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當家又怎麼知道,王爺不會這麼做呢!」看著她有些僵凝的笑意,梁言綸斂眸一笑道︰「但是在未確定王妃真正的生死下落前,王爺不會輕舉妄動。」
看著對方告辭走遠的身形,雲竇開心中只有︰已經找到「七里閣」,這下事情真的大了。
月下一道深色衣物的身形來到「翠豐園」,俐落的身形小心避過森嚴的守衛,來到富麗典雅的書房內,偌大成排的書架,還有牆上名家真跡與各類古玩。
來人看著四周環境,目光一一搜看矮櫃與木架上層層的書格,始終沒看到自己的目標,隨即望向桌案,一個精細雅致的小木盒吸引了目光。
打開小木盒,將木盒內的淺綠繡緞攤展于手,見到繡緞上的雙蝶戲花,金絲繡出的第二對雙翼,月光下還隱透淡金淺輝。
思緒忍不住回到那令她想永遠禁錮起的回憶中,曾經她繪出第一幅蝶花草圖……
「為何這麼喜歡為它們多繡一對翅膀?」看著草圖上,以墨色的深淺勾繪出了蝶翼的不同。
「萬一它們分開了,多一對翅膀就多一分找到對方的力量,畢竟分開的感覺很難受。」她仰看著站在身後的人,笑說︰「彩蝶雙翼如雙心相映。」
「彩蝶雙翼如雙心相映。」
向來冷硬淡漠幾乎不帶表情的面龐,在凝視她時,雖是柔情淺漾,卻總有著一層淡淡她不解的疏離。
「你……不喜歡嗎?」
「你喜歡……」他的拇指輕撫著她綻放的笑靨,隨即熱息來到她唇瓣上低喃。「本王就喜歡。」
他更愛輕咬著她的唇瓣逗弄,看著她滿頰嫣紅。
月光下的眸瞳輕顫,隨即閉上眸,深深吸口氣後,再睜開的瞳轉冷,伸手就要毀了這方繡緞——
「滿屋的金銀珠寶沒興趣,卻對一方繡緞有興趣,閣下的來意真令本王好奇。」
屋內深處忽響起的聲令來人一震!
第八章
「會對這方繡緞感興趣的人,只有一種目的。」從暗處步出的身形,威懾迫人,一雙眼精炯灼灼。「毀掉這方繡緞,斷了本王搜尋的線索,閣下是嗎?」
安面者迅即抓了繡緞轉身躍起,踩上桌案,借力一蹬,打算從窗竄出——卻驚見關長天那道昂偉的身軀已立在窗前,硬生生的沖勢藉回身,撞上一邊書格後,躍落地,書格上的玉飾品和瓷瓶掉落碎滿一地。
「你是誰?和這繡緞的主人有何關系?」
看著站在房中的覆面者,窗前的關長天再次問道。
來人不語,微側的身軀,一手伸向背後,幽深的眼光凝視著窗前的犀銳雙瞳,窗外照進的月光,似乎將房內那股洶涌異常的「靜」也照得清透。
「在本王眼前,還想月兌身嗎?」
一見關長天邁步上前,覆面者猛地揚手,一道迅速的鋒銳夾雜著旋飛開的爍目寒光,像匹練的白光疾影,朝來人甩出。
必長天才避開,白色疾影如沉重的鐵煉,又像輕柔的絲緞,在月光下充滿刺目爍亮,耳邊才听到兵器爍嚓的聲響,流光微影掃掠他避開的面龐,刺痛頓掠面!
「江東季家的百穗刃!」關長天犀凜的雙目沉眯起,一手長指拭去面龐上被劃出的淺淺血痕,看到對方手臂上纏著一條細亮銀帶,上頭又系著無數薄如細柳的刀葉。
「季家的最後傳人,早在六十年前就身亡,閣下的來歷,令人感興趣!」
幾乎是聲才落,連眨眼都來不及,聲音的主人已到覆面者眼前,迫人的穿透掌勁更是一掌重襲在覆面者心口——
「女子?!」
掌中傳來的感受令關長天雙眉一攏,這瞬爾的間息,覆面者已反掌揮擊,他直接擒扣住對方的手腕,另一手欲制住的扣往對方咽喉,來人忙惶然側首,卻感不對這是虛招時,面上的覆巾已被扯下——
「有刺客——保護王爺!|」
必長天來不及看清來人的真面目,書房的打斗聲響,讓守衛們全沖入——
同一時間,覆面者繞在手臂上的百穗刃再次揚手而出,繞上頂上屋梁,身形藉勢躍飛而起,整個人隱沒于梁上幽暗中。
「上梁搜,另外幾個守著門口!」梁言綸命令幾個執火把的武衛躍上屋梁,同時嚴守門口。「全部的人靠牆而守!」
偌大的書房瞬間被照如白晝,守衛各個靠牆而立,嚴看屋內動靜,幾名武衛統領則保護在關長天身邊。
片刻後,梁上與屋內皆沒任何人的身影下落。
「啟稟梁總管,梁上沒動靜。」
「屋內各處也沒。」
包圍得如此嚴密,不可能有所疏漏,對方也不可能有任何離開的間隙,正當梁言綸感到怪異時,已听到關長天大喝!
「慢著!」
就見王子拿過其中一名武衛首領配在腰際上的短刃,隨著眸光迸出的犀銳,一劍射出!
角落一扇已被悄然打開的窗邊傳來痛號,鮮血在無人空氣中灑出,隨即一道銀白爍光張開片片薄刃,從虛空射往窗外樹干纏繞上,負傷的背影浮現窗前!
「術法!」梁言綸神色嚴斂,命人圍上。
對方拉過百穗刃,借勢躍身飛出窗口!
「言綸,活捉此人!」關長天看著窗血跡,命令道︰「此人受本人一掌,再受刀傷,傷得不輕,定然逃不遠。」
「是。」梁言綸領令退下。
「擁有季家百穗刀,又會術法的女子……會與楚茵的繡帕有關聯?!」他沉皺著眉,充滿思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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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末的風夾著臨冬的寒意,一開窗便迎面撲來,冷得雲竇開直哆嗦,忙掩上。
「天呀!現在一過午,我就冷到不想出門了。」
近郊的溪河已開始結薄霜,雲竇開雙手插在衣袖內,瑟瑟縮縮的掛著兩條鼻涕嚷。
「小當家,你還是先把自己臉擦擦吧!否則等會兒下人進來,多難看呀!」鼻頭下的兩條鼻涕要淌不淌、要斷不斷,真惡心。
「那麼麻煩干什麼!」推開鵑兒遞來的手絹,雲竇開直接用力擤擤擤的再把鼻涕倒吸回去。
「髒死了!」
「你就是和弦姊一樣,生活太正經了,隨性一點,多快樂呀!」
「小當家這不叫隨性,根本就是散漫、沒有德行,若讓五當家看到你的樣子,一定……」玉鵑兒說到一半,低聲道︰「五當家今天臉色挺差的,不但蒼白,身體還很虛弱,沒問題吧!」
「本當家一早臉色也不太好,身子骨酸疼得要死,眼神呈現散渙,怎麼沒人關心我怎麼了!」她端出慘澹的臉色,畏縮發冷的手腳。
「小當家是晚上睡相太差,被子亂踢,受涼了吧?五當家早說你再這麼散漫,要受病厄之苦了。」
「差這麼多?弦姊臉色不好,就一定是有問題,我臉色不好就是自找的!」大家都是人,太不公平了。
「五當家的樣子看起來是真的不對,不過話說回來,」玉鵑兒改上下打量她,「以前不管天氣怎麼樣,小當家都生龍活虎得跑出去威風,怎麼這二天老窩在幫中?」就算天氣轉冷,也還不到影響活力的程度。
「這二天的汴贊城風向不對,多出去多麻煩。」她托著左頰,一臉煩憂。「尤其棘手的問題還沒解決。」
「是為小皇子的事嗎?」已透過安排由一個村婦交給知府,對外說法則是村婦無意中撿到,看到小孩的特征很像官府貼告示所尋找的嬰孩。
「那小表怎麼送,都不會有問題的。」背後有關長天在掌控,就算過程再怎麼荒謬夸張,官府的張大人也會照單全收,那小表絕對安全回到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