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梅小姐親自送數位攝影機?她跟梅小姐有好交情嗎?」人事部的梅莉是個嚴謹古板的老小姐。「沒派人去看看情況嗎?」十樓的攝影機只對著空中花園出入口,沒法看到里面。
「因為有查士總管在,大家就從攝影機留意十樓的情況,梅小姐送上去下來後,總管和小姐好像一下午都待在十樓的花園里。」
「有查士在,確實讓人放心。」吉爾舒心喝他的紅茶,深怕一面對高見和栽,那怪異的罐子又要放到他身上來,每听到「啪」一聲,他身上就多個大瘀傷,前胸後背已是黑瘀處處了,听說下回要插針,他可不敢試。
「他們應該回十五樓了,等一下派人去看看小姐還有什麼需要。」
「剛剛已經派人去了,早上小姐說晚餐要在一樓的露天餐廳享用,下人已特別為她留下一個好視野的位置,廚師也準備好她喜歡的美食。」
「老板明天就回來了,有老板在,大家都安心了。」總算可以交差了。
「經理——不好了——」一名侍者驚惶喊叫的沖進來。「小姐不見了!」
「什麼?!」在場眾人全跳起!
「沒在十五樓,有沒有再到十樓的空中花園找?」
「都去了,十五樓沒看到人,就往十樓找,結果……看到查士總管昏倒在小姐常做日光浴的躺椅上,全身還直挺挺的;梅小姐外衣被剝光綁在椅子上!」
「兩名侍女呢?」吉爾跳腳問︰「不是一直有兩個侍女跟著小姐嗎?」
「她們被反鎖在廁所里,小姐人……早跑了!」
第三章
「親愛的∼∼」蓄意的嬌嗔,伴隨著一顆拋上半空的紅隻果,俏皮的手接住。
螢幕上的女孩悠然交疊修長雙腿,甜美燦然一笑,接著張嘴一咬,帶著誘惑的紅唇在鏡頭前表現無遺,再晃晃手中咬去一口的隻果,美目流轉勾人。
坐在螢幕前的黃玉眼瞳雙眉皺起,法西支著側顏,看著透過數位攝影機輸出到大螢幕上的畫面。
「如果你能看得到人家正在對你拋飛吻,那你一定回來了∼∼」高見和栽紅唇噘起,對著鏡頭,飛吻啾的一拋。「既然回來了,應該看到我的臨別禮物了,瞧,專門找我碴的管家人形雕像一個,他最大的錯就是懂太多,多到我連耍計謀都不好耍,不得已,只好下狠手。」鏡頭轉到直挺挺趴著昏倒在躺椅上的查士,後背腰椎還插著一根細長的針。
「還有,故作古板的悶騷老小姐一位。」隨著她手中的遙控器,鏡頭轉到另一端,乾瘦的身材卻一身火紅色絲質內衣的梅小姐,披頭散發的被綁在椅子上,口中塞著手巾,嗚嗚叫叫的掙扎。
「本來呢!喜歡打扮成老處女是個人自由,我才懶得理呢︰但是最討人厭的就是,故作清高又處處把人說成輕佻的浪蕩女,好幾個年輕侍女沒逃過她尖酸刻薄的荼毒,老說別人不端莊、輕浮、有勾引男人的意圖,最可惡的是,常暗示我是個不正經的女孩,用性來迷倒男人,喔∼∼親愛的,你說說,人家怎麼輕佻不正經了!」
又嬌又嗲的旁白聲中,鏡頭再轉向,卻非遙控器,而是被她以縴合宜的修長美腿勾過來,鏡頭正照著她撩高裙擺,特意伸展的誘人美腿。
「小西西∼∼你知道的,我的心靈向來脆弱,怎麼受得了這種話呢∼∼」她鬧性子似的噘唇。「只好撕開她的外在,瞧瞧她的內在,嗯!內在果然是個很清高、很端莊、絲毫沒有勾引男人意圖的穿著,連人家都沒穿過這麼大紅的性感內衣給你看過呢!」她斜眼看著連人帶椅拚命要跳腳的梅小姐!
鏡頭前的法西神情不變,身軀依舊八風不動的沉穩,但立在身後的酒店經理吉爾和秘書可沒那麼好的定力,螢幕上的高見和栽一下戲謔的嘲諷,還不忘搔首弄姿的整人;再見到梅小姐的慘狀,他們除了站立難安外,還得忍著……差點噴出的爆笑。
「最後一項臨別贈禮,就是錄有我美麗倩影的數位影像一段,供你日後懷念之用∼∼」鏡頭前又拋出了很響的飛吻聲。「人家貼心吧?知道你對我的愛滿到快抓狂了,一定承受不住我的離開,特別拍下來給你當紀念的。」
她扇扇睫毛,嘟嘟紅唇,嫵媚又俏麗,接著繼續大啃她的隻果,一派悠哉從容;唯有那彎起的唇角與眉梢,透出真實的含義,桀騖不馴的挑釁!
法西支著側顏的手改移到下顎,放在椅把上的手指則思付的敲點著,雖沒說話,身旁的人已感到寒意降臨,因為他淡抿的唇已開始凜檁綻笑。
「敢跑,很好!」自言的聲很輕柔,卻帶著危險,「我遵守諾言對你,你敷衍回應;呵護對你,你當有機可趁,從頭到尾你就不想認真是嗎?你真想見識我抓狂的樣子嗎……小栽。」這個名字此刻喚出,有些牙癢的打磨。「被利爪撕開的獵物你不會想嘗試!」
「喔,對了!」螢幕上,和栽將啃完的隻果核一拋,拿過紙巾擦擦手,改在鏡頭前正襟危坐,用嚴肅不開玩笑的表情道︰「其實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訴你,就是,你最好少威脅我,真的,這很重要,因為……」
法西端過旁人送上的酒,與他眼瞳同色的金黃酒液,不同的是那雙黃玉之瞳,正因怒焰而抹上一絲淡綠的惕亮,完全像一雙正鎖定獵物的豹眼。
斑見和栽蓄意一頓後,才又清清喉嚨道︰「在你不懂憐香惜玉,只會得逞獸欲,又日夜摧殘的辣手下,還有,近來我總覺得胃口不對勁……」她的手模到肚子上,接著以捂著雙頰的驚恐大喊︰「你說,我會不會是——有了!」
有了!這句震撼彈炸開,別說室內的人驚愕,法西更是一愣,口中的酒連咽下去都忘了!
「哈哈哈——這件事一定會讓你那該死的驕傲露出破綻,對不對?」她像把戲耍開的小孩,樂得拍手。
青筋就快要浮出額鬢,還不待法西作出反應,那令他愛之入骨又惱之入體的聲再次道︰「你最好別以為我騙你,以閣下不做預防又過人的精力,你敢說我肚子里沒有你的杰作嗎?」
法西環胸,靠向椅背,他倒要看看這從小就刁鑽精明的丫頭,此刻想玩什麼把戲。
「喔喔∼∼」和栽晃著食指。「你不敢確定,對不對?我也不敢確定,我們都不敢保證這件事不會發生,要知道答案就得找醫生羅!可是……」滴溜溜的眼珠一轉。「我當然不會讓這個答案有結果,我要讓它保持在謎團的狀態下,這樣至少有一半的可能我肚子里是有小孩的,對吧?」
明知她在跟他玩手段,明知她又開始在整他,但那一副計謀得逞,像頭驕傲高揚著尾的小狐狸模樣,他忍不住也沉醉在她笑開懷的燦爛中,因為這個笑容是屬於他,真正對著他的,哪怕是她要著心機,也是因為他。
「希望你不是一個討厭小貝比的人,因為我覺得小嬰兒呀!都是戴著天使面具的小惡魔,打不得、罵不得,還要用愛心照料,讓人頭痛死了!」
從一發現她跑人後的怒氣,到此刻,听她說著肚子里可能有小貝比,法西不自覺漾著微笑。
「打不得、罵不得,果真是讓人頭痛呀!」他深感認同。
當事者難道都沒發現,這些形容完全像她的寫照,戴著天使面具的小惡魔,捧在掌心不是,讓著呵護也不是,不正是他對她的樣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