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般的疤,但是我以經驗告訴你,那是燙傷,而且是蓄意造成的!」
「蓄意造成的燙傷!」古聖淵皺眉,皖皖身上是有些疤,但是都不大,他以為是孩童時期不小心留下的。
「醫生,你的意思是指……」長久的律師生涯,讓羅睦天敏感的想到另一個可能。
「如果能得到她先前的病歷就更能判斷,但是傷口規則、深度一致,還傷在不容易發現之處,綜合以上這些,我不得不懷疑她有一段受虐時期,如果她先前都與家人住一起,應該是父母長期施虐!」
這個消息震撼住了古聖淵、羅睦天和高見和栽!
☆☆☆
為什麼!
愛麗薇兒責問般的話,始終不停的回繞在耳!迸聖淵仰首灌下不知第幾杯酒,頹然往後靠去。
薇兒阿姨……已經逝世十多年的人,竟會出現在眼前,想告訴自己那是幻覺都不可能,連睦天和小栽都親眼目睹,再加上喬皖的過去,連日來的演變,他自己都想問為什麼了!
想到喬皖,那跳樓前絕望而空洞的眼,古聖淵再次倒了滿杯酒,猛然灌下,為何要感到痛苦,他早該想到的,一個人被逼到極致除了尋死,還能如何?生無可戀的絕望、親人喪盡的絕望,這不都是他一步步造成的嗎,他有什麼好痛苦的?
「一旦喬皖能出院時,我會用盡一切力量來幫她,包括脫離你。如你所言,這場差勁的演出我也居中協力不少,是該彌補。」
這是當天喬皖狀況穩定時,羅睦天對他說的話,為了喬皖,好友與他徹底反目。
深深的嘆息,古聖淵抱著頭,他從沒想過要逼死喬皖,從沒想過要逼死總是對他羞怯微笑的妻子,尤其听到她從小就被施虐時,更令他痛心疾首,沒想到那畏縮的顫抖竟來自長期的受虐,他終于體認到什麼叫撕心裂肺!
以往,那雙對他充滿依賴與信任的眸瞳,現在對他是充滿懼怕。
醒來的喬皖光听到他的名字,就激動的掙扎,連點滴都扯掉,受創的喉嚨拼命想喊,頸部的傷口也因而裂開,見此情況的老醫生,從此將他列為不受歡迎的人物,嚴禁他接近病房;甚至挑明告訴他,管他是不是醫院最大的贊助者,只要是醫院里的病人,就得照醫院的規矩來。
目前他被禁止與妻子相見,否則病人有被他活活嚇死的可能!
迸聖淵煩躁的扒過滿頭亂的發,要再倒酒,卻被人拿走。
「小栽!」
「小爸,別再喝了,你已經喝了三天酒,再喝身體會壞的。」
「你別管,拿來!」皖皖不願見他,卻願意見睦天,明知是自作自受,卻依然讓他煩悶得以酒精來麻痹自己。
「不行,絕不讓你再喝了!」小栽也強硬起來。
「快拿來!」
僵持不下的兩人,突然听到房外傳來車子疾馳的回轉聲,音量之大讓人毫不陌生,接著是下人們的喧嘩,直到高跟鞋重重踩過地面的走廊,和田管家的聲也加入阻撓,卻被更猛烈的女聲給吼開,熱鬧的一切來到廳門外時,砰地一聲,門被暴力給踹開,接著是行李重重落地的聲響。
「古、聖、淵——」美艷的女子以復仇女神之姿,狂吼的怒叱震蕩整個客廳。「你敢出賣老姊我——」來不及吼完的話,是將手中的包包朝沙發的人擲過去,卻沒K中。
「姊姊能逃過李虎嘯的追逐,也不簡單嘛!」古聖淵打量眼前這一身狼狽的姊姊,向來有型有款的頭發披散凌亂,連身上的套裝也來不及整理好,一身風塵僕僕,完全是逃難的模樣。
「你老姊被人綁回香港,對你會比較好嗎?」古烈華氣呼呼的揮舞著拳頭,紅紅的長指甲大有想抓花他臉的沖動。
「少一點家具損害,對公共安寧是比較好。」古聖淵嘆氣地道。
「你——」手上沒東西可丟,古烈華氣得就要沖過去,十根手指眼看就要抓上他的臉,卻被攔腰抱住。
「烈華姑姑,你冷靜點,別氣,小爸這幾天夠受了!」和栽拼命阻擋她。
「小栽,你怎麼也在綠風島!」
「是呀,一直聯絡不到姑姑,我好擔心呢!」嗟,現在才注意到她。
「問問你那陰險的小爸吧,對自己的親姊姊做了什麼好事!」她甩給親弟弟一個超級怒目的眼色。
「算了、算了,反正烈華姑姑都到綠風島來了,就表示小爸計謀沒成功,證明姑姑比小爸聰明?
第十二章
「姑姑,為什麼要偷听呀?」
斑見和栽與古烈華藏身在書房里的小棒間里。這是古聖淵用來放置一些舊書籍與過期文件資料的地方,從書房里很難看出這個隔間,因為它被隱藏在一扇落地鏡的拉門之後。
「哼,凱爾是理查爺爺的心月復,老弟這段時間跟爺爺借調他調查可柔的下落,還以為我不知道,今天凱爾會親自來,一定事情有什麼重大發現。」
迸烈華環胸從這扇鏡看出去,這也是一扇魔術鏡,從里面看出去一目了然,從外面看,可就是一般的鏡子。
「姑姑也擔心那個傳說中的小女嬰下落?」每次看烈華姑姑都對小爸陷在過去的往事里很受不了的樣子,原來她也關心這件事。
「干嘛,我不是人呀!」送個沒智商的白眼過去。「可柔小時候我也抱過,薇兒阿姨也很疼我,我不拿著宣揚,可不代表我不在乎,別吵了,安靜听。」
啐!就不曉得誰聲音比較大,小栽嘟著嘴。
斯文高挺的凱爾,一頭黑發、棕色的眼珠,應對合宜的談吐,給人感覺相當穩重。
「看來古先生這幾天不好受呀!」面對古聖淵難掩的憔悴與酒味,凱爾微笑中有些輕嘆。身為理查的機要秘書,常得面對國際場合,與古聖淵也非泛泛之交,流利的中文難不倒他。
「你人在歐洲,一定有很多事都瞞不了你,我也懶得找理由說了。」婚宴當天新娘子墜樓的事,就算真正的原因被壓下來,一定還有很多好事者的揣測,更逃不過凱爾的情報。
迸聖淵點著嘴上的煙,靠上椅背仰吐著,全然沒打算與凱爾拘謹于禮貌。
凱爾一笑,徑自在他對面坐下。「喬皖小姐雖然……意外墜樓,卻總算倖免于難,兩天後就可出院了。」
「你……調查得還真多。」
「責任在身,還請古先生見諒。」凱爾打開手提箱,拿出一疊又一疊的調查報告與資料。
「結果呢?」白霧里的灰眸有些復雜。「真的證實我們的推測,可柔……連那一線生機都沒?」
「應該說十七年來的謎團,終于真相大白,而且是徹徹底底的。」凱爾的神情相當的堅定。
「曼徹斯特的女嬰尸骨真是可柔?」見他斷然的神色,古聖淵心頭一緊。
「不,DNA的比對,已證實那並非可柔小姐。」
「不是可柔!線索不會這樣斷了吧?」
「古先生別急。」凱爾溫雅一笑,報告著他所查到的事。「我已經找到當初說的那位婦人,證實喬萬崇當初確實把一個女嬰交給她,因為兩個女嬰都病了,而不是謠傳的一個,他無法再帶兩個嬰孩跑。」
「所以他打算捨棄其中一個,因為護照上是夫婦兩人帶著一個嬰孩,當時他應該迫不及待的要逃離歐洲吧!」古聖淵推測。
「正如古先生所言,但是無論哪一種選擇,他都很難下決定。如果挑可柔小姐,雖然有人質在手,這麼做卻會讓三大家族對他緊追不捨,而且也表示他得捨棄親生女兒;若選擇親生女兒,那可柔小姐一旦被找到,三大家族就會更肆無忌憚的對他展開攻擊!」