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怎麼了?看你最近很不開心。」那站在金草林中的身影,除了拔挺外,因封印之故,還多了一股飄逸的清雅。
冬垂下眼簾。「盜走青珀的人應該不是只有妖魔界的人而已。」
「不是說有人界的術師與妖魔界勾結。」
「原是這樣想,但是……」他話語一頓,又是沈默,望著繁星嘆息。
「別不說話,你這樣子更叫我擔心。」
「這件盜寶案,在妖魔界應是有很高地位的人在操控,否則一般妖魔踫到青珀力量早被反噬,哪可能帶得走它。」
「所以大司聖才會懷疑有術師勾結妖魔,你不也這麼認定?」
「自從與那兩個盜寶者交手後,我不這麼想,他們身上有更強大的魔力存在,卻不是他們本身的,而是一種東西,讓他們能接近青珀,這股魔力是由相當高的魔界貴族所下。」
「魔界貴族?」蘭飛思忖,能壓得過青珀之力的魔界貴族,寥寥可數。「是魔界公爵,還是梅絲達女侯爵?」這幾個人,無論哪一個,都不是四季司聖或星宮神將應付得來。
冬搖著頭,回身看著她。「是更高地位的魔族。」
「更高?」
「枷鎖卷咒中,必定得借他名字之威力才能擒獲妖魔。」
「魔皇大公!」對這個答案,蘭飛無比震撼。「魔皇大公為何要青珀?」以魔皇大公的能力早在青珀之上,何必大費周章盜寶。
「他要的不是青珀,青珀只是他設下的餌,他要的是……」冬忽爾虛幻一笑。「飛飛,或許我替自己招來一個極大的危險,但是,不經過危險,誰都掌握不到勝利,就算他是魔皇大公也一樣。」
「你在說什麼?」她越听越迷糊。
「飛飛。」冬朝她走來,伸手擁抱著她,柔聲道。「在這世上,我唯一掛心的只有你,同樣的,能將我放入心中的,也只有你。」
蘭飛嘆笑,拍拍他的背。「不只我,還有其他人天天掛著你,是你不承認。」
「但是……」冬改為握著她的雙肩,凝鎖那對淡紫瞳。「能救我於最後一刻的卻只有你。」
「救你?」蘭飛皺眉。「你到底要做什麼?」
冬一笑,看著這片金草林道︰「我會在這里為自己留下最後一線生機。」
「別做危險的事,否則別想我理你!」
「你不會,因為冬的氣息只有春能感應,一旦我消失,親愛的飛飛,你將追著我的蹤跡而來。」他笑著在她額上印下一吻,接著附在她耳畔,悄聲低語。
蘭飛听完面色凝重,見他轉身離開,不禁大喊。
「告訴我,魔皇大公到底要什麼?」
前方的人停住腳步,伸手貼在額上低語,一陣極光綻出,再回身,夜風中的長發輝映著金色光芒,額上所顯露的正是屬於冬的梅花封印,微笑的面容與身形在皎月下,是個絕美清麗的女子。
「聰慧的春之聖使早該已想到了,不是嗎?」說完這句話的冬,已消失在風中。
當風再次回蕩金草林時,教睹景思人的蘭飛長嘆不已。
「誰?」听到身後傳來異響,蘭飛警覺的轉身。「不出來的話,別怪我出手了!」
岩石後,是女子的痛呼聲,接著是茜莉雅滾落跌出!
「公主!」蘭飛訝異,金草林不但在銀月古結界之外,還在相當高的山上,茜莉雅不會法力,怎麼來得了。
「哎喲,好疼喔!」站起來的茜莉雅檢視著摔傷的手臂。
「你怎麼來的?」蘭飛替她清掉手臂的泥土,整條手臂有個大擦傷,忙拿出絹帕替她裹好傷口。
「哼,你有法力能飛來,我有王兄送的飛馬,就追著你後面來……喂喂,飛馬——飛馬——怎麼跑了——快回來——」對著夜空中遠離的一抹小白點,茜莉雅氣得跳腳。
「別喊了,你根本還不擅長駕馭飛馬,一定是一路把它打來。」這馬鐵定一到地點就把背上的人甩下,連飛帶跑的逃了。
「不打它,它不理我呀!」茜莉雅沒好氣的朝蘭飛發泄。「都是你害的!」
「好、好,是我害的,都滿手是傷,你別再亂動了。」見她受傷的手亂甩,蘭飛只好發揮大姊姊的慰哄。
「對呀,就是你害的,明明說好,你要找線索都得帶我來見識的,結果你居然自己偷偷跑掉,害本公主差點被飛馬摔死!」哼,茜莉雅氣惱道。
「還提這件事,說好要告訴我能幫助我的人,結果,看你發盡鮑主嬌氣,一個字也沒說。」害她對這個刁蠻公主陪笑老半天,像個呆子。
「誰不說呀,你口頭承諾要讓我進光城聖院,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說真的,說好要讓我跟著你一起行動,你又自己偷溜,要人家怎麼相信你!」
「四季司聖對你親下的承諾還會有假呀,而且我今天不是出來辦事情,只是出來找地方想事情。」蘭飛坐到一旁的大岩上,懶得再和她大眼瞪小眼的說話。
「想事情!?」茜莉雅也馬上坐到她身邊,擺好思考的姿勢。「那我也跟著想。」
「你要想什麼?」
「想想看,我是不是該現在告訴你,能幫你的人是誰。」
「喔,很好,你忍得住不說,就千萬都別說。」看誰吊誰胃口。
見蘭飛枕著手臂躺到岩石上,一副不想理她的悠閑狀,茜莉雅最受不得被無視的冷落。
「花理夫人。」
「什麼?」蘭飛馬上起身。
「沒什麼!」哼,看誰驕傲。
「公主,剛剛……」
「手臂很疲呀,剛剛飛馬坐得我渾身疼。」茜莉雅伸出手臂。
「是,小人馬上幫你服務。」蘭飛很識相的替她捏捏肩膀、舒通血路。
「哎呀,我手臂有傷,你輕一點。」
「好的、好的。」蘭飛努力的狗腿。「公主殿下,您剛剛說的花理夫人是誰呀?」
「王兄的老情人呀!」
「月帝的老情人!?」蘭飛可驚呼了,這種皇室八卦小消息永遠讓人感興趣,尤其是月帝那種惡劣性格的男人就更讓人好奇了。
「別看王兄這樣,他對感情很固執的。」
「真的,那位花理夫人現在呢?」
「兩年前就嫁給別人了。」
「什麼——嫁別人了!炳哈——呃!」抑住自己差點大笑的聲,她就知道那個差勁帝王,長得再好看也沒人要。「真是令人遺憾,否則在你王兄登基的那一天,正好也有王後在身邊。」
「對呀,王兄很喜歡花理姊姊,我也很喜歡,可惜花理姊姊為了王兄的前途,說她不能嫁。」
「為什麼?」
「因為花理姊姊是寡婦呀,不但有過婚姻,還比王兄大了十來歲,所以她認為配不上王兄,可是王兄根本不介意。」茜莉雅撇唇道。
「原來如此。」看來這名女子是個識大體的人,怕這樣的婚姻會落他人話柄,影響月帝,以此看來,她深愛月帝。
「花理姊姊為了讓王兄死心,趁王兄出使鄰國的時候,馬上下嫁給地之國的臣子,這個打擊讓王兄消沈好久,還差點想不顧一切,到地之國帶走花理姊姊一起私奔,是被父王和其他兄長勸阻。」
「看來月帝真的深愛這位花理夫人。」原來月帝也是位有情人,還真不該這麼笑話人。「後來呢?」
「後來呀……啊,對了,那個星宮神將還是四季司聖有沒有速成法,雖然我不怕吃苦,可是能避免還是避免。」茜莉雅乘機開條件。
「喔,可以商量、可以商量。」
「可以商量呀,嗯。」茜莉雅勉強接受,柳眉挑了挑,示意她別中斷按摩。
啐,蘭飛扳扳手指繼續為任務犧牲小我。「再來呢,你王兄和花理夫人的感情就這麼結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