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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的飛櫻 第4頁

作者︰四方宇

「月……」面對這樣的他,蘭飛心湖撩動,握住的拳也漸漸松開,她緩緩閉上眼,像放棄了反抗之心,任他吻得熱烈。

心跳再次失速,莫名的悸動感也從四肢百骸涌來,呼吸急促得就在蘭飛懷疑自己會不會死在這種怪異的感受里時,唇舌終于自由了,她大力吸了好幾口空氣,一副忍受過酷刑的模樣。

「陛下,臣可以離開銀月古都了吧?」擦過唇角,想抹掉他的味道般,卻讓眼前的人眸瞳一凜。

『可以。』月帝環抱著胸,沒有開口,而是以意念傳達的聲微笑頷首,似無攔阻之意。

「謝陛下,臣告辭了。」終于可以跑人,蘭飛樂得告別,只要離開銀月古都,擺月兌月帝的力量範圍,她就不相信,身為四季司聖的春之聖使還會受制于月帝。

『飛飛。』月帝忽喚住正要離開的她,再次開口了。今天這一吻,從你離開銀月古都的那一刻起,將烙印在你心中,每天若不想朕一次,我們就在夢中相見吧!

「你、你、你——言……言……」蘭飛驚悸地瞪圓了眼,張著唇駭指著他,舌頭打結的程度跟她泛青的面色可成正比。

『對,朕動言靈了。』月帝熱心地替她接話,嘆著氣,像在看一個屢教不听的小孩。『這是懲罰你,剛剛又忘了喚朕的名字,還有,竟敢真的咬朕,太無情了,這是不行的,飛飛。』

啊!啊!啊——她就知道,陰險、別扭,絕不讓人好過的月帝,怎麼會這麼簡單放過她!

※※※

「嗚……嗚嗚……月帝陛下……請你大人大量放過微臣,臣不能嫁你呀,否則臣會心髒衰竭、腸胃穿孔、呼吸中斷……隨時有暴斃的危險,天呀——我還年輕,為什麼這麼早就知道死亡的威脅——嗚——」

睡夢中的蘭飛正與噩夢奮斗著,一顆大頭顱關切地偎偎她的臉頰。

「月帝……」她卻只是皺擰了五官,繼續哀嚎不已。「是臣當初不該貪圖你的美色(男色),以為你年幼可欺就調戲你,可是……嗚……我也不過是看光你全身,你也看光我半身呀——若覺得不公平,可以挑個好日子,互相看光就算了,我這個人最公平了……何必搞到要成婚——嗚……」

「主人、主人!」見蘭飛掙喊的越來越激動,挨在她臉旁的大頭顱只好喚醒她。

「嗚……我美好的未來、我的自由……誰來幫我呀——」一聲大喊,紫瞳倏然睜開。「蝶、蝶迦羅!」看到懸在眼前的大龍頭,她回神地喊。

「真是,從離開銀月古都,你就常作噩夢。」蘭飛的座下神獸蝶迦羅舌忝舌忝她冒汗的鼻頭。

「誰叫那個沒心胸的月帝在我離開前,放了一手狠招,可惡!」拭過額上的汗,蘭飛松口氣,又靠回蝶迦羅身上。

秋日的陽光帶著一股涼意的溫煦,蝶迦羅長長的龍身伸展在綠茵草地上,屬于「幻龍族」的它,擁有薄如羽翼的蝴蝶翅,蘭飛窩在它身畔休息時,龍尾便卷覆而來,保護地環住主人。

「唉,今年我鐵定可排名為聖院中第二倒霉的人!」看著晴空,枕著雙臂的蘭飛慨然長嘆。

「第二倒霉?」蝶迦羅揚起那兩條垂須似的眉。

「對呀,第一名就是我那可憐的弟弟冬。想我去一趟銀月古都就落到這種下場,冬就更慘了,為了追回青珀,竟然跑去妖魔界,還惹上個魔皇大公這個大魔頭,我們姊弟倆今年真不知是走了什麼大霉運!」

「事情有這麼糟糕嗎?」對主人只要一扯上月帝就自怨自艾的德行,蝶迦羅很搖頭。「再怎麼說月帝都救過你的性命,懷點感恩的心吧!」雖是座下神獸,但年歲較長的它,與蘭飛的相處更像長輩教導晚輩。

「那是你沒看到他仗勢欺人的模樣,陰險、卑鄙,連離開都讓我擺月兌不了他的威脅,天吶,我怎麼會惹到這麼一個人?」現在她每天在夢中重回那一吻,還有月帝那些烙在腦海的獨佔宣言,讓處理感情最沒想法的蘭飛,只有欲哭無淚之感。

「月帝的言靈除了他本人無人能解,你就別再逞能,到了荒魁之原見到月帝,好好講話,畢竟月帝喜歡你,應該不會太為難你才是。」

「困難了,月帝都說是懲罰,就不會這麼簡單放手,一定會要我付出相當的代價!」想到那張傾倒世人的絕世美顏下所暗藏的劣根本性,蘭飛就有一股惡寒罩頂。

「麻煩上身自然得付出代價,不解除言靈的威脅,你就只好繼續跟噩夢為伍。」

「不……是我不想解決,而是我讓一步,月帝就逼到我眼前,一點餘地都不留,我放段他不高興,我動氣他又一副等著削我的樣子,到底想要強還是要狠,我真看不懂,這種動彈不得的感覺,光想到就有火!」更討厭對方那副少年老成的模樣,總是笑得高深莫測。

其實用不著言靈,光想要再見到月帝,蘭飛就已經天天噩夢,若還要再求他,依她的傲性,真不是一個慘字能道盡!

對她的苦惱,蝶迦羅呵笑著。「月帝在逼你表態,從一開始你對他付出的感情遲鈍得沒感覺,知道了以後,又是推托、回避,找盡一大堆借口,他是真的生氣了。」

「他生氣!」蘭飛雙眼瞅高。「我都快變成他掌心的棋子了,還有什麼好氣!」啐,誰才是受害者呀,被整到快掛的人是她吧!

「你心里清楚,月帝要的可不是棋子,還是你真的這麼不喜歡月帝?」

「感情嗎?」看著悠朗白雲,蘭飛紫瞳凝思,坦言道︰「我不知道,我若弄得清楚就不會這麼煩惱。」

「那就別怪月帝不放過你。」蝶迦羅以龍須扎扎她的面頰,像在揶揄。「當做一個成長的考驗吧!」

看來月帝施出的逼婚鐵腕,確實對蘭飛造成莫大的影響,尤其向來無拘無束慣了的她,從來沒想到那種獨佔的感情會降臨在自己身上,回對月帝直接、毫不隱諱的感情表現,與其說她不喜歡,不如說她連如何反應都不知道吧!蝶迦羅有趣地觀察側頭沈思的主子。

「其實我真佩服能把……那種話……講得那麼理所當然的人!」

「哪種話?」

「就是那種……什麼……你是我的、你屬于我……還有那個什麼……」干咽了一下口水,不禁搓搓全身冒出的疙瘩。「我、我要……你……這種話……實在……太難以想象了。」蘭飛打了個哆嗦,想起說這些話的人,那雙藍瞳像燒灼般的鎖住她,一副她無處可逃的模樣,不禁抓抓發麻的頭皮。

「月帝對你這麼說?」

蘭飛抿唇沒回應。

「希望沒有。」蝶迦羅倒沒再追問,只是懶洋洋地將大龍頭又趴回綠地上。「如果月帝對你說了這些誥,就表示你沒什麼逃出生天的機會。」

「不要嚇我!」暖暖的陽光照得舒服,她閉目享受。

蝶迦羅便也合上眼,沒說話。

片刻後,蘭飛以听似不在意地聲調問︰「有這麼嚴重嗎?」

「自古繼承月帝的君王都有一個特點,性格淡然,對任何事物想要的執著感不強,應該是修煉言靈長期的獨思少言,才讓他們在性格和修養上都較為內斂,但這卻並不代表他們的本性消失,只是較常人不形于色,就像一潭深水,看來平靜,底下卻漩渦暗藏。」

「暗藏漩渦的靜潭深水,確實挺像那個少年老成的月帝。」呿,裝模作樣。

「所以一旦有人踩進那潭深水,就像陷進流沙,等著被拖進去,因為月帝對事物的執著心一起,那股死都要得到手的蠻勁,沒人能擋,也沒人敢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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