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冰月之雁。」以劍試身形,確定了猜測。
「冉流玄虹的人?!」見到他們靠耳邊的紋飾,蘇少初訝問,同時錯愕于來者的劍法。
「克羅棋甄是你殺的?」
「你們是聖湖雙劍?」從對方的衣飾和劍法,蘇少初看出了此二人的來歷。
「說,克羅棋甄的死和你有關嗎?」藍衣者深沉逼上。
蘇少初喟嘆,坦然頷首。「貴主可算是死在我的逼問下。」
「很好。」藍衣者凶芒精爍。「誰逼死我主,代價就是以命抵償——」
長劍再回空,這一次的出手招招蓄滿殺勁!
「啊——救命呀——」
「有刺客——爹——」
剛跑下樓的無憂、無愁,一進花園嚇得驚喊,附近的武衛全趕到!
這二人的劍法狠、快、犀利,任一人都令此刻傷體未復的蘇少初招架得吃力,更何況二人齊攻,她閃進假山後的尖石小山,根根過腰高的長尖石,有效擋去不少鋒銳之招。
跋至的武衛躍過小湖,想沖上對岸的假山,青衣者回身,當空一劍斜劃出眩目,劍氣飆射小湖,水花飛濺,含著劍氣的水花,點點飆射武衛,頓時驚嚎聲四起,全被劍花穿透胸肩的武衛,重傷落水!
原想趁二劍合攻少去一人的空隙,以求月兌身的蘇少初,沒想到來者的劍術竟高至此,她退至深處尖石內,劍力一時施展不開的藍衣者,手中的劍改成回轉,頓時嘯聲四起!
回轉的劍鋒蕩出氣旋,激攪周遭氣流,震蕩根根長尖石,震出刺耳嘯聲,置身其中的蘇少初凝息想以內勁相抗那刺耳的聲,卻見尖石開始斷飛,一根牽連一根綻裂,像颶風卷掃,碎石狂飛!
「蘇公子!」隨著封言傳來的聲,另一道劍氣掃至,以回空的風壓暫擋住碎石的飛銳。「快離開劍勢的範圍——」
青衣者轉身再對上封言,後者拋出冰瑩虹劍給蘇少初。
「主子到了,快退出尖石小山——」
蘇少初握住冰瑩虹劍,出鞘的劍身薄透輕軟,迎風反劃出燦虹光芒,擋下無數鋒銳攻擊點,借著攔腰半折的斷石,她半回擊藍衣者,趁此月兌出尖石中,藍衣者的寒芒劍鋒更快再到——
「冰月之雁,今日以命祭我主吧——」
對他幾如鬼魅般劍法、速度,蘇少初一驚,揚臂欲回手卻牽動肩上的傷,這一瞬,冰瑩虹劍月兌手,腰月復傳來透勁的鋒銳,不好二宇襲上心頭,喉間頓像被重力束起,出不了聲!
「蘇公子——」
見到冰瑩虹劍落地後,白衣身形停住不動,按在腰月復間滲出手指的竟和著深藍的血絲。
「你們——」封言見狀大怒。「劍上染毒太無恥!」
激昂的劍刀交鳴聲,還有晏平飛領著更多武衛圍上,听在蘇少初耳中已漸成蒙朧絮語,五官的感覺開始扭曲。
「蘇公子!」
無憂、無愁沖上去,一道更快趕來的身形接住倒下的她。
「少初!」朱毓驚恐的喚。
「三、三皇……子……」蘇少初撫上他的面龐,像要說什麼,唇舌卻已連「說」都失去力氣。
「劍師是怕徒兒將來死在自己的無心于情上?」
「是怕你無心于情卻又玩情以應,終將為自己惹來劫數。」
當手漸漸失去感覺,聲也難再听入,她拚命想睜著眼,只因為她第一次看見他如此心魂俱裂般的面容,她不忍見他如此,抱著她的模樣,奸像失去比他性命還嚴重的寶物,令他悲慟,但她出不了聲了……
「無心于情的你,心起情動時,是連自己都欺騙的。」
「少初——少初——」看著懷中已無脈象與氣息的人,眉心泛黑後眼皮與唇轉青,朱毓扯下蘭赤石喂入她的嘴。
無憂、無愁已經悲痛萬分的喊,她們知道眼前的蘇少初不會再起來和她們笑鬧。
「爹、爹,你別再做了!」
「爹,蘇公子她……」
見朱毓完全像失了心,拚命喂入蘭赤石,無憂、無愁害怕的拉著朱毓,卻被他推開,他沖到湖邊,將水喂入給臂彎中的人。
「三皇子——危險——」
困在武衛中的青衣者一見湖邊朱毓,精芒一迸,氣灌手中長劍,射向朱毓,他竟不擋不避的只是抱著蘇少初。
封言沖身擋下,一看到蘇少初的面色與眉心,當下一震!
「東域的殘十散,瞬間斷人心脈!」封言看著朱毓喂水喂蘭赤石,抱著懷中人輕拍,像要拍醒,忍不住道︰「三皇子……請您清醒,蘇公子已經死了!」
「胡說——少初不會死——本皇子要帶她回帝都——她要成為三皇妃——」他抱起蘇少初,雙目憤怒的瞪著屬下。
「三皇子!」見王子遭受太大的刺激,失心般的雙眼渙散,顯然已失去理智!
「晏總管,地方官兵已到。」守在外層的武衛進來道。
「太好了,馬上命射箭隊伍待命。」從一發現來者劍術甚高後,晏平飛便派人拿著主子的令牌,快馬到最近的地方官上調遣人力。
看到愈來愈多的人,聖湖雙劍知道久待不利。
「將他們逼至箭陣中。」
訓練精良的武衛迅速以陣形輪番搶攻,不給對方半點喘息之機,以人員交接持續攻擊,逼敵人退到箭手待命的位置。
「三皇子朱毓也是逼殺克羅棋甄的主謀之一!」
藍衣者忽在幾名武衛快攻下,乘勢借力,倏然躍空回身,劍鋒轉向高峰處抱著蘇少初的朱毓——
「三皇子——」
「爹——」
來不及擋下的封言,出掌打向抱著蘇少初的朱毓,被浩然掌勁震掃的朱毓撞向崖峰邊的竹籬,手中的人被震得月兌手,飛出竹籬外,掉進崖下湍急溪流。
「少初——」朱毓當下沖身隨著躍下!
封言沖身至崖邊抓住主子的手臂,猛一吐勁將他拉起!
「放手——少初——」
二名殺手對朱毓出手後,不中輪攻的陷阱迅即離開,晏平飛與其他武衛趕至,層層攔阻要再往下跳的朱毓。
「三皇子——請您醒醒,蘇公子已經死了!」
「爹——」
無憂、無愁也慟哭的抱住朱毓!
「蘇公子死了,你也要丟下我們嗎!」
「死了,少初死了……死了……」散亂的發絲與神智,他像在茫然中咀嚼這句話的含義。
「三皇子,屬下得罪了!」
封言出手砍向朱毓頸脈,眾人忙扶住身形癱下的主子。
尾聲
靖卉城,近起官兵處處,只要和朝升瀑布相接的河岸,全是搜索的官兵,還貼出了要逮捕二位異族人的通緝文,城門盤查嚴緊,連著幾天幾夜不曾間斷,只知要搜索人,也要河中尸體,風聲鶴唳到令城內百姓驚惶不安,不解到底發生了什麼嚴重的事。
五天後的西郊城外,一身艷色衣裳的少婦,在幾名隨從下,策馬疾奔,見到前方竹篷下,一行候著的人與車馬,少婦立即下馬,沖上其中一人,緊緊抱住。
「我好擔心你!」顏珊珊抱緊白衣少年。「那麼高的崖,又負傷落水,好怕你傷上加傷。」
「有老觀主、書方和雪初在,有事也是虛驚。」蘇少初笑著回擁。「倒是你遲了,還擔心你路上有事了。」
「靖卉城內外處處官兵,為不讓三皇府的人馬發現我的蹤跡,只好繞遠路而行。」
「到現在那位三皇子還不死心嗎?」從竹篷內走出,一身道袍的妙法道源老觀主問。
「沒見到我的人以前,他不會死心,也可能……不想接受吧!」想她閉上眼前所見到的面容,蘇少初長聲一喟。
「嘆什麼氣呀,這一次總算徹徹底底月兌離朱毓。」顏珊珊拍著她的雙頰,神情興昂。「在你墜崖前便已‘死亡’,就算他不願相信,他身邊的人也會讓他相信,你終于自由了,現在就算是由雪初回蘇家,也都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