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情、友情之外?還要什麼嗎?真受不了跟死禽獸講話,有時候會像頭撞到硬石頭一樣,除了滿頭暈眩之外,還有滿頭問號的星星閃爍,搞不懂他到底要說什麼?真悶!
「笑話,姑女乃女乃不需那麼多情也能活,再說我陸劍仁懂得東西,寧願和無飛他們同樂,也不會拿出來跟你分享。」
「記清楚,我和無飛他們是不一樣的。」
他是她的丈夫,但蘇琴守真怕這粗率到對感情從沒想法的家伙把他的地位放在和朋友同位置。
「你和無飛他們當然不一樣,他們比你夠朋友。」
「很好,你只要記得,我和他們絕對不一樣,因為我永遠都不會是你的朋友。」
哇,有必要說這麼狠嗎?再怎麼說,大家一起執行任務時,也互相幫助了不少,竟然這麼絕!火火火、氣氣氣,不禁又開始竄上。
「媽的,死禽獸,你不要姑女乃女乃給你三分臉面,你回我七分顏色,一點義氣都沒有。」
「真是謝了,小賤人,你給的三分臉面,我懷疑有多少凶險在里面!」
哎呀!愈說愈過分!陸劍仁已完全拋開好聲好氣的堅持,正要再駁回去,旋又把紙再拿近一看,真是王八蛋,少我七個字,太沒誠意了。
可惡呀!「看在交情給了你三分臉,感恩吧你,死禽獸。」
比他少九個字,根本是來惹他的。蘇琴守火速再回。
「感恩?對你嗎?作作白日夢比較快。」
「媽的打到你謝恩比白日夢快!」哼!字比他更少。
好呀!連斷句都省了,蘇琴守犀銳的視線已射出,陸劍仁回敬挑釁的怒睨,氣氛已開始醞釀起肅凜。
雙方更快的揮毫,都只求每一句要精簡到不讓對方佔上風。
「有事快說!」他直接把紙射過去。
「你管我!」她揉成一團擲給他。
「說!」重重落筆,直接引她看手邊的字。
陸劍仁干脆彈一張白紙給他。
兩人眉目一交接,彷如隔空駁火,對戰的氣勢倏張。
「小賤人——」
「死禽獸——」
蘇琴守喝然一拍桌,陸劍仁怒折手中筆桿沖身跳起,一拳打出——
謹記,你已經沒有退路,若還不忍一時之氣,你直接自盡,不要連累陸家無辜與九族。
老姊的警告忽然掠耳,驟然停下拳勢的陸劍仁,卻被要格開她的來拳,收勢不及的蘇琴守一掌打上肩膀,撞往身後亭柱!
「劍仁!」蘇琴守一驚,忙上前握住她雙肩檢視。
「你緊張什麼?才那一點勁,我又沒那麼不濟事!」她想推開他的手揉腰背,柱子撞得挺痛的,說真的,從十六歲起,她與他較勁,就不覺得他用出什麼力道,好像都在擋掉她。
「你在干什麼!筆意用這種方式!」蘇琴守怒搖她。「是想打我——還是想要我打你——別再給我搞這種方式——」
「喂,我瘋了不成,誰會送上門挨打,我是……」
陸劍仁話都還沒說完,蘇琴守忽抱緊她,死死的收緊雙臂,緊到讓她說不出話,且自己也不說話。
「唔……唔……」
罷開始還被乖乖抱住一下,到他真的環太緊令陸劍仁呼吸不暢時,她開始掙扎的用力打他的背,他這種反應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她真搞不懂,她看起來身強體健,又沒那麼不經一推,也不是遇險,有需要這麼大反應嗎?
陸劍仁曾在高晴雪與浪風行大婚當天,陪著高晴雪在新房內,卻因誤中奸人的詭計,令高晴雪雙眼失明,當晚,她和高晴雪雙雙消失。
當時的南源整個翻天,鎮南王浪風行為了找出高晴雪,幾乎封了整個南源,而蘇琴守更將在中原的一切勢力與資源用到南源來,直到她再出現時,蘇琴守猛然抱緊她,他的動作令她錯愣住!
有生以來,她不知道他抱起人來,環得這麼緊、這麼痛,而且,竟是她推不開的力量!
此刻,也緊到讓她擺月兌不了,還連話都難出聲,完全悶在他胸內。就在陸劍仁懷疑對方一定有意要讓她活活窒息,考慮是不是該耍一招陰的,用力咬住他的胸膛肉時,蘇琴守松開雙臂了。
「呼——」她趕緊大大吸口氣,卻見他背過身,沒看她。
陸劍仁拍著胸口暗自松口氣,幸好他先放開,否則她先咬人的話,這事可搞砸了!
就在陸劍仁努力在暗自吸氣、呼氣,用力告訴自己︰將氣焰、尊嚴、驕傲與意氣在這個時候全咽回,目前以解決棘手問題為重。
再一個深呼吸後,陸劍仁擠出應該是和顏悅色的神情,沒想到蘇琴守卻先傳來一聲嘆。
「劍仁,我們之間再這樣下去是不行的。」蘇琴守猛地回過身道。
「呃!」
「嚴格說來,我們的性格一點都不適合,這樁婚約來自長輩的強硬指婚。」
「嗯!」陸劍仁點頭,難道老天爺看到她的吶喊與掙扎,蘇琴守終于自己要提出來了嗎?
「小時候從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打我第一舉開始,讓我了解這是我未來的對象時,噩夢就像如影隨形,我完全無法接受這個婚約。」
「嗯嗯!」陸劍仁更加用力點頭,努力壓下他當初回敬的一掌也沒對她客氣多少的回唇,這個時候千萬不要新仇舊恨的怒火起來,趕緊乘機扇動他解除婚約。
「十六歲的時候我曾想過,你渾身上下沒有半點女人味,更不符合我鐘愛的條件,你不能陪我品茶奕棋,更不能知道邀月共飲一享清風、明月的雅致︰你只愛酒肉不離口,與人稱兄道弟講義氣,也不懂談古論今,因為這些修養、學識,你完全都沒有,有的就是橫行的蠻力,從小你就相信,拳頭可以解決事情。」
「欸,還好啦!也沒那麼不講道理啦!」陸劍仁打哈哈抓抓頭,畢竟他這話有幾分真實,他那派下棋、品茶、飲酒,她確實沒興趣。
至于打架嘛!反正一拳出去,不是解決事情,就是鬧大事情,她向來相信前面,因為五件多半可以解決三件,另外二件留給有能力的解決嘛!
最後有能力的人再來解決她,以前是搞大事情後,老爹解決她;出江湖替朝廷辦事後,換老天解決她,因為惹出來的事,苦果自嘗。
「好段時間,我一直自問,以我蘇琴守,文武全才、俊美高雅、風采過人、儀表翩翩,是多少女子心目中的對象,卻要得到這樣的妻子,這世上還有天理嗎?」
忍、一定要忍下,哪怕牙關磨了二回,拳頭握了又放、放了再握,也千萬不要揮過去,壞了大事!陸劍仁極力讓臉上的「和顏悅色」別跑掉,就當有只驕傲的狗吠了二聲,听听就算了。
「尤其十七歲時,你一腳踹中我男性要害,深深重傷我的自尊時,更讓我覺得我為什麼要娶一個活動兵器,放在我身邊,隨時威脅我的男性尊嚴,原本我並不想做出毀婚棄諾的決定,哪怕這是祖先的意思,我也希望能秉著子孫的心意辦到,但是那一年,我再也無法默默接受這種安排下去,決定反抗這件事。」
「沒錯、沒錯。」做得好,就是要反抗,快解除婚約,快解除婚約吧!
看在死禽獸這麼合她心意,完全按她所想的走,他剛剛的「無恥吹噓」就算了,別記在下一筆帳上,她要有大氣量。
想到快接近目的,陸劍仁心情忍下住飛揚起來。
「你也知道十七歲時,我遇上了一名令我心儀的女子李芳芳,她美麗、溫婉、有才華,當時我告訴了你這件事。」
「我記得、我記得。」那個時候,她本著一起長大的義氣,馬上拍胸表明,願意幫助他達成。「可惜那時沒成,不然的話……」她現在也不用這麼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