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達,沒事了、沒事了。」她輕輕拍著它。
「主……主人……」看到主人緊盯著自己,它淌下大大的淚。
「痛嗎?我馬上幫你治療。」她慌了,忙以靈力療撫著它的傷口。
「主人……終于看著賽達……嘎……沒有睡著……」它好高興。
賓燙的淚滴落賽達頭上。「主人……沒睡著……哭得眼楮紅了……嘎……賽達不要你……哭……」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她抱緊它,面頰摩挲著它的蛇頭,只能不停地說著這三個字。
賽達從蛋孵化就在她身旁,雖然在靈界由蝶迦羅陪伴它最多,但就某方面面言,蘭飛可算它的母親,身為母親卻不敢看自己的孩子,她深覺自己的失敗。
「滅出馬,果然就是不一樣!」鳩闇的聲大笑傳來,身旁還跟著焦獨和炎妖,顯然部下救出她。
「啐,這只蛇頭鳥可整慘我,等一下我要親自解決它!」炎妖一身的創痛,看到癱死地上的賽達,恨恨道。
看著眼前這一幕,焦獨想走上前,卻被鳩闇攔著。
「對付她,由本殿下來!」
斗篷下的磷光綠瞳猶豫,望向滅後又退下。
「滅,你怎麼說!」鳩闇問站在一旁的人。
拂掠飄長的黑發,滅淡然一笑。「當初的交易,春之聖使是屬于我無聲之滅。」她的手掌飛繞漩渦光澤,正想往蘭飛而去時,對方怒喊。
「無聲之滅,蒼將,殺了父親之後,你也想殺了我嗎?」
這句話震住了滅!「飛飛……」
「你果真是蒼,我早該想到的,擁有劃開空間的能力,令大司聖忌憚,定住你需得魔皇大公的縛言咒,除了遠古神魔,還有誰!」
「你想起小時候的一切了。」
「拜櫻花印之賜,你所下的封印隨著年齡成長威力退去,最後終于讓我想起你當年的容貌,金色神性的無聲之滅!」
從握住青珀見到魔皇大公後,蘭飛就明白了一件事,遠古神魔個個都是由至上界的天使墮入魔界,因此他們都擁有金色的神性面,黑色則是他們入魔後的另一面,滅、破、殞、裂、毀,所代表的是他們擁有的力量!
「現在我明白了,小時候跟著你的那半年,為何周遭的景色環境都是人界不曾見過的,原來那就是妖魔界,父親帶著我被妖魔襲擊,後來我跌入妖魔界遇上了你,怎麼,如今你以黑色的魔性面出現,本體留在妖魔界嗎?」
鳩闇等人听到蘭飛的話,全愕然。
「滅,這模樣當真是你的分身?」鳩闇訝然,僅僅一個分身,幾乎是他們全部人的力量都還比不上。
滅幽然一笑。「魔皇大公親自所下的縛身鏈咒,豈是能隨意掙月兌的。」
「你不惜以分身來荒魁之原是想殺我嗎?」
「飛飛,我——」滅也就是蒼將動容地上前。
「站住,你只要敢靠近我,青泉杖會再砍你一刀!」殺氣恨極的目光瞪向她。「父親當年辦得到,我也能辦到!」
如被雷打到般僵住,蒼將搖著頭。「不,不是你想的這樣!」
「不是我想的!」蘭飛扯聲狂笑。「父親是你殺的,可是你親口承認的,到現在你想否認了,可笑!」
蒼將啞白了臉色。
「你無話可說了……唔……」蘭飛忽捂緊胸口。
「主人你怎麼了?」賽達急問。
「飛飛……沒事吧?」蒼將憂問,立于一旁的青泉杖卻飛起指向她。
「不要過來,否則我……」連續以靈力為賽達療傷,又靈力大耗的叫出青泉杖,面對蒼,急怒攻心下,她胸口痛絞。
「主人、主人振作點——」
「蝶、蝶迦羅——」她拚起最後一口氣大喊。「你——當真不來……」蘭飛趴在賽達身上,青泉杖摔落地面。
「好機會,焦獨、炎妖——抓下她!」鳩闇喊著。
「不準踫她!」蒼將怒道。
此時一記長嘯叱吼,龍形之影轟立在蘭飛眼前。
大龍頭看到她的情況,火炯的龍眼飄怒,不知為何,蘭飛覺得在荒魁之原的蝶迦羅,額上的麟紋圖形特別明顯,甚至綻出毫光。
「蝶……迦羅……」蘭飛驚訝的看到眼前的聖獸在光芒中,龍形之影頓化人形,卻不是平常的蝶迦羅所化的模樣,而是……
「誰都不能傷害我的女兒。」揚長的紫發飄飛于空,昂然面對鳩闇一群人。
「父、父親!」蝶迦羅是……父親!?
「你果真沒死!」幽幽的聲帶著一抹驚嘆與欣慰。
「蒼!」看到她,蘭紫佑也笑了。「總算能在離開前見到你。」
「離開?」
「我已無法再寄體于蝶迦羅的身軀,與幻龍族的長者約定已到,龍麟紋該歸還幻龍族的龍神。」
「因為我而造成你的死亡,你恨我嗎?」
紫佑搖著頭。「不關你的事,是喋血之殞設計了這一切。」
「若非我替殞擋下青泉所化的利器,或許你不死,但是我無法坐視不管,因為他是我的兄長!」
「過去了。」他長聲嘆息。「青泉杖之創一定讓你痛苦不已吧!」
「能再見你一面,什麼痛苦都值得。當年沒見到你的尸體,後來……」她看向愣住的蘭飛,嘆笑。「來到人界,見到和飛飛在一起的座下神獸,才真正引起我的懷疑。」
「果然瞞不了你,還記得我們有個約定嗎?」
「我倆誰先走,必定由另一個送到最想去的地方。」
「今天就請你送我一程吧!」
「這是怎麼回事?」詫異至極的蘭飛終于開口。「父親為什麼會是蝶迦羅?」
「飛飛。」蘭紫佑蹲,撫上女兒的面頰,柔聲道。「真正的蝶迦羅在當年那一戰就死亡了,它雖不是我的座下聖獸,卻為了讓我達成心願而亡。」
「什麼心願?」
深深端詳著愛女,他微笑道︰「陪著我的女兒成長,直到另一個能保護她的男人出現。」
蘭飛搖著頭。「不可能,蝶迦羅,一定是你故意化成這樣來騙我!」
「孩子,我與你都繼承過春之印,透過春之印,你一定也能感覺到,我是誰?」
額上的悸動早讓她明白了事實,她卻不敢相信,紅了眼眶,抽噎問︰「為……什麼?」
「我能拋棄世上一切,卻無法放下我的女兒,與其像個嚴父管教你,我選擇當你的座下聖獸保護你,像個朋友般陪著你,現在……另一個能保護你的男人出現了,我的時間也到了。」
「不要——父親——」她抱住眼前的人,那溫暖的慈愛依然是小時候的感覺。「只有你能保護我,求求你繼續留在我身邊,不要放下我——」
「飛飛。」安撫著懷中的愛女,他輕嘆。「你心中是愛月帝的,好好珍惜得來不易的感情,我雖不後悔當年的選擇,卻依然對你母親愧疚。」
「我不愛——我誰都不愛——我只要你留在我身邊——」要她如何接受,與父親才一見面又要再分手。
「別哭,女兒,你平時可沒這麼多愁善感,我最愛看你驕傲笑著的模樣,讓為父看看你的笑容。」他捧起愛女的雙頰,柔聲哄著。
「你留下來,我天天笑給你看,好不好?」她哽咽。
「飛飛……」蘭紫佑抑回眼眶的酸熱,在她額上印下一吻。「女兒,我的好女兒,你是最成功的春之聖使,讓父親助你最後一次吧!」
說完,一道龍形之氣由蘭飛頂上灌入體內,頓時,靈氣盈滿周身。
「好好照顧賽達,它會是你最強的靈界聖獸!」
「父親——」眼前的人影消失,蘭飛忙抓出去的手卻只有虛空一片。
蒼接住了那飄落的龍麟紋片,此時天空一片雲清散揚,宏偉的城堡緩緩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