傷顏面了,所以,他當然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絕對不會。
「真是金玉良言,受益匪淺。」楚格非深深的朝秦克樺一鞠躬。
秦克樺也回以一禮,「好說、好說。」
「你們在搞什麼東東?」荊爾軒沒好氣的斥道。
「老五,到我家泡杯咖啡喝喝。」關孟樵抓過莉爾軒的手臂,直往大門口走,「新口味,你一定沒喝過。」
老四什麼時候這麼喜歡他來著?竟只找他一個人去老四家喝咖啡……荊爾軒納悶不已,一直到上了關孟樵的車都還弄不清楚這是怎樣的一番狀況。
「你們兩個唱戲如果唱完了就快滾吧!」雷英鴻板起一張撲克臉下了逐客令,上樓之前驀地又轉過身道︰「老三,給我查查那天霜兒身上的刀傷是不是老貓干的?」
「老貓?」楚格非聞言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他不是還在牢里?」
秦克樺接收楚格非投過來懷疑的一眼,只好解釋道︰「他被一個高官保釋提前出獄了。」
「怎麼可能,他——」
「天下事沒有什麼不可能的。」秦克樺打斷了楚格非的質疑,轉而向雷英鴻道︰「我會去查的。」
「那就麻煩你了。」雷英鴻寬心一笑,走上樓去,「如果你們想留下來睡一晚,樓下有間客房。」
「知道了。」楚格非朝雷英鴻笑咪咪的揮了揮手,還不忘殷勤備至的說了一句,「老大,晚安。」
秦克樺不動聲色的看著,等雷英鴻一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之外,就冒出了一句,「你是不是有什麼把柄落在老大手里?」
「把柄?!」楚格非古怪的瞄了秦克樺一眼,對他會有此一問感到些許莫名其妙與慌亂,「我有什麼把柄會落在老大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